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陌生的、西方人特征明顯的麵孔,映入眼簾。
臉色因失血和疼痛而蒼白,但那雙藍色的眼睛裡,卻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種被羞辱的憤怒。
他的防彈背心胸口位置,有一個明顯的彈孔凹陷,顯然林平那一槍讓他很不好受。
“你是誰?”
林平用英語冷冷地問,軍刀又往前遞了半分,刀鋒劃破了皮膚,滲出血珠。
對方死死盯著林平,嘴唇緊閉,一言不發。
林平不再廢話,直接用刀柄,重重砸在對方頸側。
黑影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林平迅速搜查了他的全身,除了一些標準裝備和少量現金,沒有找到任何,能表明身份的文件。
一個純粹的職業殺手。
他看了一眼自己左臂的擦傷,不算嚴重。
他撕下對方衣服的布條,快速包紮了一下。
然後,他看著地上昏迷的狙擊手,眼神複雜。
殺了他,以絕後患?
這是最安全的選擇。
但……或許留著他,能問出點什麼?
關於誰派他來的?
關於任務的泄露?
猶豫隻持續了一秒。
林平想起了自己的處境,想起了可能存在的其他追兵。
帶著一個重傷的俘虜,在這片叢林裡寸步難行。
他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抬起軍刀,最終卻沒有刺下,而是用刀柄再次重擊對方頭部,確保其長時間昏迷。
然後,他將其拖到一棵大樹下,用藤蔓草草捆住。
是生是死,看他的造化了。
林平撿起自己的武器,最後看了一眼,那個昏迷的狙擊手,轉身,再次融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這場黑暗中的捉迷藏,他贏了。
但代價是左臂的傷和幾乎耗儘的體力。
而前路,依舊漫長且未知。
他必須儘快找到食物和安全的藏身之處,否則,下一個倒下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黑暗如同黏稠的墨汁,包裹著林平。
左臂的傷口隨著每一次動作,傳來陣陣刺痛,提醒著他,剛才那場生死搏殺的慘烈。
體力嚴重透支,饑餓感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著他的胃。
但他不敢停下,那個昏迷的狙擊手,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有同夥,循跡而來。
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憑借記憶和微弱的方向感,朝著既定的目標區域,深處跋涉。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虛浮而沉重。
他需要水,需要食物,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喘息。
天快亮時,他幸運地找到了,一小片野芋頭。
顧不上毒性,他快速挖出塊莖,用軍刀削去外皮,啃食著裡麵澱粉質的核心。
味道苦澀,但至少能暫時緩解饑餓。
他又找到幾片,巨大的芭蕉葉,收集了些許,清晨的露水,勉強潤了潤,乾得冒煙的喉嚨。
隨著天色漸明,林平找到一處被藤蔓,完全遮蔽的岩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