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一節：
凝固。
絕對的凝固。
時間、空間、思維…乃至構成深淵回廊本身的那些冰冷死寂的規則，都在那隻鑲嵌在甲殼地麵上的巨眼睜開的一刹那，徹底凝固了。
陸凡蜷縮在混沌法陣微弱的光芒裡，像一隻被琥珀封印的蟲子。他甚至無法感受到自己身體的顫抖，因為每一寸肌肉、每一條神經都被那漠然的、如同宇宙本身投來的目光凍結了。
那隻眼睛——不，那根本不能稱之為眼睛。那是一個通往終極虛無的窗口。巨大、冰冷、沒有眼瞼。深邃如黑洞的瞳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和希望，而環繞瞳孔的虹膜，是無數破碎的星河、坍縮的星雲、生滅不息的混沌塵埃構成的漩渦。每一次細微的旋轉，都映照著一個宇宙的誕生與寂滅。它就這麼漠然地鑲嵌在陸凡身下，倒映著他渺小、汙穢、瀕臨崩潰的身影。
沒有聲音。連清道夫那億萬的、充滿湮滅意誌的嘶鳴，都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徹底抹去。絕對的死寂，比之前的無光之域更加純粹，更加…絕望。
陸凡的思維也在這種超越維度的凝視下幾乎停滯。他感覺自己所有的秘密、所有的掙紮、所有的痛苦，包括靈魂深處那兩股互相撕咬的詛咒、那被剝離“存在之種”後留下的巨大空洞、甚至連識海中那座沉寂的九獄塔…都被這目光一覽無餘，如同顯微鏡下的細菌標本。
逃？反抗？任何念頭都顯得無比可笑。在這目光之下，他連塵埃都算不上。
“彆…彆動…”幽嬛的聲音在陸凡死寂的意識中響起，微弱得如同即將熄滅的火星，帶著一種深入靈魂本源的恐懼戰栗，“它在…‘讀取’…訂單…和我們…”
讀取訂單？陸凡殘存的意識捕捉到這個詞。那份該死的五星好評訂單？它連這個都能“看”到？
時間在這凝固的凝視中失去了意義。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就在陸凡感覺自己即將被這純粹的虛無目光同化，徹底失去“自我”概念的刹那——
“叮！”
一聲清脆、悅耳、如同水晶風鈴被敲響的聲音，毫無征兆地打破了這絕對的死寂！
這聲音並非來自外界，而是直接在陸凡的靈魂深處響起！伴隨著聲音，他腦海中那份剛剛完成的五星緊急訂單狀態瞬間刷新：sh001
狀態：客戶確認簽收五星好評）
客戶評語：種子…有趣…的…雜質…混沌神性解析度0.00001）
獎勵發放：天堂山·聖光池畔·七號浮空亭特急外賣單強製接取）
備注：清除你身上的“深淵汙漬”，天堂山不歡迎臟東西。配送時限：聖光潮汐退去前。
天堂山？！聖光池畔？！特急外賣單？！
信息湧入腦海的瞬間，陸凡差點以為自己已經被那神骸之眼的目光抹除了意識，產生了瀕死幻覺。前一秒還在深淵神骸的腸道裡剜心種命，下一秒就要去天堂送外賣？這畫風撕裂得讓他本就混亂的思維徹底宕機。
然而，更讓他驚駭欲絕的是訂單的備注——“清除深淵汙漬”？！這“汙漬”指的是什麼？他背上管理員的猩紅詛咒？靈魂深處的幽冥差評？還是…剛剛種下的那顆混沌存在之種？！
不等他消化這荒謬絕倫的信息——
嗡！
一股完全不同於深淵死寂的、磅礴、溫暖、充滿神聖秩序感的龐大空間力量，無視了深淵回廊的堅固壁壘，無視了神骸之眼的漠然凝視，如同金色的陽光刺破濃霧，瞬間包裹住了陸凡蜷縮的身體！
這股力量帶著不容抗拒的、屬於“天堂”規則的秩序意誌，強行將他從混沌法陣中剝離出來！法陣核心那枚混沌存在之種微微閃爍了一下，似乎與新主人的聯係被強行切斷。
“不——！”幽嬛在陸凡靈魂深處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充滿了不甘和驚怒。
下一秒，天旋地轉！
不再是冰冷死寂的黑暗，不再是狂暴無序的亂流。陸凡感覺自己被投入了一條完全由柔和聖光構成的溫暖河流。金色的光芒包裹著他，帶著一種洗滌靈魂、淨化汙穢的溫和力量，衝刷著他身體的每一寸。
這感覺本該無比舒適，如同浸泡在溫泉中。
然而，對於此刻的陸凡來說，這溫暖的聖光，卻如同澆在滾燙烙鐵上的冰水！
“嗤啦——！！！”
刺耳的、如同強酸腐蝕金屬的聲音，猛地從陸凡後背爆發出來！
