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的鋪子藏在倉庫最深處，煤油燈的光在貨架上投下參差的陰影，各式武器的金屬冷光從木箱縫隙裡漏出來——日式三八式步槍的木質槍托泛著舊光，西洋左輪的槍管映著燈花，角落裡甚至堆著幾枚裹著油紙的手榴彈。
沈青梧走到橡木桌前，將日軍憲兵徽章放在燈芯正下方。
黃銅徽章被烤得微微發燙，她指尖捏住邊緣輕輕一旋，“哢嗒”一聲輕響，徽章背麵的金屬片彈開，露出裡麵卷著的米黃色微型密碼條。
紙條不過指節寬，上麵用藍黑墨水寫著細密的日文，是日軍西倉庫最新的軍火分布坐標。
“上周剛從憲兵隊副隊長身上搜的。”沈青梧指尖按著密碼條，沒讓鬼手碰，“西倉庫的機槍陣地、彈藥庫位置，都標得清清楚楚。1932駁殼槍，加裝消音器，再配十發7.63毫米穿甲彈。”
鬼手的獨眼裡閃過精光，枯瘦的手指在桌沿敲了敲，視線死死盯著那枚徽章：“小姑娘倒是懂行，知道這東西比金條還值錢。”
他伸手想去拿，卻被沈青梧用手腕擋住。
“交易得講規矩。”沈青梧抬眼，目光與鬼手的獨眼對峙，“我給你軍火庫的坐標，你除了給我要的東西，還得告訴我——青幫最近是不是在幫日軍運貨？運的是什麼？”
鬼手的臉色驟然沉下來，敲著桌沿的手指停住，拐杖頂端的銅頭在地上磕出悶響：“你查青幫的事乾什麼？這可不是黑市客人該問的。”
“沈家滅門那晚，有人給日軍帶路。”沈青梧的聲音冷了幾分，指尖攥著密碼條，指節泛白，“
我查到那帶路的人穿青幫的黑綢衫，現在問你青幫的事，算越界嗎？”
倉庫裡靜得隻剩油燈的劈啪聲。鬼手盯著沈青梧看了半晌，突然從貨架最上層拖下一個木盒，“啪”地打開——裡麵躺著一把嶄新的德製駁殼槍，槍身鍍鎳，槍管泛著冷光。
“槍是現成的，消音器得等三天，我讓人加急改。”
他把槍推到沈青梧麵前，獨眼裡多了幾分複雜，“至於青幫，他們不僅幫日軍運貨，還幫著找‘不聽話’的商人。
你父親沈敬山，就是因為不肯跟日軍合作運鴉片，才被他們賣了。”
沈青梧的指尖剛觸到槍身，一股寒意順著掌心往上竄。她想起原主記憶裡，父親總在書房對著賬本歎氣，說“鴉片毀人亡國，絕不能碰”——原來沈家滅門，不隻是因為擋了日軍的路，還撞了青幫的財路。
“趙猛呢？”她突然問，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沈家護衛隊長趙猛，滅門後就不見了，是不是也跟青幫有關？”
鬼手拿起煙鬥，卻沒點燃，隻是摩挲著煙鍋：“趙猛拿了青幫馮爺的五百塊大洋，把沈公館的密道圖、護衛換班時間全賣了。
現在大概躲在法租界的賭場裡，過著神仙日子。”
沈青梧握著駁殼槍的手緊了緊，槍身的紋路硌得掌心生疼。
係統的提示音突然在腦海裡響起：“觸發關鍵情報獲取，獎勵戰功值25點，解鎖‘目標追蹤’初級技能可標記近期接觸過的目標位置）。”
她沒理會係統提示，隻將密碼條推給鬼手：“槍和消音器，三天後我來取。
要是敢耍花樣——”她抬手將駁殼槍上膛，槍口對著倉庫角落的煤油燈，“這倉庫裡的軍火，怕是要跟你一起化為灰燼。”
鬼手看著她眼底的狠勁，突然笑了，接過密碼條塞進懷裡：“放心，黑市的規矩，我比你懂。三天後晚上亥時，還來這裡，我給你備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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