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辰再次恢複意識時,首先感受到的不再是無處不在的劇痛和冰冷,而是一種溫和的、帶著草藥清香的暖意包裹著全身。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鋪著柔軟獸皮的矮榻上,身上蓋著溫暖的羊毛毯。
身處一座寬敞的蒙古包內,中央的火塘跳動著溫暖的火焰,驅散著穀底的寒意,空氣中彌漫著藥草和奶製品的混合氣息。
他嘗試動了動手指,雖然依舊虛弱無力,刺痛猶存,但那種經脈被死氣凍結撕裂的恐怖感覺已經減輕了許多。
一股溫和卻異常堅韌的藥力,正如同涓涓細流般在他體內流轉,緩慢卻持續地修複著受損的經脈,並與殘留的寂滅死氣進行著拉鋸戰。
這股藥力顯然出自高人之手,雖不及他的《降龍霸天訣》霸道,卻勝在溫和持久,更適合療傷。
“你醒啦?”一個驚喜又輕柔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墨辰轉頭,看到蘇日娜正跪坐在旁邊的氈毯上,守著一個冒著熱氣的藥罐,小臉上被火光照得紅撲撲的,眼中滿是欣喜。
紅毛則窩在她腿邊,似乎已經和這個善良的少女混熟了,正眯著眼睛打盹。
“這裡是……”墨辰開口,聲音依舊沙啞乾澀。
“這裡是薩滿奶奶的蒙古包。”
蘇日娜連忙端來一碗溫水,小心地喂他喝了幾口,“你已經昏睡兩天了。薩滿奶奶說你好厲害,傷得那麼重,體內還有一股很壞很冷的東西,要是彆人早就死了,你居然能自己扛過來。”
墨辰心中了然。
那位老薩滿果然不簡單,竟能看出寂滅死氣的存在。
他內視自身,發現情況確實好了不少,最危險的時刻已經度過,剩下的便是水磨工夫的療養和恢複了。
“多謝……救命之恩。”墨辰真誠地說道。
蘇日娜連忙擺手:“不用謝不用謝,是薩滿奶奶救的你,我隻是幫忙采藥、熬藥。”
她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補充,“而且……阿爸和族老們一開始還有些擔心,怕你是外麵來的壞人……”
正說著,蒙古包的門簾被掀開,老薩滿和蘇日娜的父親——部落首領巴特爾,一起走了進來。
老薩滿依舊穿著那身繁複的薩滿服飾,眼神睿智而平和。
巴特爾則是個典型的蒙古漢子,身材高大魁梧,麵容粗獷,眼神銳利如鷹,帶著審視看向墨辰。
“年輕人,你醒了。”
老薩滿的聲音蒼老卻有力,夏語比蘇日娜流利許多,“你體內的那股毀滅性能量非常可怕,老身也隻能暫時用藥力壓製引導,能否徹底根除,還要看你自己的意誌和功法。”
“晚輩墨辰,多謝薩滿和首領救命之恩。”墨辰掙紮著想坐起來行禮,卻被巴特爾用眼神製止了。
“你叫墨辰?”巴特爾沉聲開口,語氣帶著一絲威嚴,“你從何處來?為何會受如此重的傷,墜落聖崖?”
墨辰略一沉吟,並未完全隱瞞:“晚輩來自南方,因追捕盜采資源、欺壓牧民的惡徒,遭其埋伏的高手偷襲,不敵墜崖。”
他省略了帝都、天級高手等具體信息,但核心事實無誤。
巴特爾和老薩滿對視一眼,似乎在判斷他話語的真偽。蘇日娜在一旁急切地插話:“阿爸,薩滿奶奶,他肯定是好人!他身上的傷都是為了追壞人才受的!”
老薩布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對巴特爾點了點頭。
巴特爾緊繃的臉色稍緩,開口道:“我們巴爾虎部落世代居住於此,守護聖湖和聖崖,不喜外人打擾。但既然你是為保護草原而受傷,部落不會見死不救。你安心在此養傷,但傷愈之後,須得離開。”
“多謝首領,墨辰明白。”墨辰恭敬應道。
對方能收留救治,已是天大的恩情。
接下來的日子,墨辰便在這寧靜的山穀部落中安心養傷。
這裡似乎信號被屏蔽掉了,無法與外界取得聯係。
他每日運轉《降龍霸天訣》,一點點煉化驅除寂滅死氣,配合老薩滿精心調配的草藥浴和內服湯劑,恢複速度遠超常人想象。
短短七八日,他扭曲的手臂骨骼已在強大氣血和真元的滋養下初步愈合,雖未完全恢複如初,但已能輕微活動。
體內死氣也被煉化了近半,實力恢複到了地級初期左右。
蘇日娜幾乎每天都來照顧他,喂藥、換藥、聊天,帶著紅毛在湖邊玩耍。
少女的心思純淨剔透,對墨辰這個來自外麵世界、又強大又“可憐”的哥哥充滿了好奇和崇拜。
墨辰也從她口中了解到更多部落的情況:他們信仰長生天和自然之靈,與世無爭,以放牧和采藥為生,老薩滿則是部落的精神領袖和醫者,掌握著許多古老的秘方和儀式。
然而,世外桃源也並非完全沒有煩惱。
一日深夜,狼嚎聲驟然劃破山穀的寧靜,而且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集!
部落裡的狗瘋狂地吠叫起來,牧民們被驚動,紛紛拿起武器衝出蒙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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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辰也被驚醒,在蘇日娜的攙扶下走出蒙古包。
隻見月光下,數十雙幽綠的眼睛在部落柵欄外的黑暗中閃爍,竟是一個龐大的狼群!
它們似乎被什麼驚擾,或是饑餓到了極點,竟然試圖衝擊部落!
巴特爾帶領著部落的青壯年男子,手持弓箭、套馬杆和彎刀,守在柵欄後,神情凝重。
狼群數量太多,一旦柵欄被攻破,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