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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鐵突然放大畫麵角落的通風口，那裡的金屬格柵上殘留著淡綠色的結晶。“氣體是從這裡釋放的，”他調出通風係統的圖紙比對，“連接著b區的中央供氧管道，總閥門應該在走廊儘頭的機房。”
雲錚的手指在戰術地圖上劃出一條虛線，從當前位置繞到機房需要穿過兩段維修通道，那裡標注著三個紅色的改造人巡邏點。“繞路需要十七分鐘，”他的指尖停在機房圖標上，“但維修通道的承重結構不確定，而且……”
“而且他們肯定猜到我們會去關閥門。”李默接過話頭，從背包裡取出一枚ep手雷，“或許可以遠程引爆，暫時癱瘓通風係統？”
“不行。”小雅立刻否決，網格捕捉到通風管道裡的壓力傳感器信號，“係統有壓力反饋機製，一旦檢測到氣流中斷，會自動啟動備用氣瓶，釋放濃度更高的抑製劑。”她突然按住太陽穴，網格邊緣的銀色屏障信號正在波動，“還有，屏障的能量源與通風係統相連，破壞通風可能會觸發警報。”
王鐵的平板突然彈出一條警告，畫麵中的霧氣開始呈現出規律性的脈衝。“它們在同步頻率，”他快速敲擊鍵盤，“像是在……呼吸。”
雲錚的目光落在畫麵中霧氣最濃鬱的區域，那裡恰好是通往核心實驗室的必經之路。“這種氣體的揮發速度如何？”
“在封閉空間裡半衰期超過八小時，”王鐵調出數據庫資料，“但遇到強氧化劑會分解。”他突然停頓，“我們攜帶的破拆炸藥裡有氯酸鉀成分，如果能定向爆破……”
“會引發連鎖爆炸。”雲錚搖頭，戰術地圖上的核心實驗室區域閃爍著黃色警示，“那裡儲存著至少三種不穩定的基因樣本，任何劇烈反應都可能導致泄漏。”
小雅的網格突然捕捉到一串微弱的信號，來自走廊天花板的消防噴頭。“那裡的水管裡有含氯消毒液，”她的眼睛亮了一瞬，“濃度如果足夠，或許能中和抑製劑。”pa，消毒液濃度百分之五，要覆蓋十七米的走廊需要……至少三個噴頭同時啟動。”他抬頭看向雲錚，“但啟動消防係統需要破解中央控製器，或者……”
“或者直接破壞水管。”王鐵已經摸出了液壓剪，“從通風管道鑽到消防管道夾層，用剪刃切斷主管，水流會順著噴頭自動噴出。”
雲錚的目光在戰術地圖上停留了三秒，繞到消防管道夾層需要額外五分鐘，且那段管道的鏽蝕率超過百分之六十。“風險評估。”
“成功率百分之六十三，”王鐵的平板上彈出概率分析，“最大風險是管道坍塌，其次是水流引發的電路短路，可能觸發警報。”
小雅的網格突然劇烈收縮，那些淡綠色的霧氣中浮現出細小的紅色光點——那是改造人巡邏隊的金屬基因信號，正從走廊另一端靠近。“有兩隻改造人過來了，”她的聲音壓得更低，“距離一百米，速度每秒一點五米。”
雲錚立刻做出決斷：“王鐵，去破拆消防管道。李默，準備煙霧彈掩護。小雅，持續監控改造人和氣體動態。”他將戰術匕首插回腰間，摸出一枚閃光彈握在手心，“給你五分鐘，我們在走廊入口彙合。”
王鐵叼著手電，像壁虎般鑽進側麵的管道分支。金屬摩擦的聲響被他用消音布包裹的靴子降到最低，液壓剪的嗡鳴調成了低頻模式，像遠處傳來的蟲鳴。小雅的網格緊緊跟隨著他，管道夾層裡的鐵鏽基因呈枯黃色，在網格中像易碎的玻璃。
“左前方三米有橫向管道，小心碰頭。”她的聲音通過喉震麥傳來，帶著明顯的喘息，“右側是電纜槽，電壓超過三百八十伏。”
王鐵的戰術手套擦過電纜槽的絕緣層，老化的膠皮像紙一樣碎裂。他在消防管道前停下，用匕首刮開保溫層——銀白色的管道表麵凝結著水珠，基因信號呈現出穩定的淡藍色，沒有被抑製劑汙染的痕跡。