他背上那道來自管理員“萬骸噬魂主”的猩紅烙印，在接觸到聖光的瞬間，如同被投入滾油中的水滴，劇烈地沸騰、灼燒起來！烙印深處蘊含的“諸神黃昏”詛咒氣息，與天堂聖光發生了最激烈的規則衝突！猩紅的詛咒光芒瘋狂閃爍、掙紮，如同瀕死的毒蛇，試圖抵抗聖光的淨化！每一次衝突，都讓陸凡後背的皮肉如同被滾燙的鋼絲刷狠狠刮過，劇痛鑽心！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呃啊啊啊——！”陸凡在聖光洪流中痛苦地蜷縮起來，發出淒厲的慘嚎。
這還沒完！
靈魂深處，那100的幽冥差評之力，在感受到天堂聖光那充滿“秩序”和“存在”的規則氣息後，也如同受到了最極致的挑釁！冰冷的、帶著“刪除”意誌的灰黑死氣，如同被激怒的冰霜巨獸，猛地從靈魂傷口中噴湧而出，瘋狂地對抗著試圖侵入的聖光！靈魂層麵冰火兩重天的極致痛苦，讓陸凡的意識瞬間一片空白，隻剩下無邊的煉獄折磨！
他的身體成了兩個至高規則衝突的戰場！一邊是溫暖神聖的淨化之光，一邊是冰冷死寂的刪除意誌和猩紅滾燙的湮滅詛咒！三種力量在他體內瘋狂對衝、撕咬！聖光試圖淨化詛咒和差評，詛咒和差評則瘋狂抵抗並試圖侵蝕聖光！
陸凡的身體在聖光洪流中劇烈地抽搐、翻滾！皮膚表麵時而爆發出刺目的猩紅詛咒光芒，時而被灰黑的死氣凍結成冰霜，時而又被聖光強行驅散，露出下麵龜裂焦黑的傷口！他像一個被投入煉丹爐的破布娃娃，承受著最殘酷的“淨化”酷刑！
“廢物！撐住！彆讓聖光把你當汙垢一起淨化了！”幽嬛的尖叫在痛苦的風暴中艱難地鑽入陸凡的意識，“用你的帝血！護住核心！那點稀薄帝威是唯一能在三方夾縫裡保命的東西！”
帝血！護住核心！
陸凡在極致的痛苦中，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瘋狂地榨取著識海深處那微薄卻堅韌的鬼帝血脈之力！一絲古老、尊貴、淩駕凡塵的微弱帝威，被他艱難地引導著，死死護住自己靈魂核心和心臟要害！
這絲帝威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在三種狂暴規則力量的衝擊下搖搖欲墜，隨時會被徹底撕碎。但它也確實如同礁石般，頑強地抵擋住了最致命的侵蝕，給陸凡保留了一絲殘存的意識和生機。
這痛苦的“淨化”過程不知持續了多久。當包裹著陸凡的聖光洪流終於開始減弱、消散時，他感覺自己已經被從裡到外“洗”了一遍，剝掉了好幾層皮。
噗通！
他重重摔落在一片…難以形容的地麵上。
腳下是溫潤、潔白、散發著柔和微光的玉石。空氣清新得不可思議，帶著一種雨後森林混合著陽光的芬芳，每一次呼吸都讓人精神一振，仿佛能洗滌靈魂的塵埃。視線所及，雲霧繚繞，仙禽瑞獸的虛影在雲中若隱若現，發出悅耳的鳴叫。遠處，一座座懸浮於雲端、由純淨水晶和白玉構築的華美宮殿，在金色的聖光映照下熠熠生輝，流淌著神聖而祥和的韻律。
天堂山！聖光池畔！
陸凡掙紮著撐起身體，劇烈的咳嗽讓他又吐出幾口帶著黑灰色雜質和微弱金光的淤血。他低頭看向自己。
身上的外賣服早已在之前的連番劫難和聖光衝刷中變成了勉強遮體的破布條。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新舊交疊的傷痕：焦黑的詛咒烙印、灰白的差評凍傷、還有聖光淨化後留下的、如同被強酸腐蝕般的坑窪傷口。整個人像是剛從地獄血池裡撈出來，又被扔進漂白劑裡狠狠涮了幾遍的破麻袋，散發著與周圍聖潔環境格格不入的、混合著血腥、焦糊和淡淡硫磺味的“深淵汙漬”氣息。
最刺眼的，是他後背那道經過聖光“淨化”後的猩紅烙印。詛咒的光芒黯淡了許多，但並未消失。烙印的形態發生了詭異的變化——不再是一個單純的灼燒痕跡，而是變成了一隻極其簡約、卻充滿神性威壓的…眼睛輪廓！輪廓的核心，一點深沉的暗紅如同凝固的血痂，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嘶…”陸凡倒吸一口涼氣，天堂山清新的空氣此刻吸進肺裡都帶著刺痛。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一件被暴力清洗後又強行拚湊起來的劣質瓷器，布滿了裂痕，隨時會徹底散架。靈魂深處，幽冥差評之力似乎被聖光暫時壓製了，但那種冰冷的“刪除”感依舊如跗骨之蛆，潛伏在靈魂的陰影裡。而識海中那絲護住要害的帝血之力，也消耗殆儘，隻剩下一點微弱的火種。
