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順著目鏡指示的方向望去,廢棄觀測站的鐵皮屋頂在風雪中搖搖欲墜,鏽蝕的衛星接收器像隻折斷翅膀的金屬鳥,鍋狀的天線被凍成了白色,邊緣掛著長長的冰棱。就在那接收器的陰影裡,兩道黑色身影正圍著一團暗金色的能量體緩緩移動,他們的裝甲在雪光反射下泛著冷硬的光澤,手臂末端伸出的鋸齒狀刀刃還在滴著某種暗綠色的液體——那是賽博坦金屬被腐蝕後的痕跡,在零下四十度的低溫裡,液體落地即凍成細小的晶體,像撒在雪地上的碎玻璃。
“擎天柱!”
李三的喊聲被狂風撕碎,卻還是驚動了那兩道黑影。左邊的獵手猛地轉頭,頭盔麵罩下亮起猩紅色的光學鏡,它肩上的粒子炮瞬間調轉方向,一道暗紅色光束擦著李三的耳畔掠過,將身後的冰崖轟出個直徑三米的窟窿。碎石混合著冰塊飛濺而來,李三啟動腕甲上的能量護盾,那些碎片撞在盾麵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像冰雹砸在玻璃上。
碎石飛濺的瞬間,李三已啟動腕甲裡的微型推進器。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的同時,星軌劍的劍柄已滑入掌心。四十米長的劍身展開時,劍脊上的星晶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將漫天風雪都染成了淡藍色——這是他從維度裂隙帶出來的新能力,能讓星軌劍在低維度空間短暫維持六維形態,劍刃周圍的空間因此產生輕微的扭曲,雪花穿過劍光時會短暫消失,再在另一側重組。
“滋啦——”
劍光切開空氣的聲音裡夾雜著金屬熔化的脆響。右邊的暗影獵手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已被攔腰斬斷。斷裂的機體噴出的液壓油在接觸到極寒空氣的瞬間凍結成冰晶,那些冰晶在空中懸浮了半秒,才突然碎裂成粉末——這是時間靜止能力的殘留效果,雖然隻能維持零點幾秒,卻已足夠改變戰局。李三注意到獵手的核心艙裡,嵌著一塊與種子裝置相似的黑色晶體,晶體在斷裂的瞬間發出微弱的紅光,隨即熄滅。
剩下的獵手發出一聲尖銳的電子嘶吼,它突然解體成無數黑色金屬碎片,那些碎片在空中重組為一隻巨大的機械蝙蝠,翅膀扇動時帶起的強風將地上的積雪卷成旋渦。李三注意到它左翼的裝甲板上印著個熟悉的標記:一個被鎖鏈纏繞的火種圖案,那是禁閉組織的專屬徽章,徽章邊緣刻著細小的賽博坦文字,翻譯過來是“淨化”。
“看來你們的主子沒告訴你,惹誰都彆惹創世神的搭檔。”
李三的話音未落,腳下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凍土層下伸出數根金屬藤蔓,像蛇一樣朝著他的腳踝纏來——這是暗影獵手的慣用伎倆,通過改造地球金屬來設置陷阱。但此刻這些藤蔓在接觸到李三皮膚的瞬間就突然停滯,表麵浮現出細密的銀色紋路,與他鎖骨處的印記遙相呼應。那些紋路像有生命般沿著藤蔓向上蔓延,所過之處,金屬表麵的黑色塗層剝落,露出銀白色的本體,竟與創世神1號的裝甲材質相同。
“共生儀式可不是白搞的。”李三冷笑一聲,星軌劍橫掃而出。淡藍色的劍光在機械蝙蝠的翅膀上劃出一道整齊的切口,暴露在外的能量管線像被點燃的引線般爆出一串火花。蝙蝠發出痛苦的嘶鳴,解體後的碎片剛要再次重組,就被突然出現的時空裂隙吸了進去——那是創世神1號遠程開啟的微型維度通道,通道邊緣閃爍著與靈汐蝶翼相同的生物光。
解決掉獵手後,李三才衝向那團暗金色的能量體。擎天柱的機身已嚴重變形,胸口的火種艙裂開一道猙獰的口子,原本璀璨的藍色火種此刻黯淡得像將熄的燭火,火焰邊緣甚至出現了黑色的雜質。他的右手還保持著握劍的姿勢,劍刃插在冰層裡,在雪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拖痕,那痕跡儘頭,是半枚染血的狗牌——山姆的狗牌,上麵刻著的名字已經被血汙模糊,隻能看清“iicky”的後綴。
“擎天柱,能聽到嗎?”李三將手掌按在火種艙上,創世神1號的能量順著掌心湧入,在接觸到擎天柱火種的瞬間,兩股能量突然產生劇烈的共振。他看到無數破碎的畫麵在眼前閃過:擎天柱背著受傷的山姆在雪原上奔跑,少年的呼吸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暗影獵手的粒子炮在身後炸開冰霧,將他們的影子投射在冰崖上,像兩個扭曲的巨人;狗牌從口袋裡掉出來時,山姆回頭去撿的瞬間,被突然從地下鑽出的金屬藤蔓刺穿了肩膀,鮮血在雪地上綻開一朵紅色的花……
