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殿。
李昭寧坐在琴前,手指輕輕撥動著琴弦。
一聲聲悅耳的音調在殿內回蕩。
琴聲婉轉流長,帶著一絲無奈與悲戚。
春桃快步從外麵走了進來。
“公主!”
琴聲戛然而止。
李昭寧抬頭看向春桃,問道:“怎麼樣?”
“奴婢聽那些人說,今日那蘇言的確去了朝堂,而且鄭國公也提到廢掉婚約之事。”春桃拱手道。
“如何?”李昭寧急忙問道。
“沒能成功。”春桃苦笑。
李昭寧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全身像是被抽空了氣力一般,差點暈倒。
春桃連忙上前將她給扶住:“公主,您沒事吧?”
“無事。”李昭寧擺了擺手。
她聽聞鄭國公魏崢反對這門婚事,心裡頓時升起了希望。
沒想到連他都無法讓父皇放棄。
“公主,雖然這次沒能成功,但那蘇言卻闖下大禍。”春桃繼續說道。
李昭寧坐直身體,柔聲道:“他闖了什麼禍?”
“蘇言在大明宮掌摑薛國公,陛下判他流放,若他當真流放後,婚約肯定會作廢。”春桃連忙說道。
李昭寧聞言,秀眉微微皺起:“我知曉他紈絝,卻沒想到他敢在大明宮打人。”
她雖然不喜這個蘇言,但是也不想讓蘇言被流放。
畢竟此人是蘇國公之子,那蘇國公當年對她父皇母後有救命之恩。
“其實這也不怪他,那薛國公公然提起蘇言母親,蘇言才會動手的。”說起這個春桃臉上露出一絲佩服之色,“以前隻知道他紈絝,沒想到竟然還有孝心。”
蘇言之所以暴起傷人,是因為父母被辱。
雖然他舉止很衝動,但是若父母被辱都還無動於衷,這種人就算品性再好也會被人看不起。
“詳細說說。”李昭寧神色凝重。
春桃將朝堂上的經過,給李昭寧詳細講述。
李昭寧在聽到蘇言被群臣嘲諷時,神色無比複雜。
她希望婚約作廢,但她不希望大家用她婚約的事情,去這般攻擊一個少年,特彆是這個少年的父親,還是大乾的股肱之臣。
所以,在聽到蘇言暴起傷人,掌摑薛舜德時,她心裡竟然有種說不出的舒爽。
特彆是聽到後麵,蘇言竟然想與薛遊偉魚死網破,她突然覺得這人雖然紈絝,但是體內還是有著武將之子的血性。
不過,在聽到蘇言立下軍令狀,想要解決災民之事後,她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災民之事,連太子哥哥和父親都無法妥善處置,他能有什麼辦法?”
“奴婢覺得,這次蘇言恐怕沒辦法翻身了。”春桃道。
“以父皇的性格,他不會讓忠臣絕後的。”李昭寧笑道。
她深吸口氣,心情突然輕鬆不少。
在她看來,軍令狀完全是那蘇言意氣用事,曆朝曆代災民都是官府最頭疼的事情,因為盛世錢糧足夠時很少有災民,而災民多的時候,就是國庫最為空虛的時候。
那麼多人張口要吃飯,那麼多人要安置,連官府都無法妥善處理,他一個敗家子能有什麼好辦法?
“這件事咱們沒能力去管,靜觀其變即可,若蘇言無法完成的話,到時候我會和父皇說情。”
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她仁至義儘了。
至於蘇言最後的結局,並不是她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