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古刹續集
第七章輪回夜
子時的梆子聲從城隍廟方向傳來時,陳硯正用桃木劍挑著一張黃符在香爐上繞圈。符紙遇熱蜷曲如蝶,灰燼簌簌落在青磚地縫裡,混著香灰積成小小的丘。香爐裡三炷線香已燃至過半,煙氣在月光裡凝成細巧的網,將供桌後那尊玉佛罩得影影綽綽。佛身是昆侖山的羊脂白玉,老和尚圓寂前雕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連眉心那顆朱砂痣都是用自己指血點的。二師叔把旱煙鍋在門檻上磕了磕,火星子濺在月光裡,開口說道:他終究是等不到你親自送行了。枉死城的業火三百年燒不儘執念,偏生他非要守著那樁因果。煙杆上的銅鍋被歲月磨得發亮,煙絲燃儘的灰燼簌簌落在青石板上,疊成個小小的墳塋形狀。陳硯的劍尖猛地一顫,桃木劍嗡鳴著震落半盞殘燈。燈油在青石案上漫開,映出供桌後那尊慈眉善目的玉佛——還是當年老和尚圓寂前親手雕的,佛龕裡常年供著三炷線香,煙色如縷。他想起七歲那年,老和尚總愛抱著他坐在佛龕前,用布滿老繭的手指摩挲著玉佛的眉眼:這佛啊,看著是玉琢的,其實是人心雕的。那時窗外的蟬鳴正盛,藏經閣的書頁在穿堂風裡嘩嘩作響。他聲音比香灰還輕,緩緩開口:當年在雷音寺後山,他說我母親的魂魄碎得像被貓抓過的紙。用三百年功德縫補的魂魄,怎麼會......話語中滿是不解與難以置信。指尖的桃木劍突然發燙,劍身上浮現出細密的裂紋,像極了母親臨終前枯槁的手掌。二師叔嗤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怎麼不會投胎?隨即從懷裡掏出個油布包。層層打開後,露出串磨損得發亮的菩提子,繼續說道:他說這串珠子你母親戴了半生,當年你繈褓裡揣著的半塊玉佩,現在該還你了。油布上還沾著泥土與鐵鏽,陳硯認出那是枉死城城牆特有的青黑泥,三百年不腐,專噬生魂。玉佩觸手冰涼,龍紋的邊緣已被歲月磨得圓潤。他想起繈褓時的記憶碎片:母親抱著他坐在藏經閣的雕花木椅上,陽光透過花窗在她發間織成金網,她總愛把這半塊玉佩貼在他心口,輕聲哼唱著不知名的調子。此刻玉佩突然發燙,龍睛的位置竟滲出殷紅的血珠,滴落在菩提子串上,暈開一朵朵蓮花狀的印記。
第八章菩提劫
三更天的梆子剛敲過第一響,城隍廟的銅鐘突然自鳴起來。陳硯抓起玉佩衝出門時,二師叔的聲音從身後追來,叮囑道:走鎮魂橋時閉緊氣!彆回頭!銅鐘聲震得簷角鐵馬嗡嗡作響,月光突然被烏雲吞噬,整條街瞬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風卷著紙錢灰撲麵而來,青石板路上突然冒出無數雙青白的手。陳硯踩著桃木劍騰空而起,看見忘川河對岸站著個穿灰布僧袍的身影,正彎腰往河裡撒著什麼。蓮花燈順流漂來,每盞燈芯都跳動著幽藍的火,燈身用朱砂畫著往生咒,正是母親當年在藏經閣抄錄的那版。小硯子,你母親托我給你帶句話。老和尚緩緩轉過身,臉上的皺紋比記憶裡深了許多,他說道:當年在藏經閣第三層,她把你的生辰八字寫在《金剛經》第廿三頁......他的僧袍上沾滿水漬,陳硯這才發現忘川河的水位漲了數丈,黑色的河水已漫到鎮魂橋的石階,無數無瞳的麵孔在水麵沉浮。話音未落,忘川河突然掀起巨浪。黑色的河水卷著無數無瞳的麵孔撲來,陳硯揮劍斬斷水浪,卻看見老和尚的僧袍正在寸寸消散。那些被功德縫補的魂魄碎片,此刻正化作點點金光,融入漫天飛舞的蓮花燈。他想起十年前老和尚圓寂的那個雪夜,禪房裡的燭火突然轉青,老和尚枯瘦的手指抓著他的手腕,指甲掐進肉裡:記住,廿三頁......血珠滴在《金剛經》的封麵上,凝成朵永不褪色的菩提花。桃木劍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陳硯低頭看見劍身上浮現出母親的字跡:吾兒親啟,若見此字,母已魂歸忘川。《往生咒》非續命符,實乃斷緣咒,切不可練......字跡隨著劍身上的血珠流淌,很快滲入木紋消失不見。忘川河的浪頭越來越高,他看見老和尚的身影徹底消散前,往他懷裡塞了個溫熱的物件——是半塊啃過的桂花糕,還帶著母親慣用的桂花蜜香。她讓你彆再找那本《往生咒》了。老和尚的聲音越來越遠,帶著一絲縹緲:當年她把魂魄煉成燈油,就是為了讓你......話未說完,身影便消散在天地間。最後幾個字被浪濤吞沒,陳硯卻聽得真切——長命百歲。蓮花燈突然齊齊轉向,燈芯的幽藍火焰在河麵上鋪成一條光徑,通往對岸那片漫無邊際的曼殊沙華。
