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青石板被太陽曬得發燙,陸延搬出那口竹編的大匾,用抹布細細擦去上麵的灰塵,竹篾的紋路裡還留著去年曬南瓜乾的清香。“這匾還是我爺爺編的呢,用了快二十年了,你看這手藝,邊緣編得比機器紮的還緊實。”他指尖劃過竹匾邊緣整齊的鎖邊,眼裡帶著點驕傲。
你幫著把剛洗好的野棗倒進去,水珠在棗子表麵滾來滾去,被陽光一照,像撒了層碎鑽。陸延蹲在匾前,小心翼翼地把棗子鋪開,時不時挑出幾顆帶蟲眼的,扔進旁邊的竹筐——那是要拿去喂雞的。“得鋪均勻點,不然中間的容易捂壞,”他一邊擺一邊說,“曬棗最講究通風,每天得翻兩次,早上一次,傍晚一次,這樣上下乾得均勻,還不會發黴。”
竹匾放在院子中央的石台上,正對著太陽最足的地方。風一吹,竹匾輕輕晃悠,棗子表麵的水珠很快被吹乾,露出飽滿的紅色,像一顆顆縮小的燈籠。布魯斯此處應為筆誤,結合上下文應為“陸延”)家的老黃狗趴在旁邊的樹蔭下,吐著舌頭喘氣,偶爾抬頭看一眼竹匾,仿佛也在盯著這些甜美的果實。
“你看這顆瑪瑙棗,”陸延捏起那顆最大的,在手裡轉了轉,“曬成棗乾後會更甜,到時候泡在小米粥裡,或者蒸饅頭時塞兩顆,香得很。”他把棗子放回匾裡,特意擺在最顯眼的位置,“就把它當‘棗王’,等曬好了第一個給你吃。”
中午太陽最烈的時候,你倆搬了小板凳坐在樹蔭下守著竹匾。陸延從屋裡翻出個舊收音機,擰開開關,裡麵傳來咿咿呀呀的戲曲聲,和著風吹棗子的“沙沙”聲,倒也彆有一番滋味。“我奶奶以前就愛一邊曬棗一邊聽戲,說這樣棗子都能沾點韻味,”他笑著說,指尖無意識地敲著膝蓋打拍子,“那時候我總嫌戲文吵,現在聽著,倒覺得挺親切的。”
忽然一陣風刮過,竹匾邊緣的幾顆小棗滾了下來,老黃狗“噌”地站起來,叼起一顆就往窩裡跑。“嘿,這饞狗!”陸延笑著追過去,從狗嘴裡搶下棗子,用衣角擦了擦又扔回匾裡,“它倒是會挑,專撿紅的叼。”老黃狗委屈地耷拉著尾巴,蹲回樹蔭下,眼睛卻還直勾勾盯著竹匾。
傍晚時分,陸延拿來竹耙子,輕輕翻動著棗子,曬了大半天的棗子已經有點發皺,顏色變得更深,像浸了蜜的瑪瑙。“你摸,”他拿起一顆遞給你,“表麵已經有點硬了,這樣翻一遍,讓沒曬到的一麵朝上,明天再曬一天,就能收進罐子裡了。”夕陽的光落在他手上,把他的指尖染成了暖金色,和棗子的顏色融在一起,溫柔得像幅畫。
你看著竹匾裡漸漸縮水的棗子,忽然明白,那些需要耐心等待的時光——就像這曬棗的過程,不急不躁,在陽光和風裡慢慢沉澱出最醇厚的甜——其實和眼前的人一樣,都是生活裡藏不住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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