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妖獸》
第一章青霧
鎖山暮春的雨絲裹著寒意,順著青瓦簷角墜成簾子。沈硯之攥緊了油紙傘柄,指節泛白——這已是他第三次在山道上看見那串腳印。足印深陷在泥濘裡,五趾分岔如獸爪,卻比尋常獵戶的靴子寬出近半尺。更為詭異的是,每個印痕邊緣都凝著層薄冰,即便此刻雨勢漸大,冰層也絲毫不見消融。"沈先生莫怕。"身後傳來粗糲的嗓音,樵夫趙老三扛著半捆鬆木追上來,腰間柴刀撞出哐當輕響,"這是山君過路呢。"他往足印裡啐了口唾沫,渾濁的眼珠掃過沈硯之懷裡的竹編藥箱,"您這城裡來的大夫膽子忒小,後山哪年不死幾頭野獸?"沈硯之沒接話。他掀開藥箱一角,露出裡麵疊得整齊的銀針,視線卻越過趙老三的肩膀,望向籠罩在山坳裡的那片青霧。霧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山風穿過霧靄時,隱約帶著細碎的嗚咽,倒不似風聲,更像孩童的啜泣。"您是來給王家小娘子瞧病的?"趙老三忽然壓低聲音,柴刀在掌心摩挲著,"說句不該說的,那丫頭怕不是撞了邪。前夜我打柴回來,見她家屋頂蹲著個黑影子,腦袋比水桶還大,紅眼睛跟燈籠似的——"話音未落,霧中突然傳來樹枝斷裂的脆響。沈硯之猛地轉身,傘骨撞在趙老三背上,兩人同時看見濃霧深處閃過一道銀灰色殘影,快得像道閃電。趙老三"媽呀"一聲癱坐在泥裡,柴刀當啷落地:"是、是山魈!"沈硯之的指尖已搭上針囊。他自幼隨祖父學過些粗淺的符籙針法,雖不精通降妖,但辨氣識祟的本事還是有的。此刻那青霧中翻湧的妖氣,陰冷中帶著股甜膩的血腥氣,絕非普通山魈所能擁有。"快走。"他拉起趙老三,聲音比山雨還涼,"這霧不對勁。"兩人跌跌撞撞往山下跑時,沈硯之聽見身後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響。他回頭的瞬間,正看見趙老三的粗布褂子後心破開個血洞,三根銀灰色的利爪從洞裡探出來,指甲泛著幽藍的寒光。趙老三的慘叫卡在喉嚨裡,身體像斷線的木偶般被拎向空中。沈硯之反手抽出三根銀針,咬破指尖將血珠點在針尾,足尖在濕滑的青石上一旋,借著雨勢斜掠出去。銀針劃破雨幕,精準釘在那怪物的腕關節處。"嗷——"淒厲的嘶吼震得霧氣翻湧。沈硯之這才看清怪物的模樣:人形軀體覆著細密的銀灰毛發,猴臉獠牙,一雙赤紅的獸瞳死死盯著他,爪子上還掛著趙老三逐漸冰冷的屍體。最詭異的是它的腹部,竟生著一張孩童麵孔,此刻正咧開嘴,發出咯咯的笑聲。"是、是雙頭狨......"趙老三的血濺在沈硯之臉上,溫熱的液體裡混著股腐臭味,"古籍上說的......食人精氣的妖獸......"雙頭狨的猴臉露出獰笑,孩童麵孔卻突然放聲大哭。沈硯之隻覺一陣眩暈,丹田處的真氣竟開始不受控製地翻湧。他咬破舌尖逼退眩暈,摸出祖父傳下的桃木符筆,蘸著趙老三的血在掌心畫了道驅邪符。"敕!"符紙離手的刹那,青霧突然劇烈收縮,化作無數條霧蟒纏向雙頭狨。怪物顯然沒料到這書生模樣的大夫竟有真本事,被霧蟒捆得正著,孩童麵孔發出驚恐的尖叫。沈硯之趁機抱起趙老三的屍體退到山道拐角,卻發現那屍體的脖頸處,不知何時多了圈青黑色的指印,指節印裡還嵌著細小的鱗片。霧中的纏鬥隻持續了片刻。當沈硯之帶著趙老三的屍體踉蹌回到王家村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村口的老槐樹下,十幾個村民舉著鋤頭扁擔,看見他滿身是血的模樣,頓時炸開了鍋。"沈先生!趙老三他......後山真的鬨鬼了!"沈硯之撥開人群,徑直走向王家院。院門虛掩著,門縫裡透出股濃鬱的草藥味。他推開門的瞬間,聽見堂屋裡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接著是個婦人帶著哭腔的哀求:"彆抓我女兒......要精氣我給你......"堂屋正中,一個身著青衫的老者正背對著門口,手裡捏著根銀鏈,鏈端鎖著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少女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如紙,脖頸上同樣有著青黑色的指印。老者緩緩轉身,沈硯之看見他的眼睛竟是豎瞳,瞳孔裡遊動著青霧般的光紋。"