第九章往生咒
陳硯在城隍廟的香案下找到那本《往生咒》時,天已經蒙蒙亮。線裝書的封麵用朱砂畫著鎮魂符,翻開第十三頁,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半片乾枯的楓葉——是母親當年最喜歡夾在書裡的。楓葉邊緣還留著齒痕,他想起五歲那年在雷音寺後山,母親教他辨認植物,他淘氣地在楓葉上咬了個月牙形的缺口,母親笑著點他的額頭:小饞貓,這楓葉可是能入藥的。他輕撫楓葉,低聲自語:原來她早就知道會魂飛魄散。突然看見書頁空白處有幾行娟秀的字跡:若兒能見菩提,母願為燈,照爾三世。墨跡已有些褪色,卻透著股決絕的溫柔。第十三頁的符咒突然發光,陳硯這才發現整本書竟是用人皮鞣製而成,書頁邊緣還殘留著細密的針腳,像極了母親納的鞋底。城隍廟的晨鐘突然炸響,陳硯抬頭看見供桌後的銅鏡裡,映出個穿紅衣的女子。她正對著銅鏡梳理長發,鬢邊彆著朵風乾的山茶,和母親當年下葬時戴的那朵一模一樣。銅鏡邊緣刻著長相思三個字,是父親的筆跡——當年那個名動京華的少年畫師,總愛在母親的梳妝匣上題字。女子緩緩轉過身,臉上帶著熟悉的梨渦,開口說道:小硯,把玉佩放在銅鏡前。你父親在奈何橋邊等了我五十年,再不去,孟婆湯該涼了。她的裙擺下滲出黑色的河水,陳硯這才發現她的雙腳是透明的,腳踝處鎖著鏽跡斑斑的鐵鏈,鏈上刻著雷音寺三個字。玉佩貼在銅鏡上的瞬間,鏡麵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從裂縫裡湧出無數蓮花狀的光點,在女子身上凝成件完整的嫁衣。娘......陳硯哽咽著伸手去碰,指尖卻穿過她的衣袖。女子笑著把鬢邊的山茶花摘下來,彆在他發間:這是你父親當年在畫舫上為我折的,用往生咒養了五十年,總算能開得長久些。山茶花的花瓣突然沾染上血色,滴落在《往生咒》的書頁上,第十三頁的符咒竟活了過來,化作條金色的小蛇,鑽進陳硯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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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奈何約
當陳硯抱著銅鏡碎片回到雷音寺時,佛龕裡的玉佛突然裂開細紋。二師叔正用金漆填補裂縫,見他進來便歎氣:老和尚走之前燒了你的生辰八字,說這樣閻王殿就查不到你的陽壽。金漆裡混著朱砂與糯米,是鎮魂用的法器,陳硯認出這是二師叔從不離身的鎖魂漆,當年老和尚圓寂時,就是用這漆封存的肉身舍利。供桌下突然傳來輕微的響動,陳硯蹲下身,看見磚縫裡長出株嫩綠的菩提。葉片上滾動著露珠,映出忘川河畔的景象——老和尚正牽著個紅衣女子的手,走過開滿曼殊沙華的奈何橋。女子的嫁衣在風中翻飛,鬢邊的山茶花紅得像團火,老和尚的僧袍已換成青布長衫,手裡還提著個食盒,陳硯認出那是母親當年裝桂花糕用的紫砂盒。二師叔往香爐裡添了把香灰,繼續說道:他說當年不該把你母親的魂魄鎖在藏經閣。三百年功德換一世輪回,現在他們總算能在人間做對尋常夫妻了。香灰裡混著幾粒菩提子,正是老和尚那串佛珠上的,每粒都刻著不同的符咒。陳硯突然想起母親說過,老和尚的佛珠是用自己的指骨磨的,三百年誦經,每粒珠子都藏著段功德。菩提苗突然瘋長,枝葉穿透供桌,在佛龕前結成個小小的蓮台。陳硯看見母親從露珠裡對他揮手,她手裡拿著支狼毫筆,正在老和尚的掌心寫字。露珠突然墜落,摔在青石板上碎成八瓣,每一瓣裡都映出不同的畫麵:母親在藏經閣抄經的側影、老和尚在佛前焚香的背影、紅衣女子與青衫書生在畫舫上對弈的場景......最後一瓣露珠裡,是個眉眼酷似他的嬰兒,正抓著半塊龍紋玉佩咯咯直笑。這株菩提是你母親的魂魄所化。二師叔的聲音帶著疲憊,他往菩提苗上澆了勺燈油,老和尚用最後一縷功德做了引,以後它會替你守著雷音寺。燈油是佛龕長明燈的香油,混著陳硯方才滴在菩提子上的血珠,菩提葉瞬間變得油亮,葉脈裡流淌著金色的光。
