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一節：
指尖。
染血的指尖。
帶著一絲若有若無、如同深潭寒泉般流淌的帝威，輕輕點在了馬麵那覆蓋著黑色綢緞般油亮皮毛的修長脖頸之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刺目的光芒。
隻有一股絕對的、不容置疑的冰冷意誌，如同億萬載不化的玄冰，順著指尖流淌的帝威，瞬間注入！
“嘶——！”
馬麵那狹長的、閃爍著幽綠光芒的馬眼，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尖銳、如同被扼住咽喉的窒息嘶鳴！它那快如鬼魅、剛剛還試圖發動第二次致命攻擊的龐大身軀，如同被瞬間抽掉了所有骨頭，猛地僵直！
冰冷！
凍結靈魂的冰冷！
那不是物理意義上的低溫，而是生命本身被更高位存在意誌強行凍結的絕對死寂！它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速度、它那收割靈魂的鐮刀、它那精密的殺戮思維…一切的一切，都在那股漠然的帝威注入下，瞬間凝固！如同被封存在了萬載寒冰之中！連思維都被凍結了！隻剩下源自血脈最深處的、無法抗拒的、如同麵對天敵般的極致恐懼！
它那覆蓋著油亮皮毛的修長脖頸，在陸凡指尖輕點之處，瞬間覆蓋上了一層肉眼可見的、流轉著暗紅血紋的薄薄冰霜！冰霜迅速蔓延，所過之處，幽綠的鬼火熄滅，油亮的皮毛失去光澤，如同瞬間風乾了萬年的古屍皮革！
馬麵僵立當場，如同一座被瞬間凍結的、扭曲的殺戮雕像。那雙狹長的馬眼中，幽綠的光芒徹底熄滅，隻剩下空洞的、凝固的、無邊的恐懼。
單膝跪地的牛頭，巨大的頭顱垂得更低，粗重的硫磺鼻息在冰冷的黑石地麵上凝結成白霜，赤紅的牛眼中，暴虐的火焰徹底熄滅，隻剩下深深的敬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慶幸？慶幸那根手指沒有點在自己身上。
演武場四周，那凝固的陰雲、那億萬雙呆滯的鬼眼、那被強行扼住的無聲哀嚎…此刻，徹底陷入了死寂的深淵！比之前的兩次死寂更加深沉，更加…絕望！如同整個煉獄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冰海深處，連時間的流動都仿佛被凍結了。
隻有陸凡視野的左上角，那個猩紅刺目、裂痕遍布的99差評麵板，在瘋狂閃爍了幾下後，如同被強行壓製，數字微微波動，竟艱難地…回落了一絲？定格在了98.9！雖然依舊瀕臨崩碎，但那冰冷死寂的抹殺意誌，似乎被這流淌的、持續的帝威，強行…排斥、延緩了！
“持…持續了？！”幽嬛的聲音在陸凡死寂的意識深處響起，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失語的驚駭和難以置信，“你…你怎麼做到的？！那點帝血…那點命源…怎麼可能支撐這種層次的持續壓製？！”
陸凡沒有回答。或者說，他無法回答。
他依舊站在原地，保持著那根手指輕點馬頸的姿態。布滿血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微微睜開的眼睛，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倒映著演武場凝固的煉獄景象，卻沒有絲毫波瀾。冰冷、漠然、仿佛剝離了所有屬於“人”的情緒，隻剩下純粹的、流淌的帝威本身。
他的身體內部，卻在進行著無聲的、更加慘烈的戰爭！
靈魂核心，那被幽冥差評之力瘋狂侵蝕的巨大空洞，如同一個貪婪的黑洞，正瘋狂抽取著他本就枯竭的生命力去填補！每一次帝威的流淌，都如同在從這黑洞邊緣剜肉！劇痛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時刻穿刺著他搖搖欲墜的意識。
後背那猩紅的眼睛烙印，在持續帝威的流淌下，如同被投入了滾油的烙印，灼痛感深入骨髓，烙印深處蘊含的“諸神黃昏”詛咒似乎被帝威刺激，正不安地躁動，與帝威進行著無聲的對抗，每一次對抗都讓烙印周圍的皮膚崩裂，滲出暗紅的血珠。
而識海深處，那點微薄的鬼帝血脈本源，如同被點燃的蠟燭，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燒、消耗！每維持一息這流淌的帝威，那點本源之火就黯淡一分！這是真正的在透支命源！在燃燒靈魂！換來的，僅僅是這片刻的、如同鏡花水月般的…帝威持續！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流逝。如同沙漏走到了儘頭，每一粒沙的落下，都清晰可聞。
