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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青嵐穀的螢火
青嵐穀的暮色總帶著藥草的苦香。林硯蹲在七葉蓮田邊,看著師父玄機子用銀針挑破指尖,將血珠滴進枯萎的蓮心。老道士咳得像風中殘燭,灰布道袍沾滿藥汁,腕間銀鏈墜著的青銅鼎卻泛著微光,鼎身饕餮紋在暮色裡時隱時現。"這株蓮心已腐,"玄機子把最後一粒丹藥塞進林硯手心,"明日去黑風崖底找凝霜草,金邊的那種,能續它三日命。"他枯瘦的手指劃過林硯腕間的銀鏈——那是三年前林硯高燒不退時,師父用自己的魂血煉化的,鏈尾懸著的青銅小鼎,比核桃還輕。子夜時分,竹舍突然劇烈搖晃。林硯撞開師父房門,看見血藤正從窗縫鑽進來,藤蔓頂端開著妖異的白花,花瓣上凝結的露珠竟像極了人血。玄機子盤腿坐在蒲團上,養魂鼎懸浮在半空,鼎身饕餮紋瘋狂閃爍:"來了。師父!"林硯撲過去,卻被道金光彈開。玄機子的身體開始透明,銀鏈突然斷裂,青銅鼎化作星圖般的光點,湧入林硯眉心。"記住,"老道士的聲音像碎裂的冰,"養魂鼎認主,需以身飼之......"血藤纏住玄機子的瞬間,他化作一條青龍衝天而起,龍吟震裂山穀。林硯攥著斷裂的銀鏈,看見師父消失的方向,漫天螢火正從藥田升起,與星圖般的鼎光交織成網。
第二章青城門的銅鈴
林硯在黑風崖底找到了三株帶金邊的凝霜草。血藤繭裂開的縫隙裡那雙青黑眼睛始終縈繞在他心頭,他用柴刀將彎刀從石縫中撬出,刀柄上"清寒"二字已淡得幾乎看不見。養魂鼎的內核化作星圖後,鼎身變得像層薄紙,唯有饕餮紋仍固執地泛著微光。離開青嵐穀時,竹舍簷下的銅鈴又響了。林硯回頭望,看見師父常坐的竹椅上落著片枯葉,葉脈紋路竟與養魂鼎的饕餮紋完全重合。他將枯葉夾進獸皮地圖,銀鏈上的青銅鼎突然輕顫,仿佛在指引方向。黑風崖外的官道上行人寥寥。林硯用賣草藥的銅錢換了匹瘦馬,油布包裡的麥餅早已發硬。路過驛站時,他聽見兩個鏢師在議論"青城門異變"——據說那座百年未開山門的修仙大派,昨夜竟有萬道金光衝天而起,掌門墨塵真人親自在山門外懸了塊木牌,上麵隻寫著"尋鼎"二字。"青城門..."林硯摩挲著腕間的銅鼎,突然想起師父臨終前的囑托。他調轉馬頭,朝著西方的蒼梧山疾馳而去。三日後抵達青城門山腳時,林硯才明白何為"異變"。整座蒼梧山被層淡紫色的光罩籠罩,山門外的石牌坊上爬滿了發光的藤蔓,藤蔓間懸著數百個青銅鈴鐺,風一吹就發出細碎如蜂鳴的聲響。幾個身著青衣的弟子守在牌坊下,腰間都懸著與林硯同款的銀鏈,隻是他們鏈下墜著的是玉佩而非銅鼎。"來者何人?"領頭的弟子上前,目光如炬。他看見林硯腕間的青銅鼎時,瞳孔驟然收縮,"養魂鼎?"林硯剛要開口,光罩突然泛起漣漪。一個穿月白道袍的青年踏著祥雲落在牌坊上,墨發間束著根碧玉簪,腰間銀鏈墜著枚龍紋玉佩:"讓他進來。"青年自稱是青城門首座弟子秦風。穿過光罩時,林硯感覺有無數細針刺探著經脈,養魂鼎突然發燙,將那些細針儘數擋了回去。秦風挑了挑眉:"果然是真的。師父等你很久了。"青城門的主殿建在雲霧繚繞的峰頂。林硯跟著秦風踏上九階白玉梯,梯旁的水池裡開滿了巴掌大的蓮花,花瓣竟是半透明的玉質。殿門兩側立著二十八根盤龍柱,柱身上刻滿了與獸皮地圖相同的符號。"師父,養魂鼎的持有者來了。"大殿深處的蒲團上坐著個紫衣老者,麵容清臒,左手捏著串紫檀佛珠,右手卻把玩著枚青銅小鼎——那鼎的形製竟與林硯的養魂鼎一模一樣,隻是鼎身刻的是夔龍紋而非饕餮紋。老者抬眼時,林硯看見他眼底有星河流轉。"玄機子的徒弟?"墨塵真人將夔龍鼎放在案上,兩座小鼎隔著丈許距離,竟同時發出嗡嗡的共鳴,"把地圖給我。"林硯解開油布包,獸皮地圖剛展開,案上的夔龍鼎突然騰空而起,與他腕間的饕餮鼎猛地相撞!