你不該來的。"老者的聲音像兩塊石頭在摩擦,銀鏈突然繃緊,少女發出痛苦的呻吟,"這孩子的精氣,是我跟山主交易的信物。"沈硯之的手按在腰間的桃木符筆上。他認出老者袖口繡著的暗紋——那是三十年前被滅門的青霧觀標誌。傳聞青霧觀主修煉邪術,能役使妖獸,最終被正道修士聯手剿滅,沒想到竟還有餘孽活在世上。"放了她。"沈硯之的銀針在指間泛著冷光,"雙頭狨是你養的?"老者嗤笑一聲,指尖彈出三道青芒射向少女眉心:"晚了。山主今夜就要出關,這丫頭的純陰之體,正好做它的補品......"銀光乍現。沈硯之的銀針後發先至,撞碎青芒的同時,他已欺身到老者麵前。桃木符筆點向老者膻中穴的刹那,沈硯之突然看見老者的皮膚下有青霧湧動,整個人竟化作團濃霧消散在空氣中。"後生可畏。"霧團裡傳來老者的笑聲,帶著說不出的詭異,"可惜啊,你救得了她一時,救不了整個村子......"濃霧散去時,沈硯之發現少女脖頸上的青黑指印正在擴散。他急忙封住少女幾處大穴,指尖觸到的皮膚卻冰冷刺骨,仿佛摸在一塊萬年寒冰上。窗外,天色已經大亮,但王家村上空卻飄起了青灰色的霧靄,和後山的妖氣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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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血槐
子時的梆子剛敲過第一響,沈硯之就聽見院牆外傳來指甲刮擦木頭的聲響。他正坐在王家小娘子的床沿,用銀針疏導她體內亂竄的寒氣。少女名叫婉兒,自從被那青霧觀餘孽種下"霧蠶蠱",每到午夜就渾身僵硬如屍,隻有心口還留著一絲微弱的熱氣。沈硯之試了七種針法,都隻能勉強吊住她的性命,要根治,還得找到蠱蟲的源頭。"咯吱......咯吱......"刮擦聲越來越急,像有什麼東西正順著木牆往上爬。沈硯之將最後一根銀針釘在婉兒百會穴,起身抄起牆角的鐵鏟——這是他傍晚在院子裡挖草藥時用的,鏟頭還沾著新鮮的泥土。月光從窗欞漏進來,在地上投下扭曲的樹影。沈硯之屏住呼吸,聽見那東西爬上屋頂的聲響,瓦片被踩得吱呀作響。他突然想起村口那棵老槐樹,樹身要三個壯漢才能合抱,枝椏如爪,村裡老人說那是鎮風水的神樹,可沈硯之總覺得那樹的長勢透著股邪氣——誰家的槐樹能在三個月內暴長兩丈?"咚、咚、咚。"屋頂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沈硯之握緊鐵鏟,退到門後。他能感覺到那東西的妖氣比昨夜的雙頭狨更濃鬱,陰冷中帶著股草木的腥甜,顯然是木屬性的精怪。門閂突然斷裂。沈硯之借著月光看清了來者的模樣:那是個由槐樹枝椏組成的人形怪物,樹乾做的軀乾上嵌著兩顆腐爛的人頭,藤蔓纏繞的手臂末端,十根枯枝般的手指閃著幽綠的磷光。最駭人的是它的雙腳,竟是深褐色的樹根,每走一步,地麵就裂開細密的紋路,鑽出翠綠的新芽。"是血槐......"婉兒突然睜開眼睛,瞳孔裡映著怪物的影子,聲音嘶啞得不像人聲,"它在找......找心臟......"血槐怪發出"嗚嗚"的低吼,腐爛的人頭眼眶裡流出黑色的汁液。沈硯之想起趙老三屍體脖頸上的青黑指印,突然明白過來——那根本不是指印,而是樹根鑽入皮肉的痕跡!這血槐怪是靠吸食活人的心臟來修煉的!"滾開!"沈硯之將桃木符筆咬在嘴裡,雙手握緊鐵鏟,迎著血槐怪衝了上去。鐵鏟劈開藤蔓手臂的瞬間,他看見傷口處流出粘稠的綠色汁液,落在地上竟腐蝕出冒煙的小洞。血槐怪被激怒了。它猛地紮根在原地,無數根須破土而出,像毒蛇般纏向沈硯之的腳踝。沈硯之腳尖點地,身形如柳絮般飄起,桃木符筆蘸著腕間鮮血在空中畫符。"天地玄宗,萬炁本根。破煞!"金光符文憑空炸開,血槐怪發出淒厲的慘叫,軀乾上的人頭瞬間燃燒起來。沈硯之趁機欺近,鐵鏟帶著破風之勢劈向它的樹乾核心。就在鏟頭即將命中的刹那,血槐怪突然炸開,化作漫天飛舞的槐葉,每片葉子都像鋒利的刀片,割得沈硯之渾身是血。"咳咳......"沈硯之捂著流血的肩膀後退,後背撞上了床柱。他看著那些槐葉在空中重新凝聚成形,腐爛的人頭對著他露出詭異的笑容,"原來如此,你的本體不在這兒......"血槐怪的樹根突然暴漲,刺穿了沈硯之的左腿。劇痛中,沈硯之反而冷靜下來——這怪物的妖氣雖強,卻帶著股生澀感,顯然剛化形不久,全靠吸食活人精氣強行提升修為。