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裹著江風，把十六鋪碼頭的廢棄倉庫浸得發潮，鐵皮屋頂滴著水，砸在地上的碎石子上，發出細碎的聲響，像藏在暗處的腳步聲，勾得人心頭發緊。
沈青梧蹲在倉庫外的斷牆後，指尖捏著那把係統獎勵的水果刀，刀刃映著霧色，泛著冷光。
身邊的阿坤攥著鐵棍，壓低聲音：“裡麵有動靜，剛才我看到兩個黑西裝從後門繞進去了，佐藤和張法蕘肯定在裡麵設了埋伏。”
顧晏辰站在另一側，手裡握著左輪，目光掃過倉庫的窗戶——玻璃早就碎了，黑洞洞的窗口，像有人在暗中盯著他們。
沈青梧點頭，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巷口，灰風衣的身影正緩緩走來，是鬼手。
他沒跟他們靠近，隻是在巷口站定，抬手對著沈青梧比了個“三”的手勢，又指了指倉庫的兩側，意思是分三路包抄，他去解決外圍埋伏。
“按他說的來。”沈青梧低聲道，“阿坤帶兩個青幫兄弟走正門，故意鬨出動靜，引他們出來；顧晏辰跟我走側門，趁機進去找單據；鬼手去後門，盯著佐藤的人，彆讓他們跑了。”
三人分工明確，阿坤率先起身，對著身後的兄弟使了個眼色，舉起鐵棍，朝著倉庫正門走去，故意把腳步踩得很重，嘴裡喊著：“張法蕘，出來！把單據交出來，饒你一條活路！”
倉庫裡立刻傳來動靜，張法蕘的聲音帶著幾分急躁：“給我打！把他們往裡麵引！”接著就是腳步聲，三個黑西裝拿著鐵棍，從正門衝了出來，跟阿坤的人扭打在一起，鐵棍碰撞的“哐當”聲，在霧裡格外刺耳。
“走！”沈青梧抓住機會，跟顧晏辰貓著腰，從側門的破洞鑽了進去。
倉庫裡黑漆漆的，堆著不少廢棄的木箱，空氣中飄著黴味和機油味，隱約能聽到裡麵傳來佐藤的聲音：“彆慌，等他們進來一半，再動手，一定要把單據看好！”
沈青梧和顧晏辰貼著木箱，慢慢往前挪，眼角的餘光瞥見倉庫最裡麵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牛皮紙袋——正是阿明說的裝轉賬單據的袋子，佐藤正站在桌子旁，手裡握著一把短刀，警惕地盯著正門的方向。
就在這時，後門忽然傳來一聲慘叫，接著是鬼手低沉的聲音：“想跑？”佐藤臉色驟變，轉身就要去拿桌上的牛皮紙袋，沈青梧見狀，立刻衝了過去，大喊：“佐藤，你的對手是我！”
佐藤回頭，看到沈青梧，眼神裡滿是狠厲，舉著短刀就刺了過來：“你這個丫頭，壞我好事！今天非要殺了你！”
沈青梧側身避開，借著轉身的力道，從腰間摸出水果刀，直刺佐藤的手腕，對方吃痛鬆手，短刀“哐當”砸在地上。
顧晏辰趁機衝到桌子旁，一把抓起牛皮紙袋，剛要打開確認，就被張法蕘攔住了——張法蕘見正門的埋伏沒攔住阿坤，又聽到後門的動靜，知道不對勁，轉身就往倉庫裡麵跑，剛好撞見顧晏辰拿單據。
“把單據放下！”張法蕘舉起文明棍，朝著顧晏辰的頭砸過去。
顧晏辰側身躲開，手裡的左輪對著張法蕘，聲音冷得發沉：“再動一下，我開槍了。”
張法蕘的動作頓住，眼神躲閃，卻沒後退——他知道，丟了單據，武藤絕不會放過他。
沈青梧跟佐藤纏鬥在一起，佐藤的身手不如影，卻比普通黑西裝靈活，好幾次都差點傷到她。
沈青梧想起“進階格鬥強化）”的技巧，故意賣了個破綻，等佐藤撲過來時，彎腰躲過，同時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擰，隻聽“哢嚓”一聲，佐藤慘叫著倒在地上。
她剛要上前按住佐藤，就見佐藤從懷裡摸出一個打火機，朝著地上的油桶扔過去——倉庫裡堆著不少廢棄的油桶，一旦點燃，後果不堪設想！沈青梧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佐藤的手腕，將打火機打落在地，又一腳踩滅了火星。
“想毀了倉庫，毀了單據？沒那麼容易！”沈青梧咬牙，將佐藤按在地上，用繩子捆住他的手腳，才鬆了口氣。
