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醒?”一個粗嘎的聲音響起,說的是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
“下手重了點。這小子骨頭真硬,挨了‘禿鷲’一槍還能折騰。”
另一個聲音回應,更年輕些。
“老板要見他。弄醒他。”
一桶冰冷刺骨、帶著腥臭的水,猛地潑在林平臉上,嗆得他本能地咳嗽起來,被迫“醒”了過來。
他艱難地睜開眼,視線模糊,好一會兒才適應昏暗的光線。
這是一個狹小的牢房,沒有窗戶,隻有一扇厚重的鐵門,門上有一個小小的窺視孔。
唯一的光源來自門外走廊裡,搖曳的昏黃燈光。
兩個穿著臟兮兮迷彩服、手持ak步槍的守衛站在他麵前,眼神冷漠,帶著一絲戲謔。
其中那個年紀大些的,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
林平掙紮著想坐起來,但右肩的劇痛和反剪在身後的雙手,讓他使不上力。
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劇烈地喘息著,水珠順著頭發和臉頰往下淌。
“能聽懂話嗎?”
刀疤臉用槍管戳了戳他的胸口,力道不輕。
林平抬起頭,目光掃過兩人,沒有回答。
他在迅速評估形勢,傷勢不輕,失血導致虛弱,環境陌生,守衛至少兩人,外麵情況不明。
“啞巴?”年輕守衛嗤笑一聲。
刀疤臉蹲下身,湊近林平,渾濁的眼睛裡,閃著凶光:“小子,你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說出來,少受點罪。”
林平依舊沉默,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這種審訊,他受過最嚴酷的訓練。
“媽的,硬骨頭是吧?”
刀疤臉失去了耐心,站起身,對年輕守衛使了個眼色,“給他鬆鬆骨。”
年輕守衛獰笑著上前,抬起腳就要踹向林平的腹部。
就在腳即將接觸的瞬間,林平原本癱軟的身體,猛地向側麵一滾!
雖然動作因傷勢而變形,但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腳。
同時,他蜷起雙腿,用膝蓋狠狠頂向年輕守衛支撐腿的膝蓋側麵!
“啊!”
年輕守衛猝不及防,痛呼一聲,身體失衡,踉蹌著撞在鐵門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刀疤臉臉色一變,立刻舉槍對準林平:“找死!”
林平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嘴角卻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在用行動告訴對方: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刀疤臉眼神陰沉,但沒有立刻開槍。
顯然,上麵有命令,要活的。
就在這時,鐵門上的窺視孔被拉開,一雙冰冷的眼睛朝裡麵看了看。
接著,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
鐵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熨帖的卡其色製服、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像文職人員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兩名,神情更加冷峻、裝備也更精良的保鏢。
刀疤臉和年輕守衛,立刻收斂了囂張氣焰,恭敬地退到一邊。
金絲眼鏡男目光落在林平身上,打量著他狼狽不堪卻依舊銳利的眼神,微微點了點頭。
“帶他去清洗一下,處理傷口。”
他的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然後,送到審訊室。老板要親自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