“準備切割。”他將液壓剪的剪刃卡在管道接口處，“三、二、一……”
剪刃咬合的瞬間，一股冰冷的水流噴湧而出，帶著濃烈的消毒水氣味。王鐵立刻用防水布裹住缺口，隻留下一道細小的水流，順著預先鑽好的孔洞滴向下方的消防噴頭。
與此同時，走廊裡的改造人已經靠近霧氣區域。它們的合金腳掌踩在地麵上，發出規律的哐當聲，每一步都讓霧氣泛起漣漪。小雅的網格看到它們頸部的芯片正在高頻閃爍，與通風係統的傳感器形成聯動。
“改造人進入氣體範圍了，”她突然發現異常，“但氣體沒有反應？”
雲錚的目光鎖定在改造人的胸口——那裡的金屬外殼上刻著微小的基因編碼，與聯邦軍徽並排排列。“他們的共生體基因被屏蔽了，”他突然明白過來，“這陷阱隻針對……未經授權的蟲族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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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消防管道的水流終於觸發了噴頭。三道水柱從天花板落下，在走廊裡形成扇形的水幕。淡綠色的霧氣遇到含氯水流，立刻發出滋滋的響聲，凝結成黃綠色的泡沫，順著地麵的排水槽流走。
“濃度下降百分之七十，”小雅的網格舒展開來，“可以通過了。”
雲錚示意李默先行，自己殿後。當他們穿過走廊時，改造人已經轉過拐角，電磁炮的紅光在水霧中若隱若現。“發現異常水流！”改造人發出電子合成音，右臂的炮管開始充能。
李默立刻扔出煙霧彈，白色的煙霧在水霧中迅速擴散。雲錚抓住這個間隙，拽著小雅滑過最後的三米距離，王鐵已經在核心實驗室的門前等候，手裡的破拆工具泛著冷光。
王鐵的破拆工具剛觸到核心實驗室的合金門，管道壁突然傳來刺耳的撕裂聲。像有某種巨型生物在用利爪撕扯金屬，震顫順著戰術靴的鋼釘傳遍全身。小雅的感知網格瞬間炸成碎片——兩隻改造人的基因信號像燒紅的烙鐵，正從右側管道壁外猛衝過來。
“左側九十度！”她的警告被金屬崩裂聲吞沒，網格裡的紅色光點已經穿透管壁，露出改造人合金手臂的鋸齒狀邊緣。雲錚猛地將小雅拽向管道深處，李默的步槍還沒完全展開，就被突入的機械臂撞得脫手飛出。
管道內的空間瞬間被金屬碎片填滿。改造人的電磁炮在狹窄空間裡無法完全充能，卻依然能發射出灼熱的等離子束，擦著雲錚的耳際擊中對麵管壁，熔化的合金像岩漿般滴落。“收縮陣型！”雲錚的吼聲混著電流雜音，他摸出戰術匕首刺向改造人關節連接處，卻隻留下一串火星。
小雅蜷縮在管道拐角，感知網格被電磁脈衝攪成亂麻。改造人頸部的芯片信號忽明忽暗，像暴風雨中的燭火。她咬緊牙關將網格凝聚成針尖狀，強迫自己穿透電磁乾擾——芯片表麵的基因編碼正在高速跳動，與通風係統的頻率完全同步。“芯片在左頸！第三根合金筋後麵！”
王鐵正被另一隻改造人逼得連連後退，液壓剪的握把被對方的機械爪捏得變形。聽到小雅的喊聲，他突然將剪刃插進管道接縫處，借力向後翻滾，戰術背心裡的ep手雷在翻滾中滑到掌心。“需要三秒充能！”
“給你三秒！”雲錚突然撲向改造人胸口的聯邦軍徽，那裡的合金厚度比彆處薄三毫米。他用戰術匕首的尖端抵住軍徽邊緣，全身重量壓上去時，軍徽突然發出紅光——這是與管道防禦係統相連的警報器。