“山姆……”李三的聲音有些發緊。他猛地扯下自己的能量水晶碎片,將其按在擎天柱的火種艙裂縫處。水晶發出柔和的藍光,那些銀色蝶蛹的虛影在光中浮現,像在為即將熄滅的火種注入新的生命力。擎天柱的火種跳動了一下,藍色的火焰吞噬了那些黑色雜質,發出細微的爆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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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藏在這裡……”擎天柱的電子音斷斷續續,像老舊收音機的雜音,每個單詞都帶著電流的滋滋聲,“種子裝置……被他們搶走了……山姆說……要去引爆北極的能量礦脈……阻止他們帶走種子……”
李三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變形金剛4裡的劇情,種子裝置能將有機生命轉化為機械,而阿拉斯加的冰層下,正是地球最大的能量礦脈所在地,其蘊藏的能量相當於三個賽博坦星的核心。如果暗影獵手用種子激活礦脈,整個北極圈都會變成機械煉獄,那些被轉化的機械生命將成為禁閉組織的士兵,順著洋流蔓延至全球。
“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擎天柱的光學鏡艱難地轉動,發出齒輪卡殼的摩擦聲,指向觀測站西北方向的冰川峽穀。那裡的風雪比彆處更急,隱約能看到峽穀深處有紅光閃爍,像某種能量裝置正在啟動,紅光的頻率與種子裝置的能量波動完全一致。
“創世神,給我定位所有能量礦脈的節點。”李三拔出星軌劍,劍脊上的星圖突然展開,將阿拉斯加的地形投射在半空,那些代表礦脈的紅線像血管般遍布地下,“標記出能引發連鎖反應的引爆點,我要在他們啟動種子前,把整個礦脈徹底封死。”
“正在計算……最優引爆點位於冰川峽穀底部的能量奇點,距離當前位置7.3公裡,預計到達時間8分17秒。但該區域存在時空紊亂,可能與維度裂隙的殘留影響疊加,時空流速差異最大可達5倍。”
“不用管這些。”李三已啟動推進器,身影在雪地上拉出一道藍色光軌,雪被能量流融化,露出下麵黑色的凍土層,“告訴擎天柱,等我回來。”
峽穀裡的風像無數把鈍刀,刮在裝甲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李三的戰術目鏡不斷發出警報,顯示周圍的空間正在發生扭曲——這裡的時間流速比外界快三倍,他手表的指針在瘋狂轉動,每一秒都像被拉長又壓縮,而遠處的紅光閃爍頻率卻越來越慢,仿佛有隻無形的手在操控著這片區域的時空,讓危險以更詭異的方式逼近。
就在峽穀儘頭,他看到了山姆。少年陷在冰縫裡,左腿被金屬藤蔓纏住,那些藤蔓已經刺入皮肉,與骨骼連在一起,鮮血染紅了周圍的積雪,在低溫下凍成暗紅色的冰碴。他的手裡緊緊攥著一枚手榴彈,引線已經點燃,冒著細小的火花,而在他對麵,五個暗影獵手正圍著一個懸浮在空中的金屬裝置——那就是種子,通體漆黑,表麵流淌著暗紅色的能量流,像一顆跳動的機械心臟,每一次搏動都讓周圍的冰層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引線燃燒的“滋滋”聲格外清晰,在峽穀的回聲效應下被放大,像在耳邊響起的死亡倒計時。
暗影獵手們被驚動,同時轉頭。他們的粒子炮同時亮起紅光,五道光束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朝著李三罩來。那些光束在時空紊亂的影響下,軌跡呈現出不規則的曲線,像五條扭動的毒蛇。
李三突然原地轉身,星軌劍在身前劃出一道六維光痕。那些光束在接觸到光痕的瞬間突然停滯,然後像倒放的電影般,沿著原路退回炮口。暗影獵手們顯然沒見過這種能力,光學鏡裡閃過明顯的困惑,他們的處理器無法理解能量為何會逆向流動。
李三的指尖剛將山姆從冰縫裡拽出來,戰術目鏡突然捕捉到冰麵下傳來的異常震動。那不是金屬藤蔓的糾纏,而是某種能量核心過載的共鳴——比剛才手榴彈爆炸的頻率高出三個數量級,像一頭蟄伏的巨獸突然睜開了眼睛,整個峽穀都在這種共鳴中微微顫抖。
“小心!”
