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夜推開指揮室的金屬門時，帶起的風卷著細雪撲在牆上，將牆角的煤爐烘得更旺了些。他頸間的【時空之心】泛著幽藍微光，像一顆嵌在陰影裡的心臟，隨著他的腳步輕輕震顫。
“城主！”龍武率先起身，戰術刀鞘磕在桌角發出悶響。他原本搭在椅背上的軍大衣滑落在地，露出裡麵洗得發白的作訓服——那是三年前從廢墟裡扒下來的，如今已被洗得泛白，卻依然筆挺。
蘇清雅正低頭整理桌上的文件，聞言抬頭時耳尖泛紅。她伸手將垂落的碎發彆到耳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的銀質胸針——那是淩夜用空間裡的隕鐵親手打的，刻著“清雅”二字。“淩先生，”她的聲音比往常輕了些，“您出關的消息……大家等了三天。”
指揮室裡的其他人陸續起身：葉嵐揉著發紅的眼睛，懷裡還抱著台運行中的筆記本電腦；凱瑟琳拍了拍軍大衣上的雪，金發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艾米莉亞倚在門框上，黑色風衣下露出半截纏著繃帶的手臂——那是前天偵察時被流彈擦傷的。
“坐。”淩夜抬手虛按，自己則在主位坐下。他從懷裡摸出個金屬保溫杯，擰開蓋子時，枸杞的香氣混著熱氣散開來，“先喝口熱的。”
龍武接過杯子時，指腹觸到杯壁的溫度，喉結動了動：“城主，您……”他欲言又止，目光掃過淩夜眼下的青黑——那是閉關七日的痕跡。
“無妨。”淩夜抿了口茶，目光掃過牆上的電子鐘，“三天前，我進入閉關，探索了【時空之心】的深層應用。現在，我有了足夠的把握應對即將到來的風暴。”
話音落下，指揮室裡靜得能聽見煤爐裡煤塊裂開的輕響。龍武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戰術刀的刀柄，指節泛白：“您的意思是……‘複興議會’的攻擊會比預想中更早？”
“是的。”淩夜點頭，將桌上的《情報簡報》推向眾人，“艾米莉亞截獲了議會的加密通訊，‘鐵血將軍’已經說服了七成高層。他們計劃在七天後發動總攻，主攻方向是北城牆——那裡的防禦工事最薄弱。”
蘇清雅的手一抖，文件“嘩啦”散了一地。她慌忙蹲下身去撿，發頂的蝴蝶發夾晃了晃：“可……可我們的市場區才剛熱鬨起來，居民們好不容易有了盼頭……”
“盼頭？”淩夜打斷她，聲音裡帶著幾分冷硬，“比起被變異獸啃食，比起被晶核炸彈夷為平地，這點盼頭太脆弱了。”他彎腰替蘇清雅撿起文件，指腹擦過她手背上的薄繭——那是整理文件時磨出來的，“但我們會給他們更實在的盼頭：等打完這一仗，市場區會更熱鬨，學校會開學，醫院會有更先進的設備。”
葉嵐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興奮：“城主，晶能反應堆的主體結構已經完成80！昨天我測試了能量核心的穩定性，輸出功率比預期高了12！”她調出平板上的數據，全息投影在牆上展開，“如果日夜趕工，七天內絕對能完工。”
“好。”淩夜的目光落在投影上，那串跳動的數字像一串火苗，“艾米莉亞，讓‘夜鶯’小隊今晚就去炸毀議會的三個晶核礦脈。他們需要能源，我們就斷他們的補給。”
艾米莉亞扯了扯嘴角，右手不自覺地按了按腰間的槍套：“明白。我已經黑進了議會的通訊係統，他們接下來的所有動向，我們都能實時監控。”她頓了頓，補充道，“不過……議會最近在邊境散播謠言，說黎明城‘私藏變異獸’、‘用活人做實驗’，已經有三個小勢力開始恐慌，準備撤離。”
“恐慌？”淩夜的眼神驟然冰冷，“告訴蘇清雅，開放市場區的‘難民安置點’，接收這些勢力的人員。同時，讓宣傳部門製作‘黎明城生存指南’，用真實數據反駁謠言——我們的糧食儲備、醫療水平、防禦係統，都是最好的證明。”
蘇清雅抬頭，眼眶泛紅：“淩先生，居民們會理解的，對嗎？”
“會的。”淩夜望著她，語氣放軟了些，“因為他們知道，我們在為他們爭取未來。”
凱瑟琳將一份報告放在桌上，封皮上印著“方舟避難所進度”：“地下三層已經完成，第四層的混凝土澆築正在進行。”她推了推眼鏡，“按照您的要求，避難所儲備了足夠五萬人使用五年的物資，包括壓縮餅乾、淨水片、抗生素和各類種子。”
“很好。”淩夜點頭，“從現在起，黎明城進入一級戰備狀態。”他的目光掃過眾人，“軍隊加強巡邏，城牆防禦設施進行最後加固，農業部門加大糧食儲備，情報部門全天候監控外部動向。”
指揮室裡的空氣陡然緊張起來。龍武猛地站起，戰術刀“唰”地出鞘半寸：“我這就去安排巡邏隊！北城牆的守軍要加雙崗，每兩小時換一次班！”
葉嵐快速敲擊鍵盤，全息投影切換成防禦工事圖：“我在城牆外側加裝了電磁拒止裝置，能有效延緩變異獸的攀爬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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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扯了扯軍大衣：“我會讓工程隊連夜加固地下掩體的通風係統，確保避難所的氧氣供應。”
淩夜看著眾人忙碌的身影，喉間泛起一絲暖意。他想起前世，這些人有的還在為生計奔波，有的已經死在屍潮裡。而此刻，他們正為了同一個目標凝聚在一起——守護黎明城，守護人類的火種。
“最後，”淩夜的聲音沉了下來，“七天後，‘複興議會’會來。但他們會發現——”他站起身，【時空之心】的藍光映得他的眸子泛著冷冽的光，“黎明城，不是他們能輕易踏足的地方。”
指揮室外，寒風卷著雪花掠過城牆。士兵們正往沙袋牆上堆疊彈藥箱，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幾個孩子裹著厚棉襖，踮著腳幫士兵遞彈藥，鼻尖凍得通紅，卻仍笑著喊：“叔叔，這個箱子我搬得動！”
城門口的市場區，原本掛著的“手工藝品”“新鮮蔬菜”招牌已被卸下，取而代之的是“物資倉庫”的木牌。蘇清雅站在倉庫門口，看著居民們將自家多餘的棉被、藥品搬進來，眼眶微紅。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拽了拽她的衣角：“阿姨，我的布娃娃能捐嗎？”
“當然可以。”蘇清雅蹲下身，將布娃娃放進紙箱，“它會和其他玩具一起，送給避難所的小朋友。”
小女孩用力點頭，跑回屋裡又抱出一個鐵皮餅乾盒：“這個也捐！裡麵有我攢的糖！”
遠處，城牆上的哨兵裹著軍大衣，哈出的白霧在冷風中散開。淩夜站在城垛邊，望著遠處的荒原。【時空之心】在頸間微微發燙，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七天後，這裡將有一場決定人類命運的戰鬥。
而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風雪漸大，淩夜裹緊了軍大衣。他知道，這一戰，黎明城必須贏。因為，這裡不僅有他的戰友，有他的愛人，更有他要用一生去守護的——人類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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