它的本體,一定還在村口那棵老槐樹下!"婉兒,聽著!"沈硯之撕下布條纏住流血的傷口,聲音因失血而發顫,"村口老槐樹,樹乾上有個樹洞,裡麵......"話音未落,血槐怪的枯枝手臂已經掐住了他的喉嚨。沈硯之感覺肺裡的空氣正在流失,視線漸漸模糊。恍惚間,他看見婉兒從床上爬了下來,赤著的雙腳踩在地上,留下串串青色的腳印。"你要心臟......是嗎?"婉兒的眼睛變成了純粹的墨綠色,嘴角勾起和血槐怪如出一轍的笑容。她伸出手,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漆黑尖銳,竟直接插進了自己的心口。"不——!"沈硯之掙脫束縛撲過去時,婉兒已經掏出了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那顆心臟泛著詭異的綠光,被她捧在手心,像獻祭品般遞向血槐怪。血槐怪發出興奮的嘶吼,腐爛的人頭張開嘴,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樹根。就在它即將咬住心臟的瞬間,婉兒突然將心臟捏碎,綠色的汁液濺了血槐怪滿臉。"我詛咒你......永遠困在這具軀殼裡......"婉兒的身體開始化作點點青光,聲音卻越來越清晰,"沈先生,快去......青霧觀遺址......"青光散去時,血槐怪發出痛苦的咆哮。它的軀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藤蔓手臂紛紛斷裂,最終化作堆焦黑的木屑。沈硯之跪在地上,看著婉兒消失的地方,隻見到一片帶著體溫的青色鱗片——那鱗片的形狀,和趙老三指印裡嵌著的一模一樣。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沈硯之挖開了村口老槐樹的樹根。在錯綜複雜的根係中央,他發現了一具被樹根纏繞的女屍,容貌竟和婉兒有七分相似,脖頸上同樣有著青黑色的指印。"原來如此......"沈硯之輕撫女屍冰冷的臉頰,"你才是真正的王家小娘子。"樹洞裡,除了女屍,還有一本泛黃的日記。最後一頁的字跡潦草,墨跡混著血:"霧裡有東西在哭......它說要我的眼睛......青霧觀的道長說能救我......但他要婉兒做祭品......"沈硯之合上日記,將女屍重新安葬。他知道自己必須去一趟青霧觀遺址了——那裡不僅有婉兒的秘密,還有整個村子失蹤人口的真相。當他背著藥箱踏上後山的青石板路時,山坳裡的青霧又濃了幾分。這一次,霧中傳來的不再是孩童的啜泣,而是無數人低聲的詛咒,像毒蛇般鑽進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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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霧中觀青
霧觀遺址藏在斷崖下的溶洞裡。洞口被藤蔓遮掩,若非沈硯之在婉兒的日記裡看到過地圖,恐怕找一輩子也找不到這個地方。他用桃木符筆斬斷藤蔓時,符筆突然發出嗡鳴。沈硯之這才發現藤蔓的根部纏著無數細小的白骨,湊近了看,竟是嬰兒的指骨。腥臭的妖氣從洞口湧出,比前兩次遇到的妖獸加起來還要濃鬱十倍。"果然是這裡。"沈硯之掏出火折子,照亮溶洞內部。洞壁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符文凹槽裡還殘留著暗紅色的液體,不知是血還是彆的什麼東西。最深處的石壁上嵌著扇青銅門,門上雕刻著九頭青霧纏繞的巨獸,正中間是個拳頭大小的凹槽,形狀和婉兒留下的那片青色鱗片完全吻合。沈硯之將鱗片按進凹槽。青銅門發出沉重的摩擦聲,緩緩向內開啟。門後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那是個巨大的圓形石室,穹頂倒掛著數以千計的屍體,每個屍體都被青霧纏繞,雙目圓睜,表情凝固在極度的恐懼中。趙老三、王家夫婦、村裡失蹤的獵戶......沈硯之甚至看到了二十年前離開村子去城裡求學的書生。"歡迎來到青霧觀。"熟悉的聲音從石室中央傳來。沈硯之握緊桃木符筆,看見那青衫老者正盤腿坐在一具白玉棺槨前,棺槨上刻滿了和洞壁相同的符文,絲絲縷縷的青霧正從棺槨縫隙裡滲出,被老者吸入鼻中。