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反饋回來。城北那片硝土灘，果然有戲！幾個老礦工去看過，說那地方的土泛堿，以前鬨災荒的時候，就有窮苦人去刮那地表的白霜，回家用水泡了，熬煮出過又苦又澀的“小鹽”，勉強能用。另外，在更偏遠的山裡，有一口廢棄的“苦水井”，水又鹹又澀，不能喝，但也沒人想過用它來製鹽。
原料地點找到了！李文淵精神一振，立刻行動。
他親自帶人去了硝土灘。那地方一片荒涼，地表覆蓋著一層白乎乎的粉末。抓一把土放進嘴裡嘗了嘗，一股強烈的鹹澀味直衝喉嚨，還帶著點苦。沒錯，這玩意兒含鹽，但雜質也多。
按照手冊上的法子，他指揮著雇來的工人，先把地表那層硝土刮起來，運到臨時搭起的工棚裡。然後挖坑，把硝土倒進去，加水浸泡，攪拌，讓鹽分溶解到水裡。渾濁的鹵水通過鋪著細沙和木炭的簡易過濾池，變得稍微清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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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賽魯班帶著他的徒弟們，已經支起了幾口特製的大鍋。過濾後的鹵水被倒進鍋裡，底下架上柴火，開始猛燒。
工棚裡熱氣蒸騰，鍋裡鹵水翻滾，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著鍋裡，心裡直打鼓。這土法子，真能熬出能吃的鹽？
李文淵心裡也沒底，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實操。他緊緊盯著鍋裡的變化，看著水分一點點蒸發，鍋邊開始出現白色的結晶。
“出來了！出來了！”一個眼尖的夥計指著鍋邊叫起來。
果然，一圈白色的晶體附著在鍋壁上。但隨著水分越來越少，鍋底也開始出現一些黃色、褐色的沉澱物，散發出一股怪味。
“停火！快停火！”李文淵趕緊喊道。他知道，那些是鎂、鈣之類的雜質，又苦又澀還有毒，不能要。
把上頭相對乾淨的鹽撈出來，底下那些顏色不對勁的統統扔掉。第一次熬製出來的鹽，顏色微黃，顆粒粗糙，嘗一點，還是有點澀口，但鹹味是正的！
“成了！真他娘的成了！”一個老礦工激動得胡子直抖，他活了大半輩子，沒見過這麼製鹽的。
雖然這鹽品相不好，口感也差，但起碼是能吃的鹽！關鍵時刻能頂大用！
李文淵也鬆了口氣，有門兒！
他立刻組織人手，擴大生產。一邊繼續從硝土灘取土製鹵，一邊又派人去那口苦水井取水。同時，他根據第一次的經驗，改進了過濾和結晶的工藝，嘗試用多次溶解、結晶的方法來提高純度。
幾天下來，工棚裡堆起了一小堆一小堆顏色灰白、但鹹味純正了許多的粗鹽。產量雖然不大，但至少讓總會名下的人員和合作的商戶，暫時不用擔心斷鹽了。
消息不知怎麼傳了出去，整個青雲縣都轟動了。
“聽說了嗎？李東家用城北的硝土熬出鹽來了！”
“真的假的？那玩意兒能吃？”
“怎麼不能？‘李氏食坊’用的就是那鹽，我嘗了，味兒正！”
“老天爺，李東家真是能人，連鹽都能造！”
楊弘業聞訊，也是大吃一驚，親自跑到製鹽工棚來看。看著那堆粗鹽，又看了看那套簡陋卻有效的設備，他半晌無語，最後重重拍了拍李文淵的肩膀：“文淵啊文淵，你真是……讓本官說什麼好！”
有了這批自產的粗鹽墊底，楊弘業腰杆子硬了，再次嚴厲打壓囤積居奇的鹽商，平抑鹽價。城裡的鹽荒，總算緩解了下來。
李文淵看著那堆賣相不佳的鹽，心裡琢磨著，等以後有空了，得把這提純工藝再改進改進，說不定還能成為一條財路。不過眼下，他看著自己隻剩下25點的能量槽，又看了看係統商城裡那些標價死貴的【高效蒸發器】、【離子交換樹脂古代魔改版）】之類的玩意兒，隻能先把這念頭壓下。
“唉，又是當消防員的一天。”他歎了口氣，抓起一把粗鹽掂了掂，鹹味刺鼻。
這日子，想過得逍遙，可真他娘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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