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局深淵:紅木與籌碼的毀滅史詩
一、鍍金陷阱:紅木堆裡的骰子印記
澳門運來的紅木原料堆成山時,老趙正蹲在樣品前,用砂紙打磨越南黃花梨的鬼臉紋。木屑沾在他睫毛上,泛著金粉似的光,可指甲縫裡還嵌著昨夜地下賭場的籌碼碎屑——那是他瞞著阿芬,用買砂紙的錢“試手氣”留下的痕跡。
“押三百萬訂金?”阿芬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賬本拍在工作台上,計算器按鍵還殘留著她的體溫,“陳老板這條款是陷阱,咱們的流動資金撐不過三個月。”
老趙猛地甩開她的手,指腹用力蹭著木料上的紋路:“賭場vip廳的老板會差這點錢?”他沒說,昨夜輸掉的五萬塊,正是從廠房備用金裡挪的。拆封紅木時,奇異的甜香飄滿車間,學徒阿炳雕刻時總打噴嚏,後來才發現木紋深處,竟嵌著微型骰子的刻痕;隨原料送來的金絲楠木箱裡,躺著套象牙色籌碼,老趙深夜摩挲時,摸到每枚背麵都刻著“fzjj”——“芬趙家具”的拚音首字母,像道無形的烙印。
更詭異的是早餐。阿芬照例給老趙煎雙蛋,蛋黃爆開時,流出的汁液竟呈暗紅色——那是陳老板前晚“附贈”的馬來西亞“幸運果”,說賭前吃能改運。老趙盯著盤子裡的蛋,突然想起昨夜百家樂台前,荷官收走他籌碼時,也是這樣冰冷的眼神。
二、籌碼重量:五十萬公款與杏仁餅裡的收據
暴雨夜的廠房,隻有電腦屏幕亮著藍光。老趙盯著銀行界麵,光標在“確認轉賬”上抖了半小時——五十萬,是阿芬剛收的茶餐廳尾款,原本要付紅木原料的定金。窗外閃電劈過,照亮保險櫃上阿芬繡的“家”字杯墊,杯墊邊角還沾著兒子小傑的奶粉漬。
“就一次,贏了就還回來。”他咬著牙點下確認鍵,五十萬像水一樣流進賭場賬戶。那夜,3萬換了葡京酒店總統套房的一夜奢靡,20萬買了塊瑞士腕表當“入場券”,剩下的27萬,在百家樂台前堆成小山,又被荷官用銀鏟無情收走,連帶著他最後一點理智。
清晨回來時,老趙滿身香水味,卻從包裡掏出盒杏仁餅——阿芬最愛的牌子。“客戶送的,特意給你留的。”他笑著遞過去,沒看見阿芬掰開餅乾時,藏在夾心的賭場收據飄落在地:時間是昨晚2237,桌號“vip8”,金額“270,000”,備注“莊贏”。
阿芬把收據捏在掌心,指甲幾乎嵌進紙裡。她想起三天前,老趙說“去談生意”,卻在深夜的電話裡,傳來骰子落盅的聲響;想起他西裝內袋裡,那枚刻著“第3次”的籌碼;想起兒子小傑問“爸爸什麼時候陪我拚積木”,她隻能說“爸爸在忙大事”——可這“大事”,正在把他們的家,一點點拖進深淵。
三、賭桌邊的妻子:行李箱裡的薄荷糖與暗格中的金鎖
阿芬決定跟去澳門時,往行李箱塞了十包醒腦薄荷糖——她怕自己睡著,更怕老趙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又一次押上全部。可她不知道,老趙在行李箱暗格裡,藏了三樣東西:高利貸的名片、空白的廠房抵押合同,還有兒子小傑的滿月金鎖——那是阿芬當年用嫁妝錢打的,背麵刻著“平安”二字。
威尼斯人賭場的燈,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第一小時,老趙在輪盤賭區打轉,說“考察裝修風格”,可目光總往賭桌上飄;阿芬蹲在地毯旁記筆記,突然發現花紋裡藏著無數微型骰子,轉著圈連成“賭”字。第三小時,陳老板的秘書“不小心”打翻紅酒,拉著老趙去vip室換衣服;阿芬在女廁隔間,聽見隔壁傳來嘔吐聲,推門一看,秘書正把幾枚籌碼塞進內衣,嘴角還沾著口紅印——和老趙袖口殘留的顏色,一模一樣。