兩道金光炸開,林硯感覺識海像被投入塊燒紅的烙鐵,無數畫麵碎片湧入腦海——玄機子與墨塵真人在血月之夜對掌,天衍宗掌門用焚心咒灼燒師父的經脈,還有個渾身是血的女子將兩座銅鼎按在塊黑色石碑上..."啊!"林硯痛得跪倒在地,地圖從手中滑落。墨塵真人袖袍一揮,兩道金光被強行壓回鼎中:"看來玄機子沒騙我,你果然繼承了他的"天衍眼"。"他拾起獸皮地圖,指尖點在中央的饕餮紋上:"這是"太虛古陣"的陣眼。當年玄機子用半卷《太虛秘錄》封印守墓人時,將另外半卷藏進了養魂鼎。如今守墓人破封,血藤已開始侵蝕三界,唯有集齊兩座銅鼎和完整的秘錄,才能重啟動古陣。"林硯突然想起黑風崖底那個胸口嵌著冰晶的少女:"守墓人到底是誰?她是上古神裔,"墨塵真人歎了口氣,案上的夔龍鼎突然劇烈震顫,"也是玄機子的師妹,我的未婚妻——瑤光。"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鐘聲。秦風撞開殿門,臉色慘白:"師父!山門外的光罩...被血藤攻破了!"林硯跟著墨塵真人衝出大殿,隻見蒼梧山的光罩上裂開無數蛛網般的縫隙,縫隙中鑽出密密麻麻的血藤,像暗紅色的潮水般湧向山門。藤蔓頂端開著妖異的白花,正是玄機子種下的蝕骨花。"是瑤光的氣息!"墨塵真人將夔龍鼎拋向空中,鼎身暴漲至丈許大小,金色光芒從夔龍紋中噴薄而出,暫時逼退了血藤,"林硯,你的養魂鼎能滋養萬物,快用它淨化這些蝕骨花!"林硯舉起腕間的銅鼎,饕餮紋突然活了過來。他想起師父救治七葉蓮時的場景,試著將靈力注入鼎中——淡金色霧氣從鼎身滲出,落在血藤上時,白花竟瞬間枯萎,藤蔓化作黑色的灰燼。"有效!"秦風大喜,指揮弟子們結成劍陣。林硯卻發現不對勁:那些枯萎的血藤灰燼中,正鑽出更細小的藤蔓,它們避開金色霧氣,朝著山腰的碑林蔓延而去。"不好!"墨塵真人臉色驟變,"碑林裡有曆代祖師的靈位,一旦被血藤汙染..."林硯抬頭望去,碑林方向果然升起股青黑色的狼煙。他剛要衝過去,養魂鼎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鼎身饕餮紋中滲出幾行血字:"速去藏經閣,秘錄在《山海繪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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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藏經閣的蛇影
青城門的藏經閣建在山腹之中,入口處立著塊無字石碑。秦風說這石碑是用"忘憂石"所製,能屏蔽一切神識探查。林硯跟著他穿過九曲回廊,沿途的石壁上刻滿了修仙功法,隻是那些文字一被目光觸及就會消散。"這裡的典籍都有靈識,"秦風推開最後一道石門,"隻有持鼎者才能翻閱《山海繪卷》。"藏經閣內沒有書架,數萬卷典籍懸浮在半空中,組成片星河般的光海。光海中央漂浮著個巨大的青銅羅盤,盤麵上刻著二十八星宿,其中"瑤光"星位正閃爍著紅光。林硯剛靠近羅盤,養魂鼎突然飛起,將片泛黃的絹卷從光海中勾了出來——正是《山海繪卷》。絹卷展開的瞬間,林硯聽見無數細碎的嘶吼。繪卷上原本空白的地方,正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色文字,組成半卷《太虛秘錄》的內容。他剛要細看,羅盤上的瑤光星突然炸裂,血色文字像活物般扭動起來,化作條赤練蛇撲向他的麵門!"小心!"秦風拔劍劈去,劍鋒卻穿過蛇身,斬在羅盤上濺起火花。赤練蛇落在林硯肩頭,冰冷的鱗片擦過他的脖頸,蛇信子舔舐著他腕間的養魂鼎:"終於找到你了,小鼎的新主人。"林硯猛地將鼎按在蛇頭上。赤練蛇發出淒厲的尖叫,化作團血霧消散,隻留下枚青色的鱗片。鱗片落在繪卷上,空白處突然浮現出幅地圖,標注著"萬蛇窟"三個字,旁邊還有行小字:"血藤之源,母巢在焉。萬蛇窟..."