此時，倉庫正門的打鬥也停了，阿坤帶著兄弟走進來，手裡押著兩個被打暈的黑西裝，看到被捆住的佐藤，笑道：“阿青姐，搞定了！張法蕘呢？”
沈青梧回頭，卻發現張法蕘不見了，顧晏辰正舉著左輪，盯著倉庫的後門：“剛才鬼手進來幫我擋了一下，他趁機從後門跑了，鬼手已經追上去了。”
話音剛落，後門就傳來鬼手的聲音：“不用追了，讓他跑了，不過他受了傷，跑不遠。”
鬼手走進來，身上沾了點血，顯然是跟張法蕘打鬥時弄的，他的目光落在顧晏辰手裡的牛皮紙袋上，“單據拿到了？”
顧晏辰點頭，打開牛皮紙袋，裡麵是一疊厚厚的單據，上麵清晰地寫著“武藤敬二日軍少佐）”“鴉片資金轉日軍領事館賬戶”“長崎航線二十箱”等字樣，跟沈青梧梳理的資金鏈完全吻合，甚至還標注了武藤每月從賬戶裡支取的軍資數額。
沈青梧湊過去，看著單據上“日軍少佐”四個字，眼底閃過一絲釋然——這麼久的調查，終於徹底確認了武藤的身份，滅門的仇人，不僅是殺父凶手，更是幫日方籌措軍資的漢奸、日軍少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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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線任務‘確認武藤敬二日方身份’進度+20當前進度85），獎勵‘槍械進階技能’‘倉庫臨時藏匿點地圖’，可用於後續截鴉片行動。”係統的提示音在腦海裡響起，沈青梧握緊了拳頭，心裡的複仇火焰，燒得更旺了。
阿坤看著單據，氣得咬牙：“沒想到武藤這個偽君子，竟然是日軍少佐！沈老板就是因為不肯跟他合作走私鴉片，才被他滅門的！這筆賬，一定要算！”
顧晏辰收起單據，眼神嚴肅：“現在有了單據，咱們不僅能確認武藤的身份，還能拿著單據，跟軍統的鬼手正式合作——他們要的是日偽的罪證，咱們要的是複仇、截鴉片，目標一致。”
鬼手點頭，走到沈青梧麵前，目光落在她身上，語氣比之前緩和了些：“3月15日截沈記鴉片，我會帶軍統的人來，咱們按之前說的，你們拿藥品，我們毀鴉片。”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又停下腳步，補充道，“張法蕘跑了，肯定會去給武藤報信，你們最近要加強戒備，武藤說不定會提前動手。”
沈青梧點頭：“多謝提醒，我們會注意的。”
鬼手沒再說話，轉身走出倉庫，灰風衣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霧裡。
阿坤押著佐藤，皺眉道：“這個佐藤怎麼辦？殺了他，還是交給巡捕房？”
“交給巡捕房沒用，法租界的巡捕不敢得罪日本人。”
沈青梧蹲下身，看著地上掙紮的佐藤，眼神冰冷，“把他帶到青幫的碼頭藏匿點，用他來跟武藤換消息——我要知道，他口中的‘狸貓計劃’，到底是什麼。”
顧晏辰點頭認同：“沒錯，‘狸貓計劃’是沈老板生前聽到的關鍵線索，現在武藤的身份確認了，咱們得儘快查清‘狸貓計劃’，才能徹底瓦解他的陰謀。”
幾人押著佐藤，從倉庫的側門離開，晨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雲層灑在碼頭上，卻沒帶來多少暖意——他們知道，拿到單據隻是一步，接下來，還有跟武藤、張法蕘的硬仗要打，而“狸貓計劃”的迷霧，也才剛剛開始揭開一角。
與此同時，張法蕘捂著受傷的胳膊，跌跌撞撞地跑到一輛黃包車旁，對著車夫大喊：“快！去日軍領事館！找武藤大人！佐藤被抓了，單據也被益民商行的人拿走了！”黃包車碾過碎石路，飛快地朝著領事館的方向駛去，車後揚起的塵土，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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