改造人的動作出現瞬間遲滯。就像被按下暫停鍵的機器，頸部芯片的信號頻率驟然紊亂。小雅抓住這個間隙，網格像藤蔓般纏上芯片：“就是現在！信號延遲0.7秒！”p手雷準時炸開。藍白色的電磁脈衝在管道內形成環形衝擊波，改造人的動作瞬間僵住，眼部的紅光開始瘋狂閃爍。雲錚趁機拽起李默的步槍，槍托砸在改造人肘關節的薄弱點，隻聽沉悶的斷裂聲，機械臂帶著等離子束垂落下來，在管壁上燒出一道焦黑的長痕。
第二隻改造人衝破電磁乾擾，鋸齒狀手臂直取小雅咽喉。她的網格還沒從ep衝擊中恢複，隻能憑本能向後縮，後背撞在生鏽的管道支架上。就在機械爪即將觸到她咽喉的刹那，改造人突然劇烈震顫——王鐵用液壓剪的剪刃卡住了它的頸部芯片，正以每秒五噸的壓力持續施壓。
“承重梁！”雲錚的吼聲穿透混亂，他指著管道頂部那根貫穿整個通道的h型鋼，“李默，炸藥！”
李默在金屬碎屑中摸索到破拆炸藥，手指抖得幾乎撕不開保險栓。管道壁的裂縫越來越大，外麵的基因抑製氣體正順著縫隙滲透進來，在網格中留下墨綠色的腐蝕痕跡。“還有十米就到臨界濃度！”小雅的聲音帶著哭腔，網格邊緣已經開始溶解。
王鐵突然鬆開液壓剪，任由改造人將他撞向管道壁。他抓住這轉瞬即逝的間隙，將最後一枚塑性炸藥貼在h型鋼的鏽蝕處。“五秒引爆！”他的戰術靴在管壁上蹬出火花，借力撲向小雅的位置。
雲錚拽著兩人滾進檢修通道的隔層時，爆炸聲準時響起。承重梁斷裂的轟鳴讓整個管道係統都在哀嚎，混凝土碎塊如雨點般砸落，將兩隻改造人徹底掩埋。小雅的感知網格捕捉到芯片最後發出的信號——那串絕望的頻率正通過管道線路，像求救信般傳向基地深處。
“快撤！”雲錚的作戰服後背被灼熱的合金片劃破，滲出血跡。他拽起脫力的小雅，發現她的嘴角掛著血絲——長時間強行凝聚感知網格，已經讓她的口腔黏膜開始出血。
李默在前麵開路，破拆工具敲在管道壁上發出空洞的回響。他們逃出坍塌區域時，小雅突然踉蹌了一下，網格捕捉到更密集的信號源——至少六隻改造人正從三個方向圍攏過來，基因抑製氣體的濃度在通風係統裡形成了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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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王鐵突然踹開一道不起眼的檢修門，門後是僅容一人通過的垂直管道。他率先跳進去，戰術手電的光束照亮下方二十米處的平台，“這是b區的緊急疏散通道，能通到陷阱控製裝置所在的機房！”
下降的過程像墜入深井。管道壁上的防滑條早已鏽蝕，王鐵用戰術繩將三人串在一起，每降落一米都能聽到上方傳來改造人撞碎管道的聲音。小雅的網格垂向下方，平台上的基因信號呈現出蜂巢狀分布——那裡的設備正在持續釋放抑製氣體，每個蜂巢孔都是一個獨立的控製節點。
“平台有四個節點，”她的聲音在下降中忽高忽低，“中央那個是主控製器，信號強度是其他的三倍。”
王鐵的戰術靴剛觸到平台，就被某種粘稠的液體粘住。手電照過去，發現平台地麵覆蓋著一層淡綠色的凝膠，網格裡的信號顯示這是高濃度抑製劑的固態形式。“彆碰地麵！”他用液壓剪撬開側麵的金屬梯，“踩這個！”
雲錚將小雅托上金屬梯時，她的網格突然劇烈收縮。主控製器的信號源裡，竟嵌套著與她手背上疤痕相同的金色基因鏈。那些絲線般的信號正順著管道向上蔓延，與圍攏過來的改造人形成某種共鳴。“控製器在……模仿我的基因序列。”她的指甲掐進梯級的鏽痕裡，“它在學習如何壓製我們。”