老者的皮膚比上次見麵時更加透明,隱約能看見皮下流動的青霧:"沈小子,你可知這些人是為何而死?"他指了指頭頂的屍體,"他們都是"容器"。我的山主大人沉睡百年,需要新鮮的精氣來喚醒——而你,"老者的豎瞳鎖定沈硯之,"你是最好的"鼎爐"。"沈硯之的指尖滲出冷汗。他終於明白祖父臨終前的遺言:"若遇青霧鎖山,切記不可讓眉心精血外泄。"原來他天生的純陽體質,竟是妖獸修煉的絕佳補品。"那棺槨裡是什麼東西?"沈硯之緩緩後退,銀針在指間蓄勢待發。老者哈哈大笑,笑聲震得石室頂部落下簌簌的石粉:"山主大人的真身,豈是你這凡夫俗子能窺探的?不過看在你幫我除掉血槐那個廢物的份上,我可以讓你死個明白。"老者站起身,青霧從他七竅中湧出,在空氣中凝聚成一幅幅畫麵:百年前青霧觀主召喚妖獸,卻反被妖獸吞噬;幸存的弟子以活人精氣喂養妖獸殘魂,希望有朝一日能掌控它;直到三十年前,最後一代弟子發現,隻有找到純陽體質的"鼎爐",才能讓妖獸完全蘇醒......"而你,"青霧凝聚成的手指點向沈硯之的眉心,"你的祖父,當年就是破壞我們計劃的元凶。現在,該你還債了。"沈硯之突然想起祖父書房裡那本缺頁的《降妖錄》,想起祖父右臂上從未示人的猙獰傷疤,想起他臨終前緊攥著的那片青色鱗片——原來祖父早就知道這一切。"癡心妄想。"沈硯之的銀針突然脫手,化作三道銀虹射向老者麵門。同時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桃木符筆上,"祖父沒能完成的事,我來完成!雕蟲小技!"老者衣袖一揮,青霧化作巨手拍向銀針。就在兩者即將碰撞的瞬間,沈硯之突然轉身,符筆點向身後的白玉棺槨!"不——!"老者的驚怒聲中,桃木符筆撞上棺槨的刹那,整個石室劇烈搖晃起來。棺槨上的符文突然亮起血光,絲絲縷縷的青霧從縫隙裡瘋狂湧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個巨大的頭顱——羊身人麵,虎齒蛇尾,正是《山海經》中記載的妖獸窮奇!"吼——"震耳欲聾的咆哮中,沈硯之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哀鳴。他看見老者被窮奇的妖氣撕成碎片,看見頭頂的屍體紛紛墜落,化作青霧被窮奇吸入腹中。"純陽之體......好......好......"斷斷續續的聲音在石室裡回蕩。沈硯之知道窮奇還未完全蘇醒,現在是唯一的機會。他咬破手指,將鮮血抹在眉心,雙手結印:"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急急如律令!"金色的符文從沈硯之體內湧出,在他周身形成一個巨大的八卦陣。這是祖父傳給他的最後一招,以自身精血為引,召喚天雷降妖,代價是折損三十年陽壽。"轟隆——"石室頂部突然破開個大洞,烏雲彙聚,紫色的閃電如怒龍般劈下,正中窮奇的頭顱。妖獸發出淒厲的慘叫,青霧組成的身體寸寸消散。沈硯之被衝擊波掀飛出去,撞在石壁上噴出一口鮮血。就在窮奇即將消散的瞬間,它突然張開巨口,一道青芒射向沈硯之的眉心。沈硯之隻覺一陣劇痛,仿佛有無數冰冷的蟲子鑽進了腦海。"我......會回來的......"窮奇的聲音在沈硯之意識深處響起。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石室已經恢複平靜,老者和窮奇都消失無蹤,隻剩下那具空蕩蕩的白玉棺槨。沈硯之掙紮著站起身,發現眉心多了個淡青色的印記,形狀和窮奇的眼睛一模一樣。他摸了摸印記,一股陰冷的氣息順著指尖蔓延全身。走出溶洞時,後山的青霧已經散去,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沈硯之回頭望了眼坍塌的青霧觀遺址,知道這一切還沒有結束。窮奇殘魂雖滅,但它留在自己體內的妖氣,卻像一顆定時炸彈。而那青衫老者臨終前的話,始終在他耳邊回響:"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山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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