“天…天堂？”陸凡的聲音沙啞乾澀，如同砂紙摩擦。
“不然呢？你以為地獄還有這麼亮堂的澡堂子？”幽嬛的聲音響起，帶著劫後餘生的虛弱和濃濃的譏諷，“趕緊看看你自己！你現在就是天堂山最大的汙染源！比地獄三頭犬的腳氣還招人嫌！訂單！快看新訂單！必須在聖光潮汐退去前送到！不然我們會被這裡的‘清潔工’當垃圾徹底回收！”
新訂單！
陸凡猛地想起那份強製接取的“特急外賣單”。他強忍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和靈魂的虛弱，用意念點開腦海中那個閃爍著刺目金光、如同小太陽般的訂單圖標。tts7
送達地址：天堂山·聖光池畔·七號浮空亭
物品：七重天堂特調·聖光珍珠奶茶去冰，微糖，加雙倍天堂彩虹糖屑）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客戶：熾天使·拉斐爾療愈與守護之座）
配送時限：聖光潮汐退去前倒計時：一刻鐘）
備注：務必保持飲品純淨！沾染一絲地獄或深淵氣息，差評轟炸！附：你的“汙漬”很顯眼，建議繞開巡邏的聖光守衛。
陸凡：“………”
七重天堂特調·聖光珍珠奶茶？去冰？微糖？雙倍天堂彩虹糖屑？
給熾天使…送奶茶？！
陸凡看著訂單上那荒誕到極致的物品名稱，再低頭看看自己這副剛從深淵爬出來、渾身散發著“汙漬”氣息的尊容，一股荒謬絕倫的感覺直衝腦門，讓他差點又噴出一口老血。
這他娘的…是什麼魔幻現實主義送餐體驗？！
“噗…咳咳…”連識海裡的幽嬛都忍不住發出一聲被嗆到似的怪響，隨即是壓抑不住的、帶著劇烈靈魂波動的“咯咯”聲，像是想笑又被劇痛憋了回去，“聖光…珍珠奶茶？咯咯…還加雙倍彩虹糖屑？你們天堂…這麼…接地氣的嗎？咯咯咯…蠢貨…還不快動！倒計時開始了！你想被熾天使用聖光裁決之槍當外賣叉子捅個對穿嗎？！”
陸凡一個激靈，猛地抬頭看向四周。
聖潔、祥和、雲霧繚繞…但在這份寧靜之下，他敏銳地感知到了一絲不協調的“秩序”壓力。遠處那些懸浮的宮殿周圍，隱約能看到一些身披純白鎧甲、手持光芒流轉長槍、背後舒展著巨大光翼的身影在緩緩巡弋。他們散發出的神聖威壓如同實質的暖陽，但對此刻汙穢纏身的陸凡來說，卻如同靠近熔爐般灼熱難當！
聖光守衛！訂單備注裡提醒要繞開的家夥！
陸凡立刻像受驚的兔子，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踉蹌著躲到一塊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巨大玉石後麵。他強忍著後背那眼睛烙印接觸聖光玉石傳來的陣陣刺痛，探出頭，焦急地尋找著“七號浮空亭”的位置。
聖光池畔，是一片巨大無垠的、由流動的液態聖光構成的“湖泊”。金色的光液如同融化的黃金，緩緩流淌，散發著溫暖神聖的氣息。湖麵上，懸浮著七座小巧精致的亭子，如同七顆明珠，按照某種玄奧的軌跡緩緩移動。每一座亭子都由純淨的水晶打造，在聖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夢幻般的七彩光暈。
“七號…七號…”陸凡的目光快速掃過。那些亭子外形相似，隻在亭頂鑲嵌的水晶徽記上略有不同。他很快鎖定了目標——一座亭頂鑲嵌著由七片羽毛環繞一顆金色心形水晶徽記的亭子！正是拉斐爾的療愈與守護象征！
目標就在前方聖光湖中心區域！距離他藏身的岸邊巨石，至少有數百丈遠！中間是流淌的液態聖光！
“一刻鐘…遊過去？”陸凡看著那散發著神聖氣息、但對深淵汙穢來說如同濃硫酸的聖光湖，臉都綠了。
“遊？你想在聖光澡堂子裡表演原地升天嗎？”幽嬛沒好氣地嘲諷，“看訂單物品欄！東西在你接單時就‘預生成’在你的外賣箱裡了！不過…”
陸凡一愣，下意識地看向腰間那個同樣破破爛爛、沾滿血汙和焦痕的外賣保溫箱。他顫抖著打開箱蓋。
箱內，沒有預想中的奶茶杯子。
隻有一團…懸浮在箱內空間、被一層薄薄的金色光膜包裹著的…濃縮的聖光！