李默的步槍突然響起，子彈擊中一隻從上方管道突入的改造人麵部。但對方仿佛沒有痛感，機械爪反而抓得更緊，將平台邊緣的金屬板扯了下來。“它們在封鎖通道！”李默的子彈很快打光，他摸出最後一枚煙霧彈，“我們最多還有兩分鐘！”
王鐵已經爬到主控製器前，破拆工具正對著厚重的合金外殼。“需要密碼，”他額頭的青筋暴起，“或者物理破壞，但可能觸發自毀程序。”
小雅的網格穿透控製器外殼，金色基因鏈的信號突然向她湧來。像找到宿主的寄生蟲，順著網格爬上她的感知中樞。劇痛中，她看到一串跳動的數字——那是控製器的啟動密碼，正通過基因共鳴強行灌入她的意識。“3791……”她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是聯邦軍的基因編碼，用我的共生體信號能解鎖！”
雲錚立刻將小雅的戰術手套摘下，露出她手背上發燙的疤痕。當疤痕觸到控製器的感應區，淡綠色的凝膠突然沸騰起來，主控製器的屏幕亮起幽藍的光。王鐵趁機將破拆工具插進接口，屏幕上的參數開始瘋狂跳動——基因抑製氣體的濃度正以每秒百分之五的速度下降。
“還有一隻改造人！”李默的吼聲帶著絕望，最後一隻改造人正順著金屬梯爬下來，電磁炮已經充能完畢。小雅的網格自動迎上去，金色基因鏈突然從控製器裡噴湧而出，像活的藤蔓纏住改造人的頸部芯片。
改造人僵在半空，電磁炮的紅光逐漸熄滅。芯片在金色基因鏈的纏繞下發出裂紋，最後徹底變成黑色。小雅癱坐在金屬梯上，網格裡的金色絲線正緩慢退回控製器，留下一串閃爍的信號——那是基地監控係統的標識，此刻正發出持續的警報頻率。
雲錚看著屏幕上逐漸歸零的濃度數值，突然發現右上角的監控圖標變成了紅色。每個攝像頭的視角都在快速切換，最終定格在他們所在的平台。“我們被盯上了，”他的聲音異常平靜，“比預想的早了十三分鐘。”
王鐵將控製器的核心芯片拆下來塞進防水袋：“至少暫時關掉了陷阱，但備用係統會在十分鐘後啟動。”他指著平台另一側的通道，“從這裡能到核心實驗室的側門，但需要穿過三個監控盲區。”
小雅的感知網格疲憊地擴展，覆蓋範圍比之前縮小了一半。她能“看”到通道儘頭的基因屏障依然完好，而那些被關閉的氣體陷阱，正像沉睡的毒蛇，在通風管道裡等待重新啟動的信號。最讓她心驚的是，基地深處傳來更強烈的金色信號，像某種龐然大物正在蘇醒。
“我們必須快點，”她扶著金屬梯站起來，手背上的疤痕還在發燙，“它們在激活更高級的防禦係統，那些信號……比改造人強太多了。”
雲錚最後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監控畫麵，所有攝像頭的紅點都在向他們的位置彙聚。他拽起小雅的手腕，戰術手電的光束刺破通道的黑暗：“王鐵帶路，李默斷後。記住，無論遇到什麼，彆碰任何帶金色紋路的設備。”
當他們衝進通道時，主控製器的屏幕突然亮起一行綠色的文字，隨即在自毀程序中化為灰燼。小雅的感知網格捕捉到那行文字的最後殘影——“實驗體7號已確認，啟動回收程序”。
通道儘頭的黑暗裡，隱約傳來機械運轉的低鳴。像是某種巨大的閘門正在緩緩升起，而閘門後麵等待他們的，是比基因陷阱和改造人更未知的恐懼。小雅握緊雲錚的手，感覺到他掌心的冷汗與自己的混在一起。網格邊緣，那片覆蓋核心實驗室入口的綠色信號雲，正重新凝聚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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