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禁軍如狼似虎地撲上去,不由分說就把還在發懵的李四從老娘懷裡扯出來,鐵鏈子“嘩啦”一聲套了上去!
“啊?!官爺!公公!饒命啊!小的冤枉啊!小的真不知道那是寶貝啊!小的就是換了把鋤頭啊!”李四殺豬般地嚎叫起來,懷裡的新鋤頭“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他老娘也嚇得癱軟在地,老淚縱橫。
福順看都懶得再看這醃臢場麵,一甩拂塵,轉身就走,聲音疲憊而冰冷:“帶走!連同那個張三!一並打入刑部大牢!聽候發落!”
他走了兩步,又頓住,頭也不回地補充了一句:“還有…那把‘精鋼打的’新鋤頭…給咱家…收好了!”
這“收好了”三個字,咬得格外重,帶著一股濃濃的、無處發泄的憋屈和諷刺。
回宮的路上,氣氛比來時更加凝重。
福順坐在馬車裡,胖臉陰沉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麵。他閉著眼,手指無意識地撚著拂塵的穗子,腦子裡飛速盤算著:西域貨郎…濕婆神的眼淚…這東西最終會流向哪裡?北狄?還是更遠的西方?無論是哪裡,隻要這東西落到有心人手裡…
他不敢想下去。
周墨宣靠在車廂另一側,雙目緊閉,仿佛睡著了一般。但微微顫抖的眼皮和緊抿的嘴唇,泄露了他內心的滔天巨浪。恥辱!無力!還有深深的、對未知後果的恐懼!那低頻碎屑的霸道效力,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江嶼白和樂瑤擠在角落裡,大氣不敢出。江嶼白偷偷瞄了一眼周墨宣灰敗的臉色,又看看福順那風雨欲來的胖臉,心裡那點“九族保住了”的慶幸早就煙消雲散,隻剩下沉甸甸的憂慮。
石頭祖宗流落在外,還是以“壯陽聖物”的名頭…這要是被北狄人拿到手,用在戰場上…
他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
馬車剛駛入宮門,一個早就等候在此的小太監就火急火燎地衝了過來,隔著車窗,聲音帶著哭腔:
“福公公!福公公!不好了!北…北境又…又來了八百裡加急!”
福順猛地睜開眼!周墨宣也瞬間坐直了身體!
又來了?!
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車廂裡的每一個人!
福順一把掀開車簾,聲音嘶啞:“說!什麼情況?!”
小太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色慘白:“是…是王鐵山將軍麾下副將的親筆!信使…信使剛到宮門就吐血了!隻…隻說了一句…”
小太監模仿著信使那瀕死般、充滿驚駭的語氣:
“…蠻…蠻子軍中…有…有巫師…敲鼓…聲…聲如悶雷…所到之處…我…我軍號令…失…失靈…戰馬…狂…狂舞…士兵…暈眩…嘔…”
信使說到這裡,就徹底暈死了過去!
車廂內,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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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順的手死死摳著車窗邊緣,指甲幾乎陷進木頭裡!
周墨宣猛地捂住胸口,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
樂瑤小臉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
江嶼白更是如遭雷擊,渾身冰涼!
巫師!敲鼓!悶雷聲!號令失靈!戰馬狂舞!士兵暈眩!
這症狀…這症狀跟摩訶耶大師被低頻音律影響時,何其相似?!
低頻碎屑!
它…它真的落到北狄人手裡了!而且…已經被用在了戰場上!
福順猛地放下車簾,隔絕了外麵刺眼的陽光。車廂內瞬間陷入一片壓抑的昏暗。
他靠在冰冷的車廂壁上,胖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絕望的疲憊。他緩緩轉過頭,目光掃過麵無人色的周墨宣,掃過瑟瑟發抖的樂瑤和江嶼白,最後,停留在車廂角落的陰影裡。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被抽乾了力氣的嘶啞,卻像重錘一樣砸在每個人心上:
“周老…江嶼白…樂姑娘…”
“陛下的三日之期…還剩一天半。”
“咱家…怕是交不了差了。”
昏暗的車廂裡,隻剩下車輪碾過宮道青石板發出的、單調而沉重的“咯噔”聲,如同送葬的鼓點。
江嶼白縮在角落的陰影裡,感覺那聲音每響一下,自己的脖子就涼一分。他絕望地閉上眼睛。
完了。
這次怕是真的要…
九族消消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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