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平癱軟在地,徹底失去所有反抗的意誌時,這場驚心動魄、一波三折的對質,似乎已經塵埃落定。
真相,已然大白於天下。
高堂之上,劉長老那張因憤怒而漲紅的臉,此刻已恢複了幾分屬於執法長老的、鐵麵無私的冰冷。
他看都懶得再看地上的張平一眼,而是轉過身,對著那兩名早已待命的黑衣執法弟子,下達了不容置疑的指令。
“張平,身為雜役管事,監守自盜,竊取宗門資源,更是惡意誣告同門,罪加一等!”他的聲音,如同數九寒冬裡的冰淩,不帶絲毫感情,“給老夫拿下!打入水牢,聽候發落!”
“是!”
兩名執法弟子領命,如同兩隻撲向腐肉的獵鷹,瞬間便出現在了張平的身側,一左一右,用那如同鐵鉗般的大手,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肩膀!
“不……不要……”
冰冷的觸感,終於將張平從那無儘的絕望中驚醒!
水牢!
那可是外門傳說中,最恐怖的禁地!據說被關進去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終都會在無儘的痛苦中,化為一灘膿水!
對死亡的極致恐懼,在這一刻,如同最猛烈的強心針,狠狠地紮進了他那本已死寂的心臟,讓他爆發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冤枉!長老!我冤枉啊!”
他像一頭即將被宰殺的瘋豬,開始歇斯底裡地掙紮起來,口中更是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哀嚎!
“不是我!不是我一個人乾的!我……我隻是個跑腿的啊!真正的主謀,另有其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就連那兩名即將將他拖走的執法弟子,動作都下意識地一頓。
劉長老的眉頭,猛地一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事到如今,你還想胡亂攀咬,拖人下水嗎?!”
“不是攀咬!是真的!”張平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拚儘了全身的力氣,用那嘶啞的、變了調的聲音,瘋狂地嘶吼道,“長老您看那本賬本!那上麵……那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我每次,都是將東西,交予一位‘劉師兄’啊!”
“我……我隻是個外門的雜役管事,就算有天大的膽子,又怎敢私自倒賣宗門資源?這一切……這一切都是他指使我乾的!是他!是他給了我天大的好處,許諾我將來能進入內門,我……我才一時鬼迷心竅,犯下了這等大錯啊!”
他這番狗急跳牆的攀咬,讓在場所有人都心頭一震!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再次聚焦在了那本由林夜呈上的、如山鐵證般的賬本之上!
劉師兄!
這個稱呼,瞬間讓整個事件的性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如果說,之前還隻是一個外門管事的貪腐案。
那麼現在,竟是牽扯出了一位神秘的、藏在幕後的……內門弟子!
這,可是足以震動整個宗門高層的驚天大案!
劉長老的臉色,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死死地盯著張平,聲音冰冷如刀:“你說的‘劉師兄’,是誰?!報上他的名字!”
“我……”張平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極致的恐懼與猶豫。
他知道,一旦自己說出那個名字,便再也沒有了任何回頭路。等待他的,將是對方雷霆萬鈞的、不死不休的報複!
但,若是不說……
等待他的,便是那冰冷刺骨的水牢!
兩害相權取其輕!
“我說!我說!”
張平徹底豁了出去,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嘶吼出了那個如同驚雷般的名字!
“是……是內門的……劉楓!劉楓師兄!”
劉楓!
當這個名字,從張平口中吼出的刹那,高堂之上的劉長老,身體猛地一震!
而堂外的人群之中,更是爆發出了一陣壓抑不住的、充滿了不敢置信的驚呼!
“什麼?劉楓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