百倍流速的空間，此刻成了最殘酷的刑具。外界的短暫一瞬，在這裡就是漫長的煎熬！
不能停！
停下，帝威消散，萬鬼反噬，差評抹殺，瞬間化為齏粉！
繼續？
油儘燈枯，魂飛魄散，也隻是時間問題！
陸凡那古井無波的眼眸深處，一絲極其細微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掙紮，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蕩開一圈微不可查的漣漪。
他需要…目標。
需要轉移這燃燒的焦點。將這流淌的帝威，從無意義的持續消耗，轉化為…實質的威懾與壓製！
他的目光，如同兩柄冰冷的、沒有溫度的探針，緩緩掃過演武場四周那凝固的、翻滾的厚重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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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萬雙鬼眼在陰雲的縫隙中若隱若現，閃爍著各種凶光。貪婪、怨毒、憎恨、恐懼…但在陸凡那流淌的帝威掃視下，絕大部分都如同受驚的兔子，瞬間縮回陰雲深處，不敢與之對視。
唯有…少數幾雙！
在演武場最深處、陰雲最濃鬱、煞氣最粘稠的區域，幾雙閃爍著更加深沉、更加暴戾、甚至帶著一絲瘋狂挑釁意味的鬼眼，如同黑夜中的狼瞳，不僅沒有退縮，反而在陸凡目光掃過的瞬間，爆發出更加熾烈的凶光！
其中一雙，尤其刺眼！
那是一雙巨大無比的赤紅色瞳孔！如同兩輪浸泡在血海中的殘月！瞳孔深處沒有眼白，隻有無儘的、翻騰的血色漩渦！漩渦中，似乎有無數扭曲痛苦的靈魂在哀嚎沉浮！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血腥味、剝皮拆骨的怨毒氣息，以及一種對“皮囊”病態貪婪的瘋狂意誌，即使隔著翻滾的陰雲和流淌的帝威，都清晰地傳遞過來！
剝皮鬼王！
陸凡瞬間認出了這股氣息！正是他在大綱中50章《百倍流速的鬼宴》裡，一拳轟碎的那位！沒想到，它的殘魂怨念，竟也被九獄塔煉化，囚禁在這第二層演武場深處！
此刻，這雙血月般的巨瞳，正死死地、帶著一種近乎病態的興奮和貪婪，鎖定著陸凡那布滿傷痕、幾乎裸露的軀體！仿佛在評估一件…上好的皮料！
就是它！
陸凡那根點在馬麵脖頸上的手指，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沉重的、仿佛要凝固空間的滯澀感，收了回來。
他的動作很慢，每一個細微的關節移動都牽扯著全身的劇痛和命源的瘋狂消耗。但他依舊保持著那古井無波的漠然姿態。
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抬起手臂。手臂上的肌肉因為過度透支而微微痙攣，皮膚下的血管根根暴起，呈現出一種不祥的紫黑色。
手臂抬起，食指伸出。
這一次，目標不再是近前的馬麵或牛頭。
那根染血的食指，帶著流淌的、如同水銀寒泉般的帝威，如同跨越了空間的距離，遙遙地、精準無比地…點向了演武場最深處、陰雲最濃鬱處…那雙巨大的、翻騰著血海漩渦的赤紅巨瞳！
動作依舊緩慢，如同老者點燈。
但其中蘊含的意誌，卻比九幽寒風更加刺骨！
“你。”
陸凡的聲音響起。不再是之前沙啞的嘶吼，而是一種冰冷的、毫無起伏的、仿佛從萬載玄冰中鑿出來的…宣告。
“出來。”
兩個字。
如同兩道無形的、裹挾著帝威的鎖鏈，穿透了凝固的陰雲，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狠狠砸進了那雙血月巨瞳的意識深處！
轟——！！！
整個萬鬼演武場，如同被投入了一塊巨石的死水潭！
那億萬雙縮回陰雲深處的鬼眼，瞬間爆發出更加驚恐、更加混亂的意念波動！凝固的陰雲如同被驚擾的蜂巢，劇烈地翻滾、湧動起來！無數鬼物發出無聲的、充滿恐懼的尖嘯！
而那雙被點名的血月巨瞳，猛地一縮！瞳孔深處翻騰的血海漩渦瞬間停滯！隨即，一股被冒犯的、狂怒到極致的凶戾氣息，如同壓抑了億萬年的火山，轟然爆發！
“吼嗷嗷嗷——！！！”
一聲足以撕裂靈魂、震塌空間的恐怖咆哮，從陰雲最深處炸響！聲音中蘊含著無儘的怨毒、剝皮拆骨的痛苦，以及一種對“皮囊”最原始的、病態的占有欲！
翻滾的陰雲如同沸騰的墨汁，猛地向兩側排開！
一個龐大、扭曲、散發著濃鬱血腥和怨毒氣息的身影，緩緩地從陰雲深處…擠了出來！
它身高近五丈，體型臃腫而怪異。通體覆蓋著一種粘稠、滑膩、仿佛剛剛從血池中撈出來的暗紅色“皮膚”。但這“皮膚”並非渾然一體，而是由無數張…人皮！縫合而成！