這團聖光隻有拳頭大小，核心處是一汪不斷旋轉、散發著濃鬱奶香和清甜氣息的液態光暈——想必就是“聖光珍珠奶茶”的本體。光暈周圍，無數細小的、閃爍著七彩光芒的“糖屑”如同星辰般環繞旋轉。整個光團散發著純粹、溫和、令人心曠神怡的神聖氣息，與陸凡身上汙穢的氣息形成了最極致的反差。
然而，這團純淨的聖光，此刻卻被包裹在一個…與其格格不入的容器裡！
那容器，赫然是陸凡那個破破爛爛、沾滿深淵血汙和詛咒焦痕的外賣保溫箱！箱子的內壁，甚至因為靠近這團濃縮聖光，正發出極其細微的“滋滋”聲，如同被緩慢灼燒！一縷縷極其微弱、卻無比刺眼的灰黑色和暗紅色的汙穢氣息，正如同跗骨之蛆般，試圖從箱子的破口和汙漬處滲透進去，汙染那團純淨的聖光！
“看到了吧？”幽嬛的聲音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虛弱，“‘務必保持純淨’？咯咯咯…用你這剛從深淵撈出來的‘汙垢收集箱’裝天堂奶茶？這跟把聖水倒進夜壺有什麼區彆？那層光膜撐不了多久！一旦汙染，熾天使的差評轟炸…嘖嘖，保證比那老棺材板子的幽冥差評還帶勁！”
陸凡看著保溫箱裡那團被汙穢箱體緩慢侵蝕的純淨聖光，再看看自己這副走兩步都掉渣的汙穢身體，最後望向聖光湖中心那座遙遠的水晶亭子…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荒誕感瞬間將他淹沒。
這天堂山的五星好評…怕不是要用命去換？
“還有十二分半！”幽嬛冷酷地報時。
陸凡猛地一咬牙，眼中閃過一絲被逼到絕境的瘋狂。他一把扣上那正在“滋滋”作響的保溫箱蓋子，如同抱著一顆隨時會引爆的聖光炸彈，踉蹌著從藏身的巨石後衝了出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目光死死盯著聖光湖中心那座七號浮空亭，又飛快地掃視著波光粼粼的湖麵。
不能遊！靠近就是死！
飛？他現在連鬼氣都提不起來一絲！
傳送？九獄塔搖搖欲墜，幽嬛本源耗儘…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湖麵上那些緩緩移動的…東西上。
那不是船。而是一片片巨大的、散發著柔和白光、形似睡蓮葉片的…光斑？這些光斑如同浮萍，在流淌的液態聖光湖麵上緩緩漂移，彼此之間似乎保持著某種微妙的距離。
“那是‘聖光浮萍’！”幽嬛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急促道，“天堂山低階信使和聖光精靈的交通工具！踩著它們能渡湖！但…”
她的話沒說完，陸凡已經像一頭發現了獵物的餓狼，拖著殘軀，爆發出最後的力量，朝著離岸邊最近的一片聖光浮萍猛撲過去！
就在他的腳即將踏上那片純淨、溫暖、散發著治愈氣息的白色光斑的瞬間——
嗤啦——！！！
如同燒紅的烙鐵按在了新鮮的豬肉上！
陸凡那隻沾滿了深淵血汙、詛咒焦痕和差評死氣的破爛運動鞋，在接觸到聖光浮萍表麵的刹那，爆發出刺目的白光和濃烈的黑煙！
“嗷——！！！”
陸凡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將整隻腳投入熔爐的劇痛瞬間從腳底直衝天靈蓋！聖光浮萍那溫暖治愈的力量，對於他鞋底沾染的深淵汙穢來說，就是最致命的強酸！
他那隻破鞋，連同包裹在裡麵的腳，瞬間冒起了濃烈的黑煙！鞋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灼燒、碳化、分解！劇烈的痛苦讓他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如同被燙到的青蛙，猛地向後彈開，重重摔回岸邊堅硬的聖光玉石上！
“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陸凡抱著那隻冒著黑煙、劇痛鑽心的腳，疼得渾身抽搐，眼前陣陣發黑。
“白癡！說了讓你‘繞開’！你那身汙垢就是移動的深淵告示牌！”幽嬛氣急敗壞地尖叫，“聖光浮萍是純淨之物，容不得半點汙穢！你想踩著它過湖？除非把你那身爛皮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