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風帶著草木的清新，拂過庭院裡新抽芽的梧桐葉，沙沙作響。蘇零靠在廊下的竹椅上，看著不遠處草坪上追逐嬉戲的孩子們——司念衍穿著鵝黃色的小裙子，正踮著腳尖去夠掛在樹枝上的風箏，司念零跑得飛快，臉蛋漲得通紅。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在孩子們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撒了一把碎金。
“慢點跑，彆摔著了。”蘇零輕聲叮囑，眼底滿是溫柔。一旁的司衍放下手中的文件，走過來坐在她身邊，順手替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鬢發：“在想什麼？”
蘇零抬眼望向遠方，目光似乎穿透了城市的樓宇，落在了記憶深處的青山之間：“突然想起青岑山了，這個時節，山上的映山紅應該開得正豔，清泉石上流，空氣裡都是鬆針和野花的味道。”
司衍心中一動。他知道青岑山對蘇零意味著什麼，那是她長大的地方，是五位師傅教導她、庇護她的世外桃源。這些年他們忙於打理事業、照顧孩子，竟已有許久沒回去過了。
“是該回去看看師傅們了。”司衍握住她的手，指尖溫熱，“他們定然也念著你。”
“不止是念著師傅們，”蘇零轉頭看向玩耍的孩子們，眼神裡滿是期許，“你看孩子們，平日裡要麼待在城裡的房子裡，要麼就是去遊樂場、早教班，何曾真正親近過大自然？青岑山山清水秀，沒有城市的喧囂，讓他們去山裡走走，看看參天的古樹，摸摸清涼的泉水，認識認識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草鳥獸，比在書本上學多少道理都有用。”
她的話音剛落，屋裡就傳來了顧澤的聲音：“我舉雙手讚同！”
隻見顧澤和溫晴從屋裡出來，手裡還端著剛泡好的茶。剛才蘇零的話，他們在屋裡聽得一清二楚。
“青岑山那地方，我可是早就想去見識見識了。”顧澤放下茶杯，笑著說，“以前總聽你倆說起，山上的師傅們個個身懷絕技，還有那山珍野味、清冽山泉，想想都讓人向往。”
溫晴也附和道：“是啊，城裡的空氣終究是太渾濁了，去山裡透透氣也好。孩子們也能多接觸接觸自然，比整天對著電子產品強多了。”
司念零和司念衍聽到“青岑山”三個字，立刻停下了腳步，小跑到蘇零身邊，仰著小臉好奇地問：“媽咪，青岑山是什麼地方呀？有小兔子嗎？有會唱歌的小鳥嗎？”
蘇零蹲下身，揉了揉孩子們柔軟的頭發：“當然有啦。青岑山是媽咪長大的地方，那裡有高高的山，清清的河，還有五位很厲害的師傅。師傅們會教娘親武功，還會摘山裡的野果子給娘親吃呢。”
“哇！”司念衍眼睛瞪得圓圓的，小手緊緊攥著蘇零的衣袖，“我也要去！我要見師傅，我要吃野果子！”
司念零也用力點頭，小臉上滿是期待：“我要去看映山紅，媽咪說像小燈籠一樣，是不是真的呀？”
看著孩子們雀躍的模樣，蘇零忍不住笑了：“是真的，等去了你們就知道了。”
“那就這麼定了！”司衍拍板決定，眼底帶著笑意，“我來安排行程，爭取明天一早就出發。”
這個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讚同，屋裡屋外都洋溢著期待的氣息。
當天下午，司衍便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起來。他先是給青岑山的師傅們打了電話，電話那頭，大師傅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傳來，得知蘇零要帶著孩子們回來，語氣裡滿是欣慰和喜悅：“好啊好啊，盼了這麼多年，終於能見到我的徒孫們了！山上什麼都不缺，你們隻管帶著孩子來，路上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司衍又讓人準備出行的物品。孩子們的換洗衣物、常用的藥品、防曬的帽子和防曬霜，還有他們喜歡的繪本和小玩具，一一打包妥當。考慮到山路可能有些顛簸，他特意選了一輛空間寬敞、減震效果好的越野車，還提前聯係了山下的民宿，安排好了住宿——雖然山上師傅們那裡也能住，但帶著兩個孩子，多一份準備總是好的。
