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古刹
第一章殘碑與鏽鑰
陳硯秋的指尖觸到石碑裂痕時,第七道閃電恰好劈在山尖。暴雨裹挾著鐵鏽味砸下來,她懷裡的羅盤突然發出蜂鳴,指針瘋狂旋轉,最後死死釘在西北方向——那裡本該是片實心山壁。雨水順著碑麵溝壑流淌,衝刷出模糊的碑文,依稀可見大明崇禎十三年的字樣,與縣誌記載的康熙毀廟說形成詭異矛盾。嘖,又是這種鬼天氣。師弟林墨踩著積水追上來,鬥笠下的臉皺成一團,師姐,這破廟都荒廢三百年了,縣誌上寫著康熙年間就被雷劈塌了......話音未落,山壁突然傳來石屑剝落的輕響。簷角垂落的銅鈴無風自動,發出滲人的哀鳴,驚飛了躲在鴟吻後的烏鴉。陳硯秋猛地後退半步。在閃電慘白的光線下,那片濕漉漉的山壁正緩緩浮現出輪廓——不是風化的岩石紋理,而是由無數細小符咒組成的巨門。符咒排列遵循北鬥七星方位,每道符紋邊緣都泛著極淡的金光,顯然是用摻了金粉的朱砂繪製。她摸出朱砂筆在掌心畫符,溫熱的血珠混著朱砂滲進紋路:鎮虛符陣,尋常人看不破的障眼法。這等規模至少要三位紫袍天師合力才能布成。可我們是來找師父的......林墨的聲音突然卡住。巨門中央,一道青銅鎖在雨幕中泛著幽光,鎖身雕刻著纏枝蓮紋,鎖孔形狀竟與陳硯秋腰間那枚祖傳的鏽鑰完全吻合。鎖梁上盤踞的饕餮獸首,左眼鑲嵌著顆暗淡的夜明珠,右眼卻是個細小的羅盤刻度。鑰匙插入鎖孔時發出牙酸的摩擦聲。隨著沉悶的巨響,山壁向兩側滑開,露出深不見底的甬道。一股混合著檀香與腐木的氣息撲麵而來,羅盤指針瞬間倒轉,指向甬道深處。岩壁上的符咒在門開的瞬間化為飛灰,飄散成螢火蟲般的光點,照亮了甬道兩側嵌著的長明燈——燈油竟是凝固的暗紅色,在幽光中泛著類似血液的粘稠光澤。跟緊我。陳硯秋點燃符籙,幽藍火光中,甬道兩側的壁畫緩緩浮現:第一幅是僧侶們跪拜著將一個嬰孩送入蓮台,嬰孩繈褓上繡著金線蓮花;第二幅是嬰孩睜開金色豎瞳,掌心托著燃燒的舍利;第三幅......壁畫突然變成了活物,那些僧侶的臉竟慢慢扭曲成師父的模樣,七竅中滲出黑血,順著石壁蜿蜒成河。
第二章蓮台與枯骨
甬道儘頭是座圓形石室,穹頂鑲嵌著九九八十一顆夜明珠,組成周天星鬥的圖案。中央懸浮的青銅蓮台直徑三丈,台基雕刻著六道輪回圖,每層花瓣邊緣都密布著梵文種子字。蓮台之上,一具枯骨盤膝而坐,僧袍雖已腐朽成灰褐色絲縷,頸間的紫檀佛珠卻顆顆飽滿,泛著溫潤光澤,每顆珠子上都刻著不同的佛像。師父!林墨撲過去想觸碰枯骨,卻被無形屏障彈開,掌心留下焦黑的印記。陳硯秋按住他肩膀,發現蓮台周圍刻著七圈梵文,以順時針方向排列:彆碰,是縛靈陣。梵文是《楞嚴經》裡的降魔咒,每圈咒文間隔三寸,正好對應人體七輪。她蹲下身細看,枯骨右手食指指向西方,那裡的地磚顏色略深,接縫處殘留著新鮮的撬痕,師弟,東南角第三塊磚。小心點,磚下有踏罡符林墨撬起地磚,下麵露出個青銅匣子。匣身雕刻著二十八星宿,鎖扣是隻銜著鑰匙的銅雀。打開的瞬間,無數飛蟲從匣中湧出,陳硯秋急忙甩出符咒,火光中那些飛蟲竟化作金色符文,在空中組成一行字:子時將至,生人勿留。