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會軍的增援比預判更快，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刺向黎明城最脆弱的黎明。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晨霧，將城牆染成淡金色時，地平線儘頭突然翻湧起黑壓壓的鋼鐵洪流。二十輛改裝坦克碾過雪地，炮管泛著冷冽的光；五十輛裝甲車碾碎殘雪，車身上"複興議會"的血色骷髏標誌在晨光中格外刺眼；最前方，一架直升機懸停在半空，艙門大開，"鐵血將軍"叼著雪茄站在艙沿，臉上的刀疤被風扯得猙獰，目光如淬毒的刀尖直指城牆。
"淩夜！"他的聲音混著風聲炸響，"你以為昨夜的僥幸能讓你多活半天？今天，我要親手拆了你的骨頭，喂給我的變異獸！"
"全體戒備！"龍武的吼聲壓過風雪，戰術刀出鞘的嗡鳴混著士兵們的心跳，"重火力組上城牆！異能者小隊跟我來！"
但淩夜卻抬手攔住了他。他站在城牆中央，玄色作戰服被風掀起衣角，頸間的【時空之心】泛著幽藍微光，像一顆沉睡的心臟突然開始跳動。
"不用。"他的聲音平靜得像深潭，"看好了。"
話音未落，【時空之心】的藍光驟然暴漲。淩夜張開雙臂，無形的能量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形成半透明的半球形領域。領域邊緣泛著淡金色的漣漪，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抽乾了聲音——變異體的嘶吼戛然而止，坦克引擎的轟鳴變成了悶響，連風雪都凝固成了細碎的冰晶。
"這是......"葉嵐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帶著電流雜音，"精神力場？不，比普通精神力場強十倍！"
"靈魂領域。"淩夜低笑一聲，"能屏蔽一切精神鏈接，包括議會對變異體的控製。"
領域展開的瞬間，城外的變異體群突然炸開一片慘嚎。原本被精神力操控的"鐵背犀"前蹄猛地跪地，骨甲下的肌肉劇烈抽搐；"暗影蝠"撲棱著翅膀摔在地上，利爪在雪地上劃出淩亂的痕跡；就連最凶悍的"裂骨者"都抱著頭顱打滾，喉間溢出非人的哀鳴。
"鐵血將軍"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他盯著自己的右手——那隻剛才還操控著變異體的手，此刻正不受控製地抽搐，指尖滲出黑色的血珠。"怎麼回事？！我的精神力......"
"被吃了。"淩夜的聲音從領域內傳來，清晰得像在他耳邊低語，"你的精神力，在我的領域裡，連塵埃都不如。"
話音未落，【靈魂領域】的威壓如潮水般湧向坦克群。駕駛艙裡的士兵突然眼前發黑，操作杆像活了似的自行轉動，坦克炮口調轉方向，"轟"的一聲撞向旁邊的裝甲車。裝甲車司機尖叫著拉動手刹，卻根本控製不住失控的鋼鐵巨獸。
"撤退！快撤退！""鐵血將軍"踹開車門跳下來，軍靴踩在雪地上發出刺耳的咯吱聲。他試圖用通訊器下令，但耳麥裡隻有刺啦的電流聲——【靈魂領域】連電磁信號都屏蔽了。
龍武的瞳孔裡映著燃燒的坦克，喉嚨發緊。他看見"鐵血將軍"踉蹌著往後退，臉上的刀疤被血糊成一團，活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開火！"龍武的吼聲終於衝破喉嚨。
城牆上，重火力組的炮口同時噴吐火舌。穿甲彈撕裂空氣，精準命中坦克的裝甲薄弱處；高爆彈在裝甲車群中炸開，金屬碎片混著血肉橫飛；林薇的火焰槍劃出赤紅的弧光，將試圖爬上城牆的"暗影蝠"燒成焦炭。
"鐵血將軍"被氣浪掀翻在地，看著自己的部隊在火海中潰敗，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你以為這樣就能贏？議會的"暗影軍團"......"
他的話被一聲清脆的骨裂聲打斷。淩夜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麵前，【時空之心】的藍光在他掌心凝聚成利刃。淩夜俯視著他，目光像淬了冰的刀："暗影軍團？我知道。但今天，你隻需要死在這裡。"
"你......""鐵血將軍"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我是黎明城的城主。"淩夜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的眉心，"也是你口中的"怪物"。"
"怪物？"淩夜笑了，"比起你們用活人喂變異體，用晶核當炮灰，我更喜歡光明正大地戰鬥。"
"鐵血將軍"的瞳孔徹底渙散。他的身體劇烈抽搐兩下，眼中的紅光像被風吹滅的燭火，徹底暗了下去。
戰場突然安靜下來。雪停了，風住了，連變異體的哀鳴都消失了。隻有坦克燃燒的劈啪聲，和士兵們壓抑的抽噎聲。
龍武踩著碎冰走到淩夜身邊，望著他掌心的藍光："城主，您......"
"消耗有點大。"淩夜鬆開手，【時空之心】的藍光漸漸隱去，"但足夠了。"
蘇清雅不知何時跑了過來，手裡捧著一瓶溫水。她的指尖還泛著淡金色的治療光，發梢沾著雪粒："淩先生，您沒事吧？"
淩夜接過水喝了一口，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滑進胃裡，驅散了幾分疲憊。他望著城牆上的守軍——有人抱著傷員哭泣，有人用凍紅的手擦拭槍口，有人望著他的方向，眼中有光。
"我們贏了。"淩夜輕聲說。
這句話像一顆火星，點燃了所有人的情緒。士兵們爆發出歡呼，有人把鋼盔拋向空中，有人擁抱在一起。林薇擦了擦臉上的血，走到龍武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哭什麼？咱們贏了！"
龍武抹了把臉，從懷裡掏出半塊壓縮餅乾，塞進旁邊小戰士的手裡："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守城。"
蘇清雅望著淩夜的側影，嘴角微微揚起。她想起昨夜，淩夜在她的治療室裡閉關，額角滲著汗，卻依然堅持要等這場戰鬥。此刻，他的作戰服上沾著血汙，卻比任何時候都耀眼。
"淩先生。"通訊器裡傳來艾米莉亞的聲音，帶著幾分雀躍，"我們截獲了議會的通訊，他們說......"暗影軍團"三天後出發。"
"暗影軍團？"龍武的臉色一變。
淩夜卻笑了。他望著遠處的雪野，【時空之心】在頸間微微發燙："來得正好。"
風卷著雪粒掠過城牆，將他的聲音送到每一個守軍耳中："告訴弟兄們，收拾武器，準備慶功宴。三天後，我要讓整個大陸看看——黎明城的城主，究竟有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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