顧澤和溫晴也沒閒著，溫晴去超市買了些城裡的特產，想著帶給師傅們嘗嘗鮮，有鬆軟的糕點、香甜的果脯，還有幾罐上好的茶葉。顧澤則主動承擔了開車的任務，讓司衍能在途中多照顧蘇零和孩子們。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東方泛起一抹魚肚白。庭院裡的鳥兒已經開始嘰嘰喳喳地唱歌，空氣裡帶著清晨特有的濕潤和清新。
“念零，念衍，快起床啦，我們要去青岑山咯！”蘇零輕輕推開孩子們的房門，隻見兩個小家夥已經醒了，正趴在床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窗外，顯然是期待了一整晚。
司念衍迅速爬起來，自己動手穿衣服，小胳膊小腿忙活了半天，卻把裙子穿反了。蘇零忍住笑，走過去幫她整理好，司念零穿上了輕便的運動服和運動鞋。孩子們洗漱完畢，坐在餐桌前，大口大口地吃著早餐，平日裡要哄著才肯吃的粥，今天竟然一口氣喝了兩碗。
七點整，所有人都收拾妥當，提著行李坐上了越野車。司衍坐在副駕駛，蘇零抱著司念衍坐在後排，溫晴則陪著司念零，顧澤熟練地發動車子，朝著青岑山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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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緩緩駛出市區，鋼筋水泥的高樓漸漸被成片的農田和樹林取代。道路兩旁，金黃的油菜花田一望無際，蝴蝶和蜜蜂在花叢中飛舞，遠處的村莊炊煙嫋嫋，偶爾能看到幾隻白鷺從田埂上掠過，構成了一幅寧靜優美的鄉村畫卷。
“哇！媽咪你看！好多油菜花！”司念衍扒著車窗，小手指著窗外，興奮地叫起來。她以前隻在繪本上見過油菜花，如今親眼看到這麼大片的花海，眼睛裡滿是驚奇。
司念零也跟著湊過去，小腦袋貼在玻璃上，嘴裡喃喃道：“黃黃的，真好看。”
蘇零笑著摸摸孩子們的頭：“等過了這片農田，我們就能看到青岑山的影子了。山上還有更多好看的花，比油菜花還要美。”
顧澤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念零和念衍第一次見這麼開闊的景色吧？城裡可看不到這麼多莊稼和樹林。”
溫晴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小零食，分給孩子們：“慢慢吃，還有好長一段路呢，吃完了我們可以講故事。”
車子繼續前行，道路漸漸變得蜿蜒起來，兩旁的樹木也越來越茂密。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進來，在車廂裡投下流動的光影。蘇零給孩子們講起了自己小時候在青岑山的趣事——跟著大師傅練劍，不小心摔進了小溪裡，被二師傅撈起來，渾身濕透卻還惦記著溪邊的野草莓；跟著三師傅學習草藥，把蒲公英當成了苦苣菜，嚼了一口差點吐出來；跟著四師傅下棋，總是輸得一塌糊塗，卻耍賴不肯認輸；還有五師傅，最是心疼她，總會偷偷給她藏著各種好吃的野果和糕點。
孩子們聽得津津有味，司念衍托著下巴，一臉向往：“媽咪小時候真有意思，我也要跟著師傅們學本事！”
司念零也用力點頭：“我要學劍！我要保護媽咪！”
司衍看著孩子們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好啊，等見到師傅們，讓他們教教你們。不過學本事可不能怕苦哦。”
“我們不怕苦！”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地回答，小臉上滿是堅定。
顧澤和溫晴也被孩子們的天真可愛逗笑了，車廂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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