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哨站的夜空下，凱瑟琳仰頭望著天際線，金絲眼鏡後的目光銳利如刀。她懷裡抱著一塊半人高的菱形晶核，表麵流轉著幽藍的光紋——這是三天前從“星苔沼澤”深處挖出的五階能量晶核，足夠支撐一座中型城市的電力需求。
“葉工，你說這東西能撐起‘能源信標’塔？”她轉身看向蹲在不遠處調試設備的葉嵐，後者正用一根細鐵絲在沙地上畫著複雜的電路圖。
葉嵐頭也不抬：“理論上可行。舊世界的核電站靠鈾礦，我們的晶能塔靠晶核。隻要能把晶核的能量穩定輸出，再通過中繼器擴散，方圓五百公裡內都能建立穩定能源區。”她用鉛筆敲了敲沙地上的“塔基”標記，“但問題是，我們需要一座足夠高的塔來承載晶核的輻射——普通鋼結構會被人類的電磁場乾擾，晶能本身又會腐蝕金屬。”
凱瑟琳捏了捏眉心：“所以你打算用‘時空之心’的空間穩定技術？”
“沒錯。”葉嵐抬頭，眼底閃過一絲興奮，“淩城主的空間異能能隔絕外界乾擾，我們可以在塔內構建一個‘獨立空間泡’，把晶核放在泡心。這樣晶核的能量輻射會被限製在塔內，再通過塔壁的導能槽均勻擴散到地麵。”她調出全息投影，展示設計圖：一座三十米高的銀色塔樓，塔身由雙層複合金屬製成，外層塗著吸收輻射的納米塗層，內層嵌著空間穩定符文。
“但空間泡的維持需要持續消耗能量。”凱瑟琳指出，“如果晶核的能量輸出不足以支撐空間泡，塔會坍塌。”
“所以需要‘能源循環係統’。”葉嵐敲了敲投影中的一條藍色管線，“塔底建一個小型晶能反應堆，用晶核的廢料作為燃料，產生的能量一部分供給空間泡，一部分輸入電網。這樣就算晶核暫時枯竭，反應堆也能維持塔的運轉。”
兩人的討論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伊萬諾夫扛著一箱彈藥走過來，粗壯的胳膊搭在凱瑟琳肩上：“兩位大科學家，工程隊已經把塔基的地基挖好了。不過……”他撓了撓絡腮胡，“山裡頭的‘鐵背蜥’最近鬨得凶，昨天咬壞了三輛運輸車的輪胎。”
“鐵背蜥？”葉嵐皺眉，“那種背甲能防子彈的變異蜥蜴？”
“可不麼。”伊萬諾夫比劃著，“爪子能撕開鋼板，唾液帶腐蝕性。老毛子以前在遠東見過，專門挑工程隊下黑手。”
凱瑟琳放下晶核，從背包裡掏出一支注射器：“我有辦法。”她晃了晃注射器裡的淡綠色液體，“這是‘Ω3’抑製劑，能暫時麻痹變異獸的神經。等塔建到一半，我們在周圍撒一圈，那些鐵背蜥應該不敢靠近。”
“好主意。”葉嵐點頭，“但運輸晶核的直升機明天才能到——淩城主說‘時空之心’的空間傳送距離有限，得用運輸機中轉。”
“等等。”凱瑟琳突然抬頭，“我剛才收到艾米莉亞的消息。她說‘影衛’小隊在西邊三十公裡外的山穀裡發現了‘風翼獸’的巢穴。”
“風翼獸？”葉嵐的眼睛亮了，“那種能滑翔的變異鳥？它們的羽毛韌性極強，是做導能槽的絕佳材料！”
“更重要的是……”凱瑟琳調出一段監控錄像，畫麵裡，十幾隻風翼獸正圍繞著一隻受傷的同類盤旋，“這隻風翼獸的翅膀斷了，其他同類沒有攻擊它，反而在喂它吃東西。這說明風翼獸有群體護幼的天性——或許我們可以馴化它們。”
葉嵐若有所思：“如果能馴化風翼獸，以後運輸建材就不用怕鐵背蜥了。它們的滑翔速度比直升機快，還能避開地麵障礙。”
“就這麼辦。”凱瑟琳合上筆記本，“明天讓艾米莉亞帶‘影衛’去山穀，抓三隻幼崽回來。我負責馴化，葉工負責提取羽毛樣本。”
深夜，西境哨站的臨時實驗室裡，葉嵐正用顯微鏡觀察風翼獸的羽毛。她的指尖泛著淡金色的微光，【萬物解析】能力讓她能看清羽毛內部的纖維結構：“每根羽毛由三千根納米級的晶絲構成，韌性是鈦合金的五倍，重量卻隻有同體積羽毛的三分之一。”她抬頭看向凱瑟琳，“如果能把這些晶絲編織成網，導能效率能提升40。”
凱瑟琳正在給一隻斷翅的風翼獸塗抹藥膏。小家夥歪著腦袋，用喙輕輕蹭她的手背，喉嚨裡發出細弱的嗚咽。“它在說‘謝謝’。”她輕聲說，“變異獸的智商比我們想象的高，尤其是群居的。”
三天後，“能源信標”塔的鋼架結構終於矗立在哨站中央。凱瑟琳站在塔頂，看著工人們將最後一塊納米塗層鋼板安裝到位。葉嵐抱著裝有晶核的鉛盒走上來，額角沾著機油：“準備好了嗎？”
“等淩城主的空間穩定程序啟動。”凱瑟琳調試著手中的控製器，“一旦空間泡形成，晶核的能量就會開始循環。”
“三、二、一——啟動！”
隨著淩夜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塔內的空氣突然泛起漣漪。凱瑟琳按下按鈕，鉛盒自動打開，五階晶核懸浮在塔心，散發出幽藍的光芒。空間泡瞬間形成，將晶核包裹在內，塔壁的導能槽開始閃爍起穩定的白光。
“成功了！”葉嵐歡呼一聲，“空間泡的能耗比預期低了15，晶核的能量輸出穩定在每小時五百千瓦時！”
凱瑟琳望著塔底逐漸亮起的路燈，嘴角泛起微笑：“更厲害的是……”她指向遠處的山穀，“風翼獸的幼崽開始跟著我們的運輸隊滑翔了。”
順著她的目光，眾人看到三隻毛茸茸的小風翼獸正撲棱著翅膀，跟在一輛載滿鋼材的卡車後。它們的翅膀上還沾著草屑，卻已經能熟練地利用氣流調整方向。
“明天開始，讓它們參與運輸。”葉嵐摸了摸其中一隻的腦袋，“小家夥挺親人。”
暮色降臨時，西境哨站的燈光連成一片，與天邊的晚霞交相輝映。能源信標塔像一根銀色的標杆，矗立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宣告著黎明城的科技實力。
“這隻是開始。”凱瑟琳望著塔尖的晶核，輕聲道，“等我們向西延伸，建起第二座、第三座信標塔，整個西部的能源網絡就會連成一片。”
葉嵐點頭，指尖輕輕拂過塔身的納米塗層：“到時候，彆說變異獸，就算是議會的殘部，也彆想切斷我們的電力。”
風掠過塔尖，帶來遠處風翼獸的鳴叫聲。黎明的科技之光，正在這片土地上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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