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號”的螺旋槳在深海中攪起渾濁的漩渦，伊萬諾夫巨熊）扒著艦橋欄杆，絡腮胡被鹹濕的海風掀起，眼睛卻緊盯著聲呐屏上跳動的光點。“兩百米……一百五十米……”他的聲音低沉如悶雷，“聲呐顯示船體破損嚴重，但核心艙室的能量波動還在——那扇密封門沒爛。”
淩夜站在全息投影前，指尖輕點“諾亞”號的3d模型。這艘長三百米的實驗船在虛擬影像中緩緩旋轉，船體布滿裂痕，甲板上散落著鏽蝕的集裝箱，唯有核心艙室的艙門泛著幽藍的光，像一隻蟄伏的巨獸之眼。“葉工，能解析出密封門的能源類型嗎？”
“正在分析。”葉嵐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帶著電流雜音，“初步判斷是反物質湮滅供能——和‘星艦’計劃的核心技術同源。但……”她頓了頓，“能量輸出極不穩定，像是被人強行切斷過。”
伊萬諾夫突然攥緊欄杆：“潛水器準備下潛！老規矩，‘海狼’小隊跟我上！”
三小時後，“破浪號”的甲板上，六名潛水員正穿戴著特製的抗壓潛水服。他們的身後，是“諾亞”號半沉的船體——暗綠色的海水倒灌進破損的艙室，露出扭曲的金屬骨架，幾具變異生物的殘骸漂浮在浪中，皮膚泛著詭異的熒光。
“下潛深度一百米！”潛水隊長阿列克謝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水溫4c，能見度……見鬼，隻有五米！”
海水突然翻湧，一道黑影從下方竄過。阿列克謝的手電筒光束掃過，照見一隻足有三米長的變異鰻魚——它的鱗片像金屬般堅硬，背鰭上還掛著半截人類的手臂。“是‘暗礁鰻’！”他吼道，“小心它們的毒腺！”
潛水員們立刻散開。阿列克謝揮動潛水刀，砍向撲來的鰻魚。刀刃與鱗片碰撞，迸出火星。“這玩意兒比鋼鐵還硬！”他抹了把臉上的海水，“老毛子，你們的空間能量護盾能擋住這破玩意兒嗎？”
“閉嘴！”伊萬諾夫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專注於任務！”
潛水器終於抵達核心艙室的位置。阿列克謝盯著艙門上的密碼鎖，額頭滲出冷汗：“這是……生物識彆鎖？需要視網膜和聲紋雙重驗證。”
“用空間能量。”淩夜的聲音突然響起，“葉工，把‘時空之心’的掃描功能接入鎖芯。”
全息投影中，鎖芯的內部結構被清晰呈現。葉嵐的聲音傳來：“鎖芯的核心是一塊生物芯片，儲存著船長的視網膜數據和聲紋樣本。但……”她的聲音頓了頓，“芯片的能源已經耗儘，無法直接讀取。”
伊萬諾夫摸出腰間的脈衝槍：“那就炸開它！”
“不行！”淩夜立刻反對，“爆炸會破壞艙內的科研數據。用‘時空之心’的時間減速——把鎖芯的分子運動放慢，我們能看清芯片的構造。”
伊萬諾夫深吸一口氣，啟動了“時空之心”的能力。他的視野中，時間開始變得緩慢，鎖芯的金屬分子像被按下了暫停鍵。阿列克謝舉著微型顯微鏡，終於看清了芯片的接口——那是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凹槽，形狀與“星艦”計劃的指揮官徽章完全一致。
“是周正雄的徽章！”通訊器裡傳來龍武的聲音，“前世我在軍部檔案裡見過，他是‘星艦’計劃的首席科學家！”
伊萬諾夫的瞳孔收縮。他摸出隨身攜帶的徽章——那是前世在俄羅斯極地基地救下的一位老將軍留下的遺物，形狀與鎖芯凹槽完全吻合。“試試這個。”他把徽章按在鎖芯上。
“哢嗒”一聲輕響，鎖芯的金屬門緩緩打開。
艙內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一個直徑二十米的圓形實驗室，中央擺放著一台銀色的“星艦”引擎原型機，周圍是成排的培養艙——每個艙體內都懸浮著一具人形生物，皮膚泛著幽藍的熒光，脊椎處長著類似魚類的鰓裂。
“這些是……”阿列克謝的聲音發顫，“實驗體？和‘諾亞’號的船員融合了？”
