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令儀跑回來撅嘴:“早就餓了!我走了你又喊吃飯。”
兩人用完晚餐分開。當花令儀推開客棧房門時,一支線香跌落在她鞋尖前。
“玩得開心嗎?”雲裳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
燭火亮起。雲裳端坐在椅上,團扇敲著掌心。
“娘親怎麼在這……”花令儀乾笑著藏起外衫。
“從你溜出比武場開始算,”雲裳用扇尖挑起女兒下巴,“四個時辰零一刻鐘。”她湊近嗅了嗅,“身上還有藍萼梅香——石城特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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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令儀耳根發燙:“出去透透氣……”
“跟誰?”
“自己……”
“嗯?”雲裳瞪眼。
“……明燈。”她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她承認了和明燈同遊皇城的事。
雲裳合攏團扇:“那皇城好玩嗎?”
“可好玩了!星泉會變星座,還有……”花令儀突然捂住嘴。
“繼續啊。”雲裳摸出瓜子,“為娘愛聽風物誌。”
花令儀絞著衣帶:“您不是都知道了嘛!”
“我知道你偷溜。”雲裳吐掉瓜子殼,“不知道那小子……”扇尖指向她發間,“有沒有占便宜?”
“才沒有!”花令儀跳起來,“明燈就是教我認星星,還……”她摸到空蕩蕩的發髻,想起碧玉簪還在明燈手裡。
雲裳眼睛一亮:“還怎麼?”
“送我支簪子……”聲音越來越小,“說比武完陪我去看星辰塔……”
“就這?”雲裳團扇敲在桌上,“四個時辰光看星星?手都沒拉?”
花令儀想起相觸的指尖:“碰了一下……”
“碰哪了?怎麼碰的?他先碰你還是……”
“就遞簪子的時候!”花令儀羞得去捂母親的嘴,“您想哪去了!”
雲裳掰開她的手:“那小子居然沒拉你的手?”她捧住女兒的臉,“我閨女這麼漂亮的臉蛋是擺設嗎?你怎麼這麼笨啊?”
花令儀氣得掐雲裳腰間的軟肉:“娘親!”
“好好好……”雲裳躲閃坐回椅子,正色道,“你說他教的是心燈術?”
“不給你說了嘛……”
“那法術怎麼施法?你說貼著你額頭。”
“就一下下……”花令儀手指對戳,“像這樣……”她模仿明燈的動作,指尖點在自己眉心。
雲裳噗嗤笑出聲:“然後呢?傻站著看星星?”
“還騎馬了!他帶我抄近道回來的!”
“共乘一騎?”
“各騎各的!”
雲裳扶額歎氣:“為娘和爹那些浪漫事……你怎麼就學不會。”她瞥見女兒通紅的耳尖,“罷了,那簪子呢?”
“……明燈保管著……說明天要親手給我簪上……”
雲裳團扇停住。燭光裡,她嘴角微揚:“比武場上不許走神。”起身時補了句,“星辰塔風大,記得帶鬥篷。”
花令儀抬頭,母親已走到門口。雲裳背對她揮