他下意識將山姆往身後一護,餘光瞥見冰縫另一側的陰影裡,米凱拉正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她的外套被藤蔓撕開一道大口子,露出的手臂上布滿了被能量灼燒的焦痕,那些焦痕呈現出金屬的光澤,顯然種子裝置的能量已經開始影響她的身體。米凱拉手裡還緊緊攥著半截通訊器,屏幕上還停留在與總部失聯的紅色警告,上麵有她和山姆的合影,背景是陽光明媚的加州海灘,與此刻的冰天雪地形成刺眼的對比。原來她一直跟在山姆身後,在峽穀入口就被獵手的陷阱困住,直到剛才的衝擊波才掙開束縛。
“米凱拉!”李三剛要伸手去拉她,種子裝置的殘骸突然在半空重新聚合。那些被時空坍縮吸進去的黑色碎片此刻像被無形的手捏合,表麵流淌的暗紅色能量不再是緩慢的溪流,而是化作狂躁的岩漿,順著重組的金屬骨架瘋狂蔓延,發出“劈啪”的燃燒聲,空氣中彌漫著臭氧和金屬熔化的味道。
“它還沒失效!”山姆的聲音帶著驚恐,他終於看清裝置頂端的核心晶體——那東西根本沒被手榴彈摧毀,反而在吸收剛才的爆炸能量,此刻正發出刺眼的紅光,像顆即將超新星爆發的恒星,周圍的空間都被這紅光扭曲,連光線都發生了折射。
李三的星軌劍瞬間橫在胸前,六維光痕再次展開。但這次光痕剛成型就開始劇烈顫抖,劍脊上的星晶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種子裝置的能量場已經突破了六維空間的束縛,正在引發更高維度的時空坍縮,他的能力在這種級彆的能量麵前,就像用手掌去堵決堤的洪水,光痕上不斷出現細小的裂紋,像即將破碎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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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他猛地將山姆推向米凱拉,自己則衝向那團越來越亮的紅光。星軌劍暴漲到百米長,劍身在風雪中劃出一道閉合的能量屏障,“創世神,給我最大功率的能量輸出,我要……”
話音未落,種子裝置爆發出的紅光已經吞噬了整個峽穀。
那不是爆炸,而是一場無聲的氣化。暗紅色的能量波以光速掃過冰麵,所過之處,冰層化作肉眼可見的蒸汽,金屬熔成滾燙的液體,連光線都被這股能量吞噬。李三親眼看到山姆伸手去拉米凱拉的瞬間,兩人的身影在紅光中化作透明的粒子,像被風吹散的煙霧,連一絲灰燼都沒留下。米凱拉手中的通訊器在空中懸了半秒,隨即像被投入熔爐的錫箔,瞬間熔成一道銀白色的光帶,消散在能量波裡,那道光帶裡,還短暫地閃過兩人合影的影像。
李三被衝擊波掀飛出去,星軌劍的屏障在接觸紅光的刹那寸寸碎裂。他感覺左臂的裝甲像紙一樣被撕開,裸露的皮膚傳來被岩漿潑濺般的劇痛,肌肉瞬間碳化,露出下麵森白的骨骼,但更痛的是視網膜上殘留的畫麵——山姆最後望向他的眼神裡,沒有恐懼,隻有一種近乎解脫的釋然,仿佛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結局,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像在說“彆在意”。
“不——!”