葉嵐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基因檢測顯示，這些實驗體的線粒體dna與人類完全一致，但細胞分裂速度是正常人的三十倍。他們在加速進化……或者說，被強行改造成了‘適應深海環境的新物種’。”
潛水員們小心翼翼地靠近引擎原型機。阿列克謝發現，引擎的表麵布滿了裂痕，但核心部位的能量核心仍在運轉——那是一顆拳頭大小的藍色晶體，正發出微弱的光芒。
“這是……反物質晶體？”他試探著觸碰晶體，指尖傳來刺痛，“有輻射！”
“快退！”伊萬諾夫吼道，“輻射值超過安全線十倍！”
潛水員們剛後退兩步，培養艙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其中一個艙體的玻璃開始龜裂，裡麵的實驗體猛地睜開眼睛——它的瞳孔是豎線狀的，喉嚨裡發出非人的低吼。
“它們醒了！”阿列克謝的聲音帶著恐慌，“快！啟動應急程序！”
“來不及了！”葉嵐的聲音傳來，“實驗體的基因鏈被修改過，它們能感知到外來者的威脅。伊萬，用空間能量封鎖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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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諾夫立刻調動“時空之心”的空間屏障，將實驗室的艙門封死。但實驗體已經撞破了玻璃，它的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就撲到了潛水員麵前。
“開火！”伊萬諾夫吼道。
潛水員們的脈衝槍噴出淡藍色的能量束，擊中實驗體的瞬間，它的皮膚冒出青煙，但傷口瞬間愈合。“這玩意兒能再生！”阿列克謝驚恐地喊道。
淩夜的聲音突然響起：“用‘時空之心’的時間加速——讓它們的細胞分裂速度超過修複速度！”
伊萬諾夫立刻啟動能力。在他的視野中，實驗體的細胞開始瘋狂分裂，皮膚被能量束撕裂的傷口瞬間擴大，最終“砰”的一聲炸成碎片。
實驗室陷入死寂。潛水員們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收獲……”阿列克謝指著引擎原型機和培養艙，“我們拿到了‘星艦’引擎的核心技術，還有這些實驗體的基因樣本。”
“但風險更大。”葉嵐的聲音傳來，“實驗體的基因鏈與‘深淵電鰻’的變異源高度重合，它們可能是被‘諾亞’號故意改造的‘生物武器’。”
伊萬諾夫摸著下巴：“不管怎樣，這些數據對淩先生來說比命還重要。”他看了眼潛水表，“該撤了——‘諾亞’號的船體開始下沉，再待下去會被海水淹沒。”
潛水員們帶著數據和樣本撤離時，伊萬諾夫最後看了一眼實驗室。在引擎原型機的陰影裡，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刻著“方舟”的金屬牌——但還沒等他走近，海水就淹沒了視線。
“破浪號”緩緩駛離“諾亞”號的殘骸。伊萬諾夫站在艦橋，望著逐漸消失的船影，對淩夜說：“淩先生，這艘船……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危險。”
淩夜望著全息投影中“諾亞”號的下沉軌跡，指尖輕點：“危險往往伴隨著機遇。葉工，把實驗體的基因數據和引擎藍圖同步到空間實驗室——我需要親自研究。”
他的目光掃過東方戰場的方向，那裡，金陵城的電子風暴正在醞釀。
“東線的仗要打，深海的底也要撈。”他輕聲道，“雙線作戰，才有機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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