符文消散後,匣子底層鋪著泛黃的絹布,上麵用朱砂畫著幅簡易地圖,標注著往生墟三個字,旁邊還壓著半張殘破的當票,印著大德昌記的朱印。這不是師父的字跡!林墨臉色煞白,師父的符咒是用朱砂混狼毫,這個......他指著符文邊緣的暗紅色,是用人血畫的!而且是出自心頭血,你看這色澤帶著淡金。枯骨突然輕微晃動,頸間佛珠發出清脆碰撞聲,第十二顆珠子緩緩裂開,露出裡麵包裹的半片指甲——指甲染著蔻丹,絕不是師父會有的東西。突然,整座石室劇烈震動。蓮台上的枯骨緩緩抬起頭,空洞的眼眶中燃起幽綠鬼火。陳硯秋看清了——枯骨左手腕上,戴著與師父一模一樣的雙魚玉佩,玉佩陰麵刻著的字正在滲血。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枯骨盤坐的蓮台底座,正緩緩滲出粘稠的黑泥,泥中隱約可見無數細小的白骨,像是被煉化的嬰孩殘骸。子時到了。枯骨開口,聲音像是無數人在同時低語,你們終於來了,守陵人。隨著話音,蓮台周圍的梵文開始發光,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縫隙,爬出渾身裹著粘液的蚰蜒,每隻蚰蜒背上都馱著微型的青銅棺材。
第三章鬼市與故人
陳硯秋在一片喧鬨中醒來。頭痛欲裂,喉嚨裡像是吞了團火炭。她發現自己躺在青石板路上,身上的道袍已換成素色襦裙,腰間的桃木劍變成了串銅錢。眼前是條燈火通明的長街,兩側店鋪掛著寫滿鬼畫符的幡旗,孟婆湯鋪奈何橋客棧的幌子在陰風裡搖晃。穿長袍的行人飄在半空中交談,腳下踩著的不是青石板,而是翻滾的黑霧,偶爾有霧氣凝聚成孩童形狀,追逐著搶奪路人掉落的紙錢。她摸向腰間,羅盤指針正插在攤主的糖畫攤上,化作一串冒著寒氣的糖葫蘆,糖衣裡裹著的不是山楂,而是顆顆眼球,在糖衣下微微轉動。姑娘要買什麼?攤主轉過身,竟是三年前死於山洪的二師叔。他臉上還掛著泥漿,脖頸處有道深可見骨的勒痕,笑容卻溫和依舊,我這兒的忘憂糖,吃了能忘了生前事。你看這糖絲,都是用枉死鬼的發絲熬的。案台上擺著的糖畫造型詭異,有長著翅膀的棺材,有哭喪著臉的蓮花,最顯眼的是個糖塑的嬰孩,眉眼竟與壁畫中蓮台上的嬰兒一模一樣。二師叔,這是哪兒?陳硯秋攥緊桃木劍不知何時又回來了),發現自己的手正變得透明。二師叔往她嘴裡塞了顆糖,冰涼的甜味瞬間蔓延全身,帶著淡淡的杏仁苦味:鬼市啊,三百年開一次的往生墟。你師父把自己煉成守著蓮台,我們這些老骨頭就守著鬼市,等你們來。他用糖勺敲了敲案台,發出空洞的回響,這墟市是用三千枉死者的執念撐起來的,子時開卯時閉,錯過了可就永遠困在這兒了。遠處突然傳來鈴鐺聲。一個穿紅嫁衣的女子踩著紙人轎子飄過,轎夫都是缺胳膊斷腿的紙紮人,轎子四角掛著哭喪棒,棒頭係著白幡。轎簾掀開的刹那,陳硯秋看見林墨正坐在裡麵,雙眼無神地啃著蘋果,蘋果核裡鑽出條小蛇,順著他的手腕鑽進袖中。她剛想追過去,二師叔突然抓住她手腕,他的手冰冷刺骨,皮膚下仿佛沒有血肉:彆去!那是勾魂轎,坐上去就會被帶到回魂崖,永世不得超生。你師弟三魂七魄已經被勾走一半了。可師弟他......他有他的劫數。二師叔指向街儘頭的牌坊,牌坊上三生殿三個篆字泛著血光,柱上盤踞的石獅子正用猩紅的眼睛盯著她,你得去三生殿,那裡有你要的答案。