第十一章忘川雪
冬至那天,陳硯在雷音寺後山種了片梅林。雪落下來時,他看見個穿紅襖的小姑娘正蹲在梅樹下,手裡攥著串菩提子。小姑娘的辮子上係著紅頭繩,陳硯認出那是母親當年最愛的相思繩,用往生咒咒過的絲線,三百年不褪色,專係姻緣。小姑娘仰起臉,眼睛亮得像忘川河的蓮花燈,問道:小師父,你見過我爹娘嗎?他們說在奈何橋邊等我,可我找不到路......她的眉心有顆朱砂痣,和玉佛眉心那顆如出一轍。陳硯突然想起老和尚說過,母親當年用自己的心頭血點的佛痣,能替有緣人擋一次死劫。陳硯輕輕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看見她脖子上掛著半塊龍紋玉佩——和自己那塊正好能拚成完整的圓。他溫柔地說道:順著梅林往南走,看見三生石時,就把玉佩放在石縫裡。會有人牽著你的手過橋的。梅林突然無風自動,落英繽紛中浮現出條青石小徑,儘頭隱約可見座石拱橋,橋欄上刻滿了往生咒。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往前走,紅襖的衣角掃過梅林,驚起無數螢火蟲。陳硯這才發現每片梅瓣上都寫著字,連起來正是《往生咒》的全文。他想起母親曾說,當年在藏經閣抄經時,總愛在字裡行間藏些心裡話,如今這些字化作梅魂,倒也算種圓滿。玉佩拚合的瞬間突然發出金光,小姑娘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她回頭笑著揮揮手,脖子上的菩提子突然散開,化作漫天星子:師父,爹娘說等我長大了,就教我雕玉佛......最後一粒菩提子落在陳硯掌心,竟刻著他的生辰八字,甲午年三月初七,正是母親寫在《金剛經》第廿三頁的那行字。
第十二章蓮燈渡
中元節的晚上,陳硯在忘川河畔放了三百盞蓮花燈。每盞燈芯都裹著片菩提葉,那是從雷音寺後山那株菩提樹上摘的——如今已經長得比藏經閣還高。菩提葉上用朱砂畫著小小的符咒,是母親教他的長明燈咒,當年母親總說,這咒能讓心之所念,跨越陰陽相見。老和尚的聲音從河對岸飄來,他正幫紅衣女子整理著鬢邊的珠花,說道:小硯子,你母親讓我告訴你。當年在藏經閣偷抄《往生咒》,是想讓你長命百歲......女子的珠花是用曼殊沙華的花瓣做的,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陳硯認出那是忘川河畔特有的引魂花,能照見三生石上的姻緣。蓮花燈突然同時轉向,燈芯的幽藍火焰連成道光橋。陳硯踩著光橋往前走,看見母親正往他手裡塞著什麼——是塊溫熱的糕點,和記憶裡她常做的桂花糕一模一樣。糕點上撒著細小的紅色顆粒,母親笑著說是用她的心頭血和的蜜:當年生你的時候流了太多血,總覺得虧欠了你......母親的手指劃過他眉心,輕聲說道:彆再練鎮魂術了。你父親在人間開了家書畫鋪,等你陽壽儘了,我們還在奈何橋邊......她的指尖突然變得冰涼,陳硯看見她的衣袖正在消散,化作無數螢火蟲,繞著蓮花燈飛舞。父親的青衫也開始變得透明,他往陳硯懷裡塞了個畫軸:這是當年答應給你畫的《雷音寺雪霽圖》,拖了五十年,總算能畫完了。畫軸展開,竟是幅空白的絹布。陳硯正疑惑時,母親的聲音從蓮燈裡傳來:等你什麼時候想放下了,畫上自然會有景致。三百盞蓮花燈突然同時熄滅,光橋漸漸消散,陳硯跌坐在忘川河畔,手裡的桂花糕還帶著餘溫,畫軸上卻緩緩浮現出三個字:相思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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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人間辭
