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瞬間變了臉色,語氣裡帶著慌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秦研,你胡說什麼呢?什麼你丈夫?你彆在這胡攪蠻纏!青舟什麼時候欠你錢了?”
許青舟臉色一變,像是沒聽清,又像是被這話狠狠砸中了自尊,
“你、你胡編亂造!你少在這瞎說!誰知道你是不是瞎寫的!”
他一邊說,一邊往後退了一步,眼神閃爍,明顯開始心虛。
旁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的。
許母也慌了神,趕緊上前打圓場:
“哎喲哎喲,秦研,都是鄰裡鄰居的,何必這麼較真呢?再說了,青舟他也不是故意不還,就是……就是手頭緊嘛……”
“許嬸,你閉嘴。”
她目光如刃,掃過許母那張試圖和稀泥的臉,
“當初是誰說我‘心機重,想纏著你們家青舟不放’?是誰說我‘不要臉,死賴著不走’?現在倒好,裝起好人來了?”
她再度看向許青舟,聲音壓低,卻字字如錘:“我今天來,是來要錢的。你給,這事就算了;你不給……”
她輕輕一笑,眼神卻徹底冷了下來,
“那我們就去找村長,或者找警察理論理論,看看大家怎麼評評理,看看是你許青舟不還錢理直氣壯,還是我秦研討債天經地義。”
許青舟徹底慌了,額頭冒汗,聲音發虛:
“行了行了!彆找村長了!……錢、錢我給!我給還不行嗎!”
他轉頭朝屋裡吼了一句:“媽!去把存折裡的錢取出來!快點!”
許母臉都綠了,不甘不願地進屋,沒一會兒,拿出一個信封,數出1050元,遞給嘴上還嘟囔著:
“呐,就這麼多,零頭就彆計較了!”
秦研看著那些錢,神色未變,隻是淡淡開口:
“1053,一分不能少。”
她走過去,將錢拿出,數了三塊補上,然後一起收回兜裡,語氣淡漠而篤定:
“零頭我不要了,不是我大方,是我懶得跟你們計較。”
她將小本子合上,最後深深看了許青舟和許母一眼,一字一頓道:
“許青舟,從今天起,我跟你,再無任何關係,我秦研的錢,你還不配得到。”
說完轉身離開了。
話音落下,四周原本嘈雜的圍觀人群,頓時一片寂靜。
許青舟呆坐在原地,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他望著秦研離去的背影,嘴唇顫抖著,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羞恥、憤怒,還有一絲……難以啟齒的慌張。
“秦研怎麼這樣,她怎麼會這麼對我?”
他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許母站在一旁,臉色鐵青,手指緊緊絞著衣角,眼珠子轉來轉去,既憤怒又惶恐。
她看著坐在地上、像丟了魂一樣的兒子,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空信封,心底一陣後怕。
剛剛那一幕,簡直就像是一場噩夢。
她本以為秦研隻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
哪想到,人家不僅不傻,還清醒得可怕,賬目記得清清楚楚,語氣平靜卻字字誅心。
這邊
拿到錢了秦研轉身離開,沿著村道朝村口走去。
路過村口的老槐樹時,幾個原本湊在一起閒聊的婦人還忍不住朝她投來驚訝的目光,
半個小時後,村口的公路上,一輛老舊的中巴車,緩緩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