“趙書記,您可得三思啊!錢大夫說得對!小寶可是您唯一的孫子,金貴著呢!怎麼能隨隨便便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黃毛丫頭!”
他故意加重了“唯一”兩個字,像針一樣紮在趙書記的心上。
“咱們村裡誰不知道,這蘇知青以前除了會勾引男人,啥也不是!現在突然會醫術了?
還搞那些燒符念咒的歪門邪道!我看,她就是不安好心!您可千萬不能信啊!”
趙書記本就心亂如麻,被這兩人一唱一和,更是被說得連連動搖。
他看看炕上呼吸越來越微弱,小臉已經開始泛出青紫色的孫子,又看看一臉篤定冷靜的蘇晚。
他的心,像是被放在火上反複炙烤。
一邊是“神醫”錢申的“中邪說”。
一邊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聲稱能治病的蘇知青。
賭錯了,他的根就斷了!
就在這片嘈雜混亂之中,蘇晚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動作。
她甚至沒有看錢申和張建軍一眼,仿佛他們隻是兩隻聒噪的蒼蠅。
她隻是冷冷的、用力的,甩開了王翠芬的手。
然後,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她沒有說一句廢話,徑直走到了炕邊。
她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那個躺在炕上,已經陷入半昏迷的孩子。
頸部有明顯的抵抗感,皮膚上的瘀點已經從脖頸蔓延到了前胸,呼吸急促且不規律,典型的角弓反張姿勢……
一切症狀,都和她推斷的完全吻合。
不能再等了!
蘇晚轉過身,麵對著屋裡所有質疑、驚疑、審視的目光。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入了死寂的池塘,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
“流行性腦脊髓膜炎。”
一個冰冷而陌生的專業名詞,從她口中吐出。
錢申和張建軍都愣住了。
啥玩意兒?
流……流什麼膜炎?這是什麼邪術的名字?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
蘇晚已經蹲下身,解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那個、已經洗得發白的布包。
她將布包一層層地打開。
裡麵沒有符紙,沒有香灰,更沒有什麼奇怪的法器。
而是一套用乾淨的藍布,包裹得整整齊齊的——
銀針!
長短不一,粗細各異的幾十根銀針,整齊地插在布卷上。
在昏暗的煤油燈光下,每一根針的針尖,都閃爍著一絲森然、冰冷的寒光。
“流……什麼?”
屋子裡,一個膽子大的村民下意識地問出了口。
在場所有人,包括自詡為“神醫”的錢申,都是一臉茫然。
流行性……腦脊髓膜炎?
這是什麼病?聽都沒聽過!是哪個山頭的妖怪名號嗎?
錢申先是愣了三秒,隨即反應了過來。
他感覺自己作為“神醫”的權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
“胡說八道!”
錢申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氣得跳腳,指著蘇晚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又在編些什麼歪理邪說來騙人!什麼流啊膜的,我看就是你搞的邪術!”
“大家彆信她!她就是想害死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