老人鬆弛的皺紋、嬰兒嬌嫩的肌膚、少女光滑的脊背、壯漢虯結的臂膀…無數張不同年齡、不同性彆、甚至不同種族的人皮，被一種扭曲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紅色肉筋強行縫合、拚湊在一起！每一張人皮都保持著臨死前的表情——極致的痛苦、無邊的恐懼、扭曲的怨恨！無數張痛苦扭曲的麵孔在它龐大的身軀上蠕動、哀嚎，形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活體地獄繪卷！
這些縫合的人皮並非死物！它們如同活著的、被剝下的皮囊，在暗紅肉筋的牽引下不斷地蠕動、掙紮！仿佛那些被剝皮抽筋的靈魂，依舊被囚禁在屬於自己的皮囊之中，承受著永恒的酷刑！
剝皮鬼王的本體！
它的頭顱更加恐怖，沒有五官，隻有一張巨大無比的、由無數張痛苦人嘴縫合而成的“口器”！此刻，這張縫合巨口正大大張開，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露出裡麵層層疊疊、如同絞肉機般旋轉的、由慘白指骨構成的利齒！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黑紅色涎液如同瀑布般滴落，腐蝕著下方的黑石地麵，發出“嗤嗤”的聲響。
更讓人頭皮炸裂的是，在它那由人皮縫合的龐大身軀周圍，懸浮著數百個…人頭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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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燈籠，都由一顆被剝去頭皮、露出森白頭骨的人頭製成！空洞的眼窩裡燃燒著幽幽的綠色鬼火，大張的嘴巴裡塞滿了凝固的黑色血塊。這些人頭燈籠如同活物般上下浮動，發出低沉、混亂、充滿無儘痛苦的哀鳴，彙集成令人靈魂凍結的背景音！
剝皮鬼王，萬皮縫合之軀，千顱哀嚎之燈！
它那由無數痛苦人嘴縫合而成的巨口停止了咆哮，緩緩閉合。數百顆人頭燈籠的幽綠鬼火，齊刷刷地聚焦在演武場中央那渺小的陸凡身上！
一股無法形容的、混合著血腥、怨毒、以及對“完美皮囊”病態貪婪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血海狂潮，瞬間淹沒了整個演武場！這股威壓之強，甚至隱隱蓋過了牛頭馬麵的氣勢，直逼真正的鬼王境界！它那龐大身軀上蠕動的每一張人皮，都發出無聲的尖嘯，無數道充滿惡意的、如同實質的剝皮意念，如同億萬根無形的利爪，狠狠刺向陸凡！
“皮…好皮…桀桀桀…”一個混合了無數男女老幼痛苦聲音的、令人牙酸的怪異笑聲，從剝皮鬼王那縫合巨口中傳出，“帝血…稀薄…但…是上好的…胚子…剝了你…做吾之新麵…”
麵對這恐怖絕倫的鬼王威壓和億萬道剝皮意念的衝擊，陸凡那流淌的帝威如同磐石般巋然不動！他依舊保持著那根食指遙指的姿勢，古井無波的眼中，沒有恐懼，沒有退縮，隻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腳落在冰冷的黑石地麵上，發出沉重的悶響。這一步，仿佛耗儘了千鈞之力，讓他本就慘白的臉色瞬間又白了一分，嘴角溢出一縷黑血。
但他踏出了這一步！
直麵鬼王！
“幽嬛…”一個冰冷、沙啞、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在陸凡靈魂深處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塔…二層…權限…解析…它的…皮…”
他要解析剝皮鬼王的“萬皮縫合”之術？！在這油儘燈枯、直麵鬼王的生死關頭？！
“你…你瘋了？！”幽嬛的聲音帶著極致的驚駭和一絲…荒謬？但感受到陸凡那流淌帝威中蘊含的決絕意誌，她瞬間明白了——這是唯一的生路！用持續帝威壓製鬼王，同時解析它的核心弱點，以戰養戰！否則，耗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給…我…三息！”幽嬛的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瞬間沉寂下去，將塔靈本源之力不顧一切地注入九獄塔第二層的解析規則之中！
剝皮鬼王那縫合巨口中發出的怪異笑聲戛然而止！它似乎感應到了某種被窺探、被解析的威脅！數百顆人頭燈籠的幽綠鬼火猛地熾烈燃燒！
“找死！！！”
