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幾人走後,莫羅思來想去覺得要是想減少傷亡,還是要用奇招,於是他想到了擅長山地作戰的索倫兵。
午飯過後,莫羅獨自一人來到了索倫兵的營地。這些來自北方的獵手們沒有搭建尋常的帳篷,而是用獸皮和樹枝搭成了簡易的窩棚,遠遠望去如同一片原始部落。營地中央燃著幾堆篝火,索倫兵們圍坐其間,有的在磨刀,有的在擦拭弓箭,還有人在用莫羅聽不懂的語言低聲吟唱著古老的歌謠。
莫羅的出現引起了騷動。幾個索倫兵立刻站起身,手按在刀柄上,警惕地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他們身材魁梧,麵容粗獷,眼睛在火光映照下閃爍著野獸般的光芒。
"我找額爾古納佐領。"莫羅用滿語說道,同時出示了自己的腰牌。
一個身材最為高大的索倫兵走近幾步,接過腰牌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了莫羅一番,這才轉身走向最大的那個窩棚。片刻後,額爾古納走了出來。他比莫羅高出半個頭,濃密的胡須幾乎遮住了半張臉,但那雙眼睛卻明亮得驚人。
"莫參領?"額爾古納的聲音低沉渾厚,帶著濃重的口音,"有何貴乾?"
莫羅直視著對方的眼睛:"我想請佐領借一步說話。"
額爾古納挑了挑濃眉,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莫羅走向營地邊緣一處僻靜之地。
"佐領初來乍到,想必對明日作戰計劃尚不了解。"莫羅開門見山,"我有一策,需索倫勇士相助。"
額爾古納雙手抱胸:"將軍已派人傳令,我部明日隨主力攻丹巴。"
"正是如此。"莫羅點頭,"但正麵強攻傷亡必重。我發現一條小路,可繞至番兵後方..."
話未說完,額爾古納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莫參領想讓我的人當先鋒?"
"不全是。"莫羅從懷中取出簡易地圖,在月光下展開,"我需要五十名最擅長夜行和攀爬的勇士,隨我走這條獵人小徑。若成功,可減少大半傷亡。"
額爾古納盯著地圖看了許久,突然抬頭:"參領為何選我部?軍中斥候不少。"
"因為沒人比索倫人更擅長山地夜戰。"莫羅坦然道,"我知道,索倫兵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林中追蹤獵物,箭術更是百發百中。"
額爾古納眼中閃過一絲驕傲,隨即大笑起來,笑聲驚起了附近樹上的夜鳥:"好!就衝參領這份見識,我親自帶五十個最好的獵手跟你走一遭!"
莫羅鬆了口氣:"多謝佐領。不過此事暫不宜聲張,明日寅時,請佐領帶人在西側峽穀口等候。"
"參領放心。"額爾古納拍了拍腰間短刀,"我們索倫人最懂守密。"
兩人又低聲商議了些細節,莫羅這才告辭離去。回到火器營時,他發現馬成德已在自己的帳外等候了,臉色陰沉。
"馬副將?"莫羅有些意外。
馬成德直接打斷他:"莫參領,聽說你要分兵奇襲?此事為何不與我商議?"
莫羅心中一緊,莫非索倫兵嘴這麼不嚴?他示意馬成德進帳詳談,同時讓朝魯守住帳門。
"馬兄勿怪。"莫羅斟了杯茶遞過去,"我也是剛剛定計,正打算去尋你商議。"
馬成德不接茶,冷冷道:"分兵乃兵家大忌,更何況是走那險峻小路!若番兵早有防備,豈不是自投羅網?"
"正因如此,才需隱秘行事。"莫羅放下茶杯,聲音堅定,"我已說服索倫佐領額爾古納同行,有他們開路,安全無虞。"
"那些野人?"馬成德嗤之以鼻,"莫兄,你未免太過信任這些化外之民了!"
莫羅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馬兄,索倫兵雖風俗與我等不同,但戰力不容小覷,馬兄不要看扁了他們。如若成功,我軍傷亡可減少大半。
馬成德來回踱步,最終停在莫羅麵前:"若失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