陳硯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雷音寺的禪房裡。二師叔正往香爐裡插著三炷香,見他睜眼便笑:你這一睡就是三天,城隍廟的判官都來問了八回。香爐裡插的是返魂香,燃三晝夜可續凡人陽壽,陳硯認出這是地府才有的貢品,當年老和尚為救誤食毒草的他,曾闖十殿閻羅殿盜來的奇香。窗外傳來市井的喧囂,陳硯起身走到窗邊,看見山腳下新開了家書畫鋪。穿青衫的掌櫃正在掛匾額,紅衣女子端著硯台站在一旁,鬢邊彆著朵風乾的山茶。掌櫃的側臉像極了父親年輕時的畫像,女子的笑渦和母親如出一轍,陳硯突然想起老和尚說過的輪回相——三百年功德換一世相守,雖無前塵記憶,卻有刻骨羈絆。二師叔遞過件青布長衫,開口說道:老和尚說,這一世你該做個普通人。桃木劍收進藏經閣吧,以後雷音寺的香火,就靠你守著了。長衫的衣角繡著小小的菩提葉,是母親慣用的鎖針繡,陳硯摸著針腳,突然想起七歲那年,母親教他繡平安符,針紮破了手指,血珠落在布上,也凝成這樣的菩提葉。書畫鋪的匾額終於掛好了,上書硯心齋三個字,筆鋒溫潤,正是父親的筆跡。紅衣女子抬頭往山上望來,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笑著揮了揮手。陳硯突然發現她鬢邊的山茶花正在凋謝,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化作點點金光,飄向雷音寺後山的菩提樹梢。
第十四章禪房春
清明時節,陳硯在藏經閣整理舊物。樟木箱底壓著本泛黃的《金剛經》,翻開第廿三頁,看見母親的字跡:吾兒陳硯,生辰甲午年三月初七,若遇劫難,可持此頁尋雷音寺住持。書頁邊緣粘著幾根青絲,是母親的頭發,用紅繩係著打成蝴蝶結,陳硯認出這是母親年輕時最愛的發結樣式。窗外突然飄來桂花香,陳硯走到廊下,看見個穿灰布僧袍的小和尚正往香爐裡添香。小和尚抬頭時,露出對和老和尚一模一樣的笑容,說道:師父說,這株菩提該澆水了。香爐裡的香灰堆成小小的山,陳硯認出那是三生香的灰燼,能照見前世今生,老和尚圓寂前,就是用這香為他斷的塵緣。小和尚手裡的水壺突然灑了水,落在菩提樹下的青石板上,竟滲出水紋狀的字跡:廿三頁藏著你的命門。陳硯想起母親說過,《金剛經》第廿三頁記載的是離相寂滅分,當年她在那頁寫下生辰八字,原是想替他擋掉三百年的輪回劫。小和尚突然指著藏經閣的橫梁笑起來:師父快看,那裡有隻蝴蝶!陳硯抬頭,看見隻玉色的鳳蝶正停在《金剛經》的書頁上,翅膀上的紋路竟和母親鬢邊的山茶花一模一樣。鳳蝶突然化作道金光,鑽進第廿三頁的字跡裡,母親寫的生辰八字周圍,竟長出細密的金色藤蔓,結出顆小小的菩提果。
第十五章長明燈
除夕夜,陳硯在佛堂守歲。子時的鐘聲敲響時,他看見供桌後的玉佛突然睜開眼。無數金色的光點從佛身湧出,在空中凝成行梵文: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光點落在香爐裡,三炷線香突然倒轉燃燒,香灰結成個小小的蓮台,陳硯認出這是往生蓮台,隻有功德圓滿者才能得見。突然,門被輕輕推開。穿紅襖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進來,手裡捧著盞蓮花燈,說道:師父,爹娘說讓我把這個供在佛前。小姑娘的辮子上係著紅頭繩,脖子上掛著完整的龍紋玉佩,陳硯認出那是他和小姑娘的半塊玉佩拚合而成,龍睛的位置正閃著紅光。陳硯接過蓮花燈,看見燈芯裡裹著片新鮮的菩提葉。小姑娘踮起腳尖,把燈放在玉佛前的香爐旁,突然指著佛龕驚喜地說:師父你看,那串菩提子開花了!佛龕裡的菩提子串正綴滿白色的小花,是母親最愛的優曇婆羅,三千年一開,開則見佛。蓮花燈突然發出劈啪的輕響,燈芯裡的菩提葉化作隻螢火蟲,繞著小姑娘飛了三圈。陳硯聽見母親的聲音從燈芯裡傳來:小硯,這盞燈你要好好守著,等它開到第三千瓣,我們就......話音未落,小姑娘突然撲進他懷裡,脖子上的玉佩發出溫暖的光:師父,爹娘說以後我就跟著你,學雕玉佛,學種菩提......玉佛眉心的朱砂痣突然掉落,化作顆紅豆,滾進小姑娘的掌心。陳硯低頭看見小姑娘正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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