秦風皺眉,"那是南疆的禁地,據說裡麵盤踞著條千年蛇妖。"林硯撿起青鱗,鱗片上竟有個極小的牙印——與他小時候被師父養的草蛇咬傷的痕跡一模一樣。他突然想起師父總在月圓之夜獨自去後山,回來時褲腳總沾著蛇鱗:"難道師父早就去過萬蛇窟?"話音未落,藏經閣突然劇烈搖晃。秦風扶住石壁:"不好,血藤攻進來了!"兩人衝出藏經閣時,正看見墨塵真人與個紅衣女子在山門對峙。女子青絲如瀑,赤足踩在血藤上,胸口嵌著的菱形冰晶已完全融化,露出裡麵跳動的心臟——那顆心臟竟是半透明的,裡麵包裹著團青黑色的霧氣。"瑤光!"墨塵真人聲音顫抖,夔龍鼎懸浮在他身前,金光黯淡,"彆被血藤控製!"紅衣女子發出銀鈴般的笑:"控製?墨塵,你忘了嗎?當年是我親手將血藤種進自己心臟,隻為幫你拿到《太虛秘錄》..."她的目光轉向林硯,突然變得銳利如刀,"還有你,玄機子的好徒弟——把養魂鼎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血藤突然從地底鑽出,纏向林硯的腳踝。養魂鼎自動護主,金色霧氣將藤蔓燒成灰燼。紅衣女子臉色驟變:"饕餮紋竟然覺醒了...看來玄機子把"以身養鼎"的禁術傳給了你。以身養鼎?"林硯愣住,他想起師父咳血時,養魂鼎總會震顫——原來那些年師父不是在用藥續命,而是在用自己的魂魄滋養銅鼎!墨塵真人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夔龍鼎上:"林硯,帶《山海繪卷》去萬蛇窟!母巢一毀,血藤自滅!"夔龍鼎暴漲至數十丈,龍紋中噴出熊熊烈火,竟將紅衣女子逼得連連後退。林硯握緊絹卷,轉身衝向馬廄。秦風追上來塞給他枚玉佩:"這是師門的傳訊符,若遇危險就捏碎它。"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師父說,玄機子當年離開青城門,就是為了去萬蛇窟找克製血藤的方法。"林硯翻身上馬時,聽見身後傳來墨塵真人的怒吼與紅衣女子的尖嘯。他回頭望,看見赤紅色的血藤如潮水般淹沒了青城門的光罩,唯有兩道金光在血色中苦苦支撐——那是夔龍鼎與養魂鼎的共鳴。
第四章萬蛇窟的花棺
南疆的瘴氣濃得像化不開的墨。林硯用凝霜草汁塗抹在口鼻處,瘦馬在毒沼邊不安地刨蹄。《山海繪卷》上標注的萬蛇窟入口被片巨大的血藤覆蓋,藤蔓上開著碗口大的白花,花蕊中滲出的蜜汁滴在地上,竟將岩石腐蝕出蜂窩般的孔洞。養魂鼎突然發燙。林硯想起瑤光胸口的心臟,試探著將靈力注入鼎中。饕餮紋中湧出的不再是淡金色霧氣,而是道耀眼的金光,如同利劍般劈開了血藤。入口處露出個黑黢黢的山洞,洞口立著塊石碑,上麵刻著行歪歪扭扭的字:"入此窟者,永失所愛。"洞壁上爬滿了熒光苔蘚,將通道照得如同白晝。越往深處走,血腥味越濃。林硯在個岔路口發現了串腳印,腳印旁散落著幾片灰布——與師父那件洗得發白的道袍材質相同。"師父果然來過這裡。"他順著腳印前行,突然聽見前方傳來細碎的蛇嘶聲。轉過彎,眼前豁然開朗:個圓形的溶洞中央,矗立著株通天的血藤,藤蔓纏繞成巨大的花萼形狀,裡麵懸浮著具水晶棺,棺中躺著個穿灰布道袍的老者,正是玄機子!林硯衝過去,發現師父的身體竟完好無損,隻是皮膚下的青黑脈絡已蔓延至全身。水晶棺旁盤著條水桶粗的黑蛇,蛇頭上長著對肉瘤,正用猩紅的信子舔舐著棺蓋。"孽畜!"林硯揮刀砍去,黑蛇猛地抬頭,肉瘤裂開露出兩隻眼睛——那眼睛的形狀,竟與養魂鼎上的饕餮紋如出一轍!黑蛇吐出血紅的信子,突然開口說話,聲音蒼老如玄機子:"傻徒弟...彆砍...這是為師的...本命蛇..."林硯的柴刀哐當落地:"本命蛇?當年為師中了焚心咒...是瑤光用本命精血...養出這"噬毒蛇"...才保住我的心脈..."黑蛇的聲音斷斷續續,"血藤母巢...就在蛇膽裡...你殺了我...母巢就會...轉移到你身上..."林硯突然想起瑤光胸口的心臟:"所以師父您把母巢轉移到自己體內,用噬毒蛇壓製它?"