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氣氛驟降,如同被孫秀秀那冷冽的後腦勺凍住。
毛藝龍張了張嘴,看著孫秀秀散發出的“生人勿近,尤其是姓李的和姓毛的勿近”的強大氣場。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似乎……又雙叒叕搞砸了。
他撓了撓頭發,臉上寫滿了“我是誰我在哪我到底說錯了啥”的終極迷茫。
憋了半天。
他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帶著點好奇,試探著問道。
“呃……秀秀,那……那你現在……還想和他聊聊嗎?”
“我是說,李易豪?”
孫秀秀猛地扭回頭,動作快得毛藝龍和小吳都嚇了一跳。
她那雙還帶著點紅腫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圓。
裡麵燃燒著被反複蹂躪後的怒火和一種近乎悲憤的清醒。
“不想!”
她的聲音斬釘截鐵,像淬了冰的刀子。
“我覺得你剛才跟我講的,比他自己跟我講得清楚多了!”
“我現在特彆清楚!非常清楚!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她語速飛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濃濃的嘲諷和自嘲。
“他昨天跟我說的那些‘區彆不大’、‘朋友’、‘怕我陷進去’……嗬,雲裡霧裡的,反而讓我一頭霧水,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要把胸口的濁氣連同那份糟心的“好感”一起吐出去。
“現在好了!謝謝你的‘精準’翻譯,毛藝龍同誌!”
“我終於從他那團亂麻的邏輯裡爬出來了!”
“我現在就一個字——累!”
小吳看著孫秀秀激動又疲憊的樣子,心疼地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放在膝蓋上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的手。
溫暖的觸感傳來,孫秀秀緊繃的肩膀幾不可察地鬆懈了一瞬。
“唉……”
小吳輕歎一聲,柔聲問道。
“那……秀秀,你還會給他機會嗎?”
“我是說,如果……如果他之後……”
“不會了!”
孫秀秀毫不猶豫地打斷她,語氣決絕。
她甚至扯動嘴角,試圖擠出一個笑容。
但那笑容僵硬又脆弱,比哭還難看。
“我覺得,以後和他坐對角線就挺好。”
“最遠距離,互不乾擾。”
她頓了頓,像是在強調,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對,坐對角線!空氣都清新!”
小吳看著她強撐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隻能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帶著點寵溺和提醒的語氣道。
“你最好是!可彆到時候心軟……”
孫秀秀彆過臉,重新看向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
她沒再說話,隻是那緊抿的唇線和微微起伏的胸口,泄露了她內心遠不如表麵那般平靜。
巴蜀雪山之巔,雲霧繚繞,帳篷營地。
幾輛節目組的車艱難地爬升至山頂營地。
一下車,凜冽而清新的空氣瞬間灌入肺腑,帶著冰雪和鬆針的冷冽氣息。
連綿的雪山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白色的帳篷如同散落在雲端的蘑菇。
與山腳的蔥鬱截然不同,這裡仿佛與世隔絕,帶著一種空靈而寂寥的美。
孫秀秀默默地拖著自己的行李箱,跟著眾人走向分配好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