第五小時,老趙紅著眼衝回來,手裡揮著份合同:“簽了!兩億訂單!”阿芬顫抖著翻開附件,在最後一頁的小字裡看見:“乙方需先行墊資五千萬,采購澳門指定‘特殊紅木材料’。”她突然明白,所謂“訂單”,不過是陳老板設的局——五千萬,是他們全部身家加三倍高利貸都湊不齊的數,而“特殊材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四、破碎的關公像:裂紋裡的“賭”字與第1024次的謊言
回深圳的飛機上,老趙靠在椅背上裝睡,袖口的唇印在陽光下格外刺眼。阿芬默默塗著護手霜,舷窗倒影裡,她的眼角已爬滿細紋,比母親去世前還要深——那是連日熬夜對賬、偷偷抹淚熬出來的。
廠房裡的異變,來得猝不及防。剛做好的紅木家具莫名開裂,裂紋歪歪扭扭,竟組成個“賭”字;新招的會計總在半夜撥算盤,算珠碰撞聲,和賭場籌碼落盤的節奏分毫不差;討債人第三次來潑漆時,紅油漆順著當年的畢業設計圖紙往下流,把“生態橋梁”的模型,染成了刺眼的紅。
阿芬終於崩潰了。她抄起扳手,砸向角落的關公像——那尊她親手供起來、插著計算器當“財神”的像,瓷片飛濺中,香灰落在地上,竟顯現出模糊的畫麵:陳老板坐在賭場vip室裡,手裡拿著“芬趙家具”的廠房照片,正把它當籌碼,押在“莊”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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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完了。”阿芬收拾行李時,老趙醉醺醺地衝進來,塞給她枚籌碼,“最後一次…贏了就回家。”她把籌碼當項鏈戴了三天,直到某天洗澡時,水珠衝刷掉上麵的汙漬,才看見背麵刻著的不是“最後一次”,而是“第1024次”——原來他的“最後一次”,早已成了刻在籌碼上的謊言。
五、台風眼的抉擇:地契與半片花瓣
2008年9月24日,台風“黑格比”登陸深圳。狂風卷著暴雨,掀翻了“芬趙家具”的鐵皮招牌,招牌翻滾著砸向展示窗,玻璃碎裂聲在雨幕裡格外刺耳。
同一時刻,澳門賭場的vip室裡,老趙正把廠房地契推到莊家麵前。“押莊。”他的聲音沙啞,眼裡布滿血絲,沒看見荷官掀開盅時,那枚骰子穩穩停在“閒”的位置上——輸了,輸得一乾二淨。
而在深圳的廢墟裡,阿芬蹲在地上,撿著被雨水泡爛的東西:泡發的全家福照片,小傑用紅筆圈出“爸爸生日”的日曆,還有塊沾著泥的木板——上麵是她當年畫在折疊桌上的小雛菊,如今隻剩半片花瓣,顏色卻還隱約可見。
風越來越大,把廠房的木門吹得哐哐作響。阿芬抱著那半片花瓣,轉身走進雨裡——她要去接小傑放學,告訴他,爸爸可能不會回來了,但媽媽會一直陪著他。
賭場裡,老趙癱在椅子上,看著地契被收走,突然想起2003年的圖書館,阿芬剝給他的那顆橘子硬糖;想起10平米出租屋裡的圖紙牆紙;想起兒子小傑第一次叫“爸爸”時,他手裡還拿著刻刀,正在木板上雕小鴨子。
而陳老板的秘書,此刻正站在賭場門口,包裡滑出張驗孕報告,b超影像上,小小的胎兒輪廓,竟與老趙的側臉,有著驚人的相似——這場賭局,從一開始,就不止是錢的輸贏,更是人性與命運的豪賭,而他,從拿起第一枚籌碼時,就已經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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