黑蛇點點頭,蛇身開始劇烈抽搐:"養魂鼎...需要...活物獻祭...才能徹底淨化母巢...為師...等你很久了..."它突然張開巨口,露出顆跳動的墨綠色蛇膽,膽壁上布滿了與血藤相同的紋路。水晶棺中的玄機子突然睜開眼,青黑脈絡在皮膚下瘋狂遊走:"林硯...動手...彆忘了...青嵐穀的螢火..."林硯握緊養魂鼎,淚水模糊了視線。他想起暮春藥田邊,師父咳著血教他辨認草藥;想起黑風崖上,師父化作青龍前那句"萬物有靈"。腕間的銅鼎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饕餮紋中湧出無數金色光點,像極了青嵐穀夏夜的螢火。"師父..."林硯將鼎按在蛇膽上,"我會讓青嵐穀...再開滿七葉蓮的。"金光驟然爆發。黑蛇發出聲淒厲的嘶鳴,身體化作萬千光點融入養魂鼎。水晶棺中的玄機子緩緩閉上眼,青黑脈絡如潮水般褪去。林硯低頭看向鼎身,饕餮紋已變成純金之色,鼎底刻著行新的字:"鼎在人在,鼎亡人亡。"溶洞突然劇烈搖晃。林硯抱起玄機子的遺體衝向洞口,身後傳來血藤枯萎的簌簌聲。跑出萬蛇窟時,他看見南疆的天空中,無數赤紅色的藤蔓正化作灰燼,隨風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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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螢火歸處
三個月後,青嵐穀。林硯在竹舍旁種下了最後一株七葉蓮。玄機子的遺體被葬在藥田中央,墳前立著塊無字木牌,牌上懸著那柄褪色的彎刀。養魂鼎的饕餮紋不再發光,銀鏈卻比從前更亮,仿佛有無數螢火纏繞在上麵。秦風來過兩次。青城門的光罩已重新凝聚,墨塵真人閉關療傷時,將掌門之位傳給了他。據說瑤光的殘魂被封入了夔龍鼎,墨塵真人要用畢生修為淨化她體內的血藤餘毒。"這是師父讓我教給你的。"秦風臨走時,遞給林硯個錦盒。裡麵是半塊啃剩的麥餅,餅屑中混著片枯葉——正是林硯夾在地圖裡的那片,葉脈紋路已變成金色。林硯將枯葉埋進七葉蓮的根須裡。當晚,青嵐穀下起了春雨。他坐在竹舍簷下,看著雨中的藥田,腕間的養魂鼎突然輕顫。無數淡金色的光點從鼎身滲出,落在七葉蓮上,葉片上蜷曲的紋路竟慢慢舒展開來。雨停時,天邊泛起微光。林硯看見穀口的迷霧中,飛出無數螢火蟲,它們繞著藥田盤旋,最終落在玄機子的墳頭,組成了個熟悉的青銅鼎形狀。"師父..."他伸手去接,螢火蟲卻化作細碎的光點,鑽進了養魂鼎的饕餮紋中。鼎底的字跡突然閃爍,"鼎在人在"四個字漸漸淡去,隻剩下"鼎亡人亡"。林硯突然明白,養魂鼎早已與他的魂魄融為一體。他起身走進竹舍,案上的獸皮地圖平鋪著,空白處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太虛秘錄,本就是守護而非征服。"窗外傳來銅鈴的輕響。林硯抬頭,看見簷下掛著串新的銅鈴,是用養魂鼎煉化的血藤灰燼鑄成的。風一吹,鈴聲細碎如蜂鳴,像極了師父當年教他辨認的草藥名稱。他拿起油布包,裡麵還剩幾粒蝕骨花的種子。林硯走到藥田邊,將種子撒進土裡。養魂鼎的微光落在種子上,黑色的種皮裂開,鑽出嫩綠的芽——這一次,長出的不再是妖異的白花,而是株小小的銅鈴草,花瓣上印著微型的饕餮紋。"萬物有靈..."林硯輕聲說,腕間的銅鼎輕輕震顫,仿佛在回應他的話。青嵐穀的螢火又亮起來了。少年蹲在藥田邊,指尖輕觸銅鈴草的花瓣,銀鏈上的青銅鼎泛著淡淡的金光,像極了那年暮春,師父咳血時攥緊的指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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