記住,彆回頭,不管聽見誰叫你的名字。尤其是彆買路邊的茶湯,那是用孟婆湯摻了屍水熬的。他往陳硯秋兜裡塞了塊黑布:遮住左眼,能看見那些東西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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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銅鏡與真相
三生殿的門是用活人骨堆砌的。每塊顱骨都被打磨光滑,眼眶裡鑲嵌著綠色琉璃珠,門楣上掛著塊橫匾,寫著回頭是岸四個大字,筆鋒間流淌著粘稠的血液。陳硯秋剛跨過門檻,身後就傳來林墨的哭喊:師姐救我!他們要挖我的眼睛!聲音淒厲得像是被生生扯斷了舌頭。她死死咬住嘴唇往前走,血腥味在舌尖彌漫開來——原來剛才二師叔塞給她的不是忘憂糖,而是自己的眼球,此刻正冰涼地躺在掌心,瞳孔裡映著個模糊的紅衣女子。大殿中央立著麵青銅鏡,高丈餘,鏡座雕刻著四隻背生雙翼的饕餮。鏡麵渾濁如死水,卻能照見殿外的景象:林墨正被幾個青麵獠牙的鬼差按在刑台上,一個穿官服的陰差拿著挖眼勺,對準他的左眼。陳硯秋伸手觸碰鏡麵,鏡麵突然泛起漣漪,浮現出師父的臉。他穿著破爛僧袍,正用匕首剜自己的心口,鮮血滴在蓮台上,化作朵朵紅蓮:硯秋,當你看到這個畫麵時,我已經成了。三百年前,那嬰孩是從逃出來的妖物,我們把它封印在蓮台,卻要用活人魂魄喂養......所以你們就把無辜嬰孩......不!師父的影像突然扭曲,心口的傷口湧出黑血,染紅了整個鏡麵,那嬰孩就是你!銅鏡猛地炸開,碎片中浮現出真相:三百年前,陳硯秋本是妖物與人類的混血,母親是誤入人間的九尾狐,父親是這座寺廟的住持。被正道追殺時,師父將自己的魂魄與妖力封印在她體內,又用蓮台鎮壓。而林墨,是當年負責看守蓮台的僧侶轉世,他的血能解開最後一道封印。畫麵最後定格在大火中的寺廟,一個小和尚抱著繈褓中的嬰兒,跳進了井裡,井壁上刻著二字。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二師叔的聲音從銅鏡碎片中傳來,碎片自動拚湊成他的臉,要麼打碎蓮台放出妖力,天下大亂;要麼......用林墨的心頭血重鑄封印。碎片突然全部轉向她,無數雙眼睛從鏡麵孔洞中望出來:對了,忘了告訴你,你師弟的命燈已經滅了。他現在,不過是個會喘氣的軀殼。這時,大殿的門被撞開。林墨站在門口,胸口插著半截桃木劍,鮮血順著指縫滴在地上,在青磚上綻開蓮花狀的血紋。他的左眼變成了空洞的黑洞,裡麵爬著細小的蛆蟲:師姐,我想起來了......上一世,是我把你抱進蓮台的。
第五章抉擇與新生