混合了無數痛苦聲音的咆哮再次炸響！剝皮鬼王那龐大的萬皮縫合之軀猛地啟動！它沒有像牛頭那樣狂暴衝撞，也沒有像馬麵那樣鬼魅突襲。它的動作…詭異而粘稠！
它龐大的身軀如同融化的血色蠟像，瞬間“流淌”開來！無數張縫合的人皮如同活物般蠕動、延展！整個演武場中央的黑石地麵，仿佛被潑上了一層粘稠蠕動的、由人皮和暗紅肉筋構成的“血肉地毯”！這地毯急速蔓延，帶著刺鼻的血腥和剝皮拆骨的怨毒氣息，如同活著的沼澤，朝著陸凡立足之地吞噬而來！
血肉地毯所過之處，堅硬的黑石地麵發出“滋滋”的腐蝕聲，被強行同化、覆蓋！地毯表麵，無數張痛苦的人臉凸起、凹陷、哀嚎著，伸出由人皮和肉筋構成的、如同觸手般的“剝皮之手”，帶著淒厲的尖嘯，抓向陸凡的腳踝！
與此同時，懸浮在它周圍的數百顆人頭燈籠，幽綠的鬼火猛地暴漲！一道道凝練的、帶著凍結靈魂和剝皮詛咒的慘綠光束，如同密集的死亡射線，撕裂空氣，從四麵八方，朝著被血肉地毯圍困的陸凡攢射而下！
天羅地網！上下絕殺！
陸凡站在那急速蔓延的、粘稠蠕動的血肉地毯邊緣，腳下冰冷的地麵正被飛速吞噬。頭頂是交織成網的慘綠死亡光束。四周是剝皮鬼王那龐大扭曲的萬皮之軀帶來的恐怖威壓。
他依舊保持著那根食指遙指的姿勢，流淌的帝威如同無形的屏障，將那些抓向腳踝的剝皮之手和攢射而下的慘綠光束暫時排斥在外，發出“滋滋”的劇烈能量湮滅聲。
但每維持一瞬，他的臉色就灰敗一分，靈魂的燭火就黯淡一分。
幽嬛的解析，需要三息！
百倍流速下，三息，相當於外界一瞬，塔內…三百息！
如同三百個世紀般漫長！
他能撐到嗎？
陸凡那古井無波的冰冷眼眸深處，倒映著鋪天蓋地湧來的血色肉毯和慘綠光束，倒映著剝皮鬼王那由無數痛苦人嘴縫合而成的猙獰巨口…
一絲極致的瘋狂，如同投入寒潭的火種，悄然點燃。
下節預告：血肉地毯噬足，慘綠光束封天！陸凡帝威屏障搖搖欲墜，魂火如風中殘燭。幽嬛尖嘯：“找到了！‘皮’下無骨，魂寄燈籠！”剝皮鬼王萬嘴齊嘶，一顆燃燒著君王怨火的赤金頭顱燈籠，緩緩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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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二節：爆裂的君王頭顱
粘稠、蠕動、散發著刺鼻血腥和永恒痛苦氣息的“血肉地毯”，如同活著的血色沼澤，瘋狂地吞噬著陸凡腳下冰冷的黑石地麵！無數張由人皮和暗紅肉筋構成的“剝皮之手”，帶著無聲的淒厲尖嘯，從地毯表麵瘋狂探出，抓向陸凡的腳踝！每一次抓撓，都撞擊在陸凡周身流淌的、如同水銀寒泉般的帝威屏障上，爆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和陣陣能量湮滅的黑煙！
頭頂，數百道凝練的、散發著凍結靈魂與剝皮詛咒的慘綠光束，如同密集的死亡之網，撕裂空氣，狠狠攢射在帝威屏障之上！每一道光束落下，都讓那無形的屏障劇烈波動，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屏障表麵，漣漪般的暗紅血紋瘋狂閃爍、明滅，如同風中殘燭！
劇痛！從靈魂深處蔓延到每一寸血肉的劇痛！
陸凡感覺自己像一塊被投入熔爐的頑鐵，又被反複投入九幽寒泉！帝威的持續流淌，在抵抗這鋪天蓋地的攻擊同時，也在瘋狂燃燒著他本就枯竭的命源！他古井無波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皮膚下的血管卻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根根暴起，呈現出瀕臨崩潰的紫黑色！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烈的血腥味，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靈魂的劇顫，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停止！
三息！
幽嬛需要三息！百倍流速下，三百個呼吸輪回的漫長煎熬！
剝皮鬼王那由無數痛苦人嘴縫合而成的巨口，發出混合了億萬怨魂哀嚎的、令人牙酸的狂笑！它龐大的、萬皮縫合的軀體如同沸騰的血肉熔爐，蠕動的速度更快，釋放出的剝皮意念更加強烈！演武場中央那片蠕動的血肉地毯範圍急速擴大，慘綠的死亡光束更加密集！它似乎要將這渺小的帝血擁有者，連同他那點可憐的帝威，徹底碾碎、吞噬、剝下最完美的“帝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