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他喉頭滾動,艱難地擠出兩個氣音,眼珠子死死盯著自己剛才捂在胸口的手掌,仿佛那上麵還殘留著那詭異的脈動。
剛才…是錯覺?是心跳太快產生的幻觸?還是福順那死胖子關門太用力震的?
他屏住呼吸,值房裡靜得可怕,連窗縫裡鑽進來的風聲都消失了。他死死盯著官袍下胸口的位置,那裡一片平坦安靜,沒有任何異樣。
冷汗順著額角滑下來,滴進眼睛裡,又澀又疼。他胡亂抹了一把,一咬牙,再次伸手,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顫抖著探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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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
冰冷,堅硬,死寂。
那塊“板磚”安靜地躺在內袋深處,像一塊真正的、毫無生機的頑鐵。剛才那一下微弱的、仿佛來自幽冥的震動,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發生過。
江嶼白長長地、長長地籲出一口濁氣,後背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裡衣,黏膩地貼在皮膚上。他頹然向後倒去,重重砸在硬板床上,震得床板一陣呻吟。
“嚇死爹了…”他喃喃自語,抬起胳膊蓋住眼睛,擋住從破舊窗欞透進來的、有些刺目的陽光。
光線被手臂遮擋,眼前陷入一片舒適的昏暗。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福順帶來的好消息,新素材的誘惑,還有那虛驚一場的“震動”,交織成一種奇特的疲憊感,沉沉地壓上眼皮。
值房裡彌漫著舊木頭、塵土和潑灑的涼水混合的潮濕氣味。牆角那隻肥碩的蜘蛛,不知何時又在辛勤地修補它那張破網,慢悠悠地,帶著一種與世無爭的從容。
就在江嶼白的意識被疲憊拉扯著,即將沉入混沌的邊緣時——
緊貼著他心口的位置!
那塊沉寂的“板磚”,毫無征兆地、再次傳來震動!
這一次,不再是短促的一下試探!
是持續的、細密的、帶著某種冰冷執拗節奏的震顫!
“嗡…嗡…嗡…”
像一隻被深埋地底、瀕臨窒息的寒蟬,在絕望中拚命震動它最後的翅翼。
那震顫清晰地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到他的皮膚,順著骨骼,直直鑽進他的大腦深處!
江嶼白像被一盆混著冰碴的冷水從頭澆到腳,所有的困意瞬間灰飛煙滅!他“嗷”一嗓子從床上彈射起來,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活像屁股底下不是硬板床而是燒紅的烙鐵!
他手忙腳亂,幾乎是撕扯著扯開官袍的前襟,手指哆嗦得像秋風裡的落葉,伸向內袋。
指尖觸碰到那冰冷外殼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灼熱感猛地燙了他一下!
不是錯覺!
剛才還冰涼如屍的“板磚”,此刻正散發著驚人的熱量!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那滾燙的溫度!
他像捧著一塊燒紅的炭,忍著灼痛,哆哆嗦嗦地將那東西掏了出來,攤在掌心。
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斜斜地打在漆黑冰冷的屏幕上。
沒有光,沒有圖標,沒有任何反應。
屏幕依舊是一片沉沉的、死寂的、吞噬一切光線的黑。
隻有掌心那源源不斷傳來的、越來越燙的溫度,和那持續不斷的、帶著瀕死掙紮意味的“嗡嗡”震動,在瘋狂地昭示著它的存在!
汗水瞬間浸透了江嶼白的額發,大顆大顆地滾落,砸在滾燙的屏幕上,發出極輕微的“滋”的一聲,瞬間蒸發成一縷微不足道的白氣。
他死死盯著掌心這詭異的、滾燙的、震動的“墓碑”,瞳孔因為極度的驚駭而縮成了針尖。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這破玩意兒…
它到底是死了,還是…活了?!
值房外,陽光燦爛。
一隻肥碩的麻雀落在窗台上,好奇地歪著腦袋,黑豆似的眼睛透過窗欞的縫隙,瞅著裡麵那個僵立如雕塑、掌心捧著一塊“黑炭”、臉色慘白如鬼的年輕史官。
它抖了抖羽毛,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
“啾!”
這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驚雷,猛地劈開了江嶼白被恐懼凍結的神經!
“嗡——!”
掌心的震動驟然加劇!頻率飆升!機身燙得他幾乎拿捏不住!
緊接著,在江嶼白驚駭欲絕的目光中——
那一片死寂的漆黑屏幕上,毫無預兆地,極其艱難地、掙紮著,擠出了一絲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
灰白色的光。
那光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隻勾勒出一個模糊到極致的輪廓——
一粒灰塵般渺小的電池圖標。
旁邊,蜷縮著一個同樣渺小、卻清晰無比的阿拉伯數字:
【1】。
它像一顆來自幽冥的獨眼,在滾燙的黑暗裡,幽幽地、冰冷地,凝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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