青銅蓮台在林墨的血中發出嗡鳴。那些枯萎的花瓣緩緩舒展,露出中央沉睡的嬰孩——眉眼間竟有七分像陳硯秋,繈褓上的金線蓮花正在發光。嬰孩睜開眼,金色豎瞳中映出她的臉:母親,你終於來接我了。聲音稚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身後緩緩展開三對透明的翅膀,翅膀上覆蓋著細小的鱗片,在光線下泛著彩虹般的光澤。彆聽它胡說!師父的殘魂從玉佩中飄出,化作半透明的僧人,周身縈繞著淡淡的佛光,它在蠱惑你!一旦妖力覺醒,你會失去心智,成為毀滅三界的怪物!他伸出虛幻的手,指向嬰孩頭頂懸浮的黑色蓮花:滅世蓮,三百年一開,花開則天下大亂!嬰孩突然發出尖嘯,整個石室開始崩塌。穹頂的夜明珠紛紛墜落,砸在地上化為齏粉。陳硯秋看著林墨逐漸透明的身體,想起鬼市二師叔的話:守陵人世代輪回,就是為了在這一天做出選擇。她摸出腰間的鏽鑰,那根本不是鑰匙,而是用曆代守陵人指骨煉化的法器,此刻指骨突然滲出鮮血,在她掌心拚出字。師父,三百年前你選擇封印我,陳硯秋將鑰匙刺入蓮台,現在,該我選擇了。她的指尖泛起金光,血液順著鑰匙流入蓮台,與林墨的血融合在一起,化作赤金色的火焰,包裹住整個蓮台。金光從蓮台爆發開來。陳硯秋感覺身體正在撕裂,又在重組——屬於妖物的力量順著血管奔流,卻沒有吞噬理智。她看見嬰孩化作點點金光融入自己掌心,那裡多了個蓮花印記,印記中心是隻豎瞳。腦海中湧入無數畫麵:三百年前的大火,母親抱著她跳下懸崖,師父在蓮台前刻下最後一道符咒,林墨前世將她放入蓮台時流下的眼淚。師姐!林墨的聲音越來越遠。他的身體正在化作飛灰,隨風飄散前,將半塊雙魚玉佩塞進陳硯秋手中。陳硯秋想抓住他,卻隻握住一把消散的光點。當她再次睜開眼,左眼的世界變成了黑白兩色,能看見空氣中漂浮的魂魄,右眼則能看見流動的靈氣。石室已消失不見,隻有那座破敗的山神廟立在晨霧中,香爐裡插著三支未燃儘的香,香灰結成了蓮花形狀。山門外,一個穿青布衫的少年正在掃地,看見她時露出熟悉的笑容:姑娘,要上香嗎?我們這兒的簽可靈了。少年頸間,掛著半塊雙魚玉佩,與她掌心的正好拚成完整的太極圖。晨霧中,少年身後站著個模糊的身影,穿著破爛的僧袍,正向她合十行禮,隨後漸漸消散在晨光裡。陳硯秋摸出羅盤,指針穩穩指向少年。晨風吹過,她聽見心底有個聲音在說:這一次,換我來守護。她將兩半玉佩合在一起,玉佩突然發出柔和的光芒,融入她和少年的眉心,留下相同的蓮花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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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蓮心與凡塵
三個月後,金陵城西街多了家奇特的店鋪。鋪麵不大,掛著塊硯秋堂的木匾,專賣些古舊玩意兒。店主是個年輕女子,左眼總是蒙著層白紗,卻能準確說出每件古董的來曆,甚至包括前幾任主人的死因。這支銀簪子,陳硯秋用纏著紅繩的手指輕點櫃台,民國二十年,城南張記綢緞莊的三小姐,戴著它投了秦淮河。簪頭鑲嵌的不是紅寶石,是她自己的血玉。買主是個穿旗袍的貴婦人,臉色瞬間煞白,丟下銀子抓起簪子就走,沒注意到簪尾正滲出細小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師姐又在嚇唬人。林硯端著碗蓮子羹從後堂出來,眉眼間與林墨有七分相似,隻是眼角多了顆淚痣。