吼聲被能量波碾碎在喉嚨裡,李三隻發出一陣嘶啞的氣音。他重重撞在冰川岩壁上,喉頭湧上腥甜的鐵鏽味,那是內臟被震傷的征兆。他掙紮著抬頭,峽穀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直徑千米的圓形巨坑,坑底還在冒著淡紫色的能量煙霧,那些煙霧在低溫下凝結成冰晶,像無數細小的幽靈在舞動。那些原本裸露的礦脈節點此刻像被拔光的牙齒,隻留下黑洞洞的窟窿,不斷有寒氣從裡麵湧出,發出嗚咽般的聲音。
風雪重新席卷而來,卻帶不走空氣中彌漫的焦糊味。那是有機生命被徹底氣化的味道,混雜著賽博坦金屬熔化後的氣息,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腥臭,吸入肺裡像有無數根針在紮。李三踉蹌著走到巨坑邊緣,戰術目鏡早已在爆炸中徹底失效,鏡片碎裂的邊緣還沾著乾涸的血跡,裸露的眼睛裡隻剩下白茫茫的雪和灰黑色的坑底,連一絲生命信號的漣漪都沒有,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血腥的幻覺。
他突然想起山姆第一次在塞伯坦星見到擎天柱時,緊張得差點摔進能量池,少年臉上的紅暈和擎天柱光學鏡裡的笑意;想起米凱拉總愛嘲笑他係不好戰術背帶,卻會在每次任務前悄悄幫他檢查裝備,手指劃過金屬扣時的認真側臉;想起三人擠在創世神1號的維修艙裡,就著應急燈的光分吃一塊壓縮餅乾,山姆說等戰爭結束要開一家變形金剛主題的汽修店,米凱拉笑著說要當店長,把他的扳手全換成鑲鑽的,而自己則在旁邊笑他們異想天開……這些畫麵像破碎的玻璃碴,紮進李三的腦海裡,讓他頭痛欲裂。
“什麼。”李三一拳砸在冰麵上,指骨裂開的脆響被風聲吞沒。冰麵應聲碎裂,露出下麵凍結的岩層,像一塊被敲碎的墓碑,那些岩層的紋路在雪光下扭曲,像山姆和米凱拉最後的笑容。
他拖著傷臂往觀測站走,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帶血的腳印,那些腳印很快就被新的落雪覆蓋,像在刻意抹去他來過的痕跡。星軌劍的劍柄還攥在手裡,但劍身已經黯淡無光,劍脊上的星圖徹底消失,隻剩下一塊冰冷的金屬骨架,像根燒儘的火柴,再也發不出任何光芒。
廢棄觀測站的位置隻剩下一片坍塌的廢墟。剛才的能量衝擊波引發了冰川滑坡,鏽蝕的衛星接收器被埋在數十米厚的冰層下,隻露出一小截扭曲的金屬杆,像根指向天空的斷指。連帶著原本停放擎天柱的位置也變成了一道深不見底的冰縫,李三啟動腕甲裡的能量探測器,屏幕上隻有一片雜亂的雪花紋——沒有火種能量的殘留,沒有金屬結構的反射,甚至連最基礎的電磁信號都消失了,仿佛這裡從未有過任何生命存在,擎天柱就像冰雪一樣消融在這片荒原裡。
“擎天柱?”他對著通訊器喊了一聲,回應他的隻有風雪穿過冰縫的嗚咽。那聲音像極了金屬摩擦,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的空洞,分不清是風聲,還是彆的什麼,或許是擎天柱最後的歎息,又或許隻是他的幻覺。
李三站在廢墟前,看著自己帶血的手掌。掌心還殘留著山姆體溫的餘溫,指縫裡似乎還能摸到米凱拉通訊器的冰冷邊緣,但張開手,隻剩下被凍成冰碴的血和雪。他想起剛才在峽穀裡說要請他們吃蠔油燉菜,現在才明白,有些承諾從說出口的瞬間,就注定成了永遠無法兌現的謊,像被冰雪覆蓋的腳印,終將消失無蹤。
創世神1號的時空隧道在身後緩緩展開,幽藍色的光芒映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那些光芒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未乾的淚痕。李三最後看了一眼那片被冰雪覆蓋的廢墟,轉身走進光縫。沒有同伴的笑聲,沒有機甲的回應,隻有星軌劍拖在地上的劃痕,很快被風雪填滿,像從未有人來過,像這場救援從未發生過。
駕駛艙裡一片死寂。通訊麵板上的未讀提示還在閃爍,但李三沒有再看。他癱坐在操控台前,任由鎖骨處的銀色紋路漸漸黯淡,那些曾經象征著力量與共生的印記,此刻像一道道褪色的傷疤。窗外,阿拉斯加的雪原正在遠去,隻剩下一片模糊的白,像一張被揉皺的紙,抹去了所有關於救援、關於承諾、關於存在過的痕跡。創世神1號的引擎發出低沉的哀鳴,這具鋼鐵軀體第一次讓李三覺得,如此空曠,如此沉重,仿佛承載了整個北極的冰雪,和兩個永遠無法歸來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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