他將青瓷碗放在櫃台上,碗裡的蓮子心還在微微顫動:王掌櫃剛才送來的信,說城郊亂葬崗最近不太平,總有人看見穿紅衣服的影子。陳硯秋摘下蒙眼的白紗,露出金棕色的豎瞳,瞳孔裡遊動著細小的蓮花紋路:血煞。上個月暴雨衝垮了那片的老墳,露出了底下的戰國墓葬。她用銀勺攪了攪蓮子羹,羹湯裡映出亂葬崗的景象:棵歪脖子槐樹下,紅衣女鬼正啃食著盜墓賊的心臟,骨頭渣從嘴角不斷掉落。林硯突然按住她的手腕:你的眼睛......白紗下滲出細密的血珠,順著臉頰滴進衣領,在鎖骨處凝成小小的血蓮花。自從三百年前的蓮台之變後,她每使用妖力,左眼就會流血,這是人與妖的血脈衝突留下的印記。沒事。陳硯秋重新蒙上白紗,指尖在櫃台上劃出符咒,血珠滲入木紋,浮現出亂葬崗的地圖,今晚子時,帶你去見識下真正的鬼東西。記得帶上桃木劍,這次的血煞已經煉化了七顆人心,快要成氣候了。她從抽屜裡拿出個布包,裡麵是串紫檀佛珠,顆顆飽滿溫潤,正是當年從蓮台枯骨頸間取下的那串。夜幕降臨時,亂葬崗的磷火已連成一片鬼火燈海。陳硯秋站在槐樹下,看著紅衣女鬼從墳堆裡爬出來,烏黑的長發間纏著腐爛的布條,指甲足有三寸長,泛著青黑色的光澤。女鬼看見他們,發出刺耳的尖嘯,張開的嘴裡沒有舌頭,隻有密密麻麻的倒刺。孽障!陳硯秋摘下白紗,金瞳在黑暗中亮起,三百年前沒超度你,今日正好了結因果。她並指如劍,指尖迸發出金色佛光,蓮花印記在眉心閃耀。女鬼驚恐地後退,身體卻開始燃燒,在佛光中化作點點飛灰。林硯握緊桃木劍,突然發現女鬼消散的地方,泥土裡露出半截青銅蓮台碎片,上麵刻著半道符咒,與他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他剛想撿起,卻被陳硯秋按住手:彆動,那是縛靈陣的殘片,碰了會被纏上。她指尖拂過碎片,符咒突然亮起,浮現出一行小字:蓮花開處,即是歸途。第七章故人辭與新約中元節這天,金陵城家家戶戶都在燒紙錢。陳硯秋關了店門,帶著林硯去了城郊的山神廟。廟宇經過修繕,已不複當初的破敗,隻是香火依舊寥寥,隻有個瞎眼老道士守著。陳姑娘來了。老道士摸索著倒茶,茶碗邊緣缺了個口,後山的竹林裡,又長出新的彼岸花了。他渾濁的眼睛轉向林硯,突然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這位小友,印堂發黑,怕是有故人要來了。話音剛落,一陣陰風卷起紙錢,在空中組成個模糊的人影。是二師叔,臉上的泥漿已經洗淨,脖子上的勒痕變成了道紅線:小秋,好久不見。他飄到供桌前,拿起個沒點燃的香燭就往嘴裡塞,地府最近查得緊,偷跑出來不容易。陳硯秋往香爐裡插了三支香,香煙自動聚成蓮花形狀:二師叔此次前來,可是有什麼事?她注意到二師叔的腳鏈閃著金光,那是地府拘魂用的鎖魂鏈。那老和尚要投胎了。二師叔吐出香燭梗,在枉死城等了你三百年,總算功德圓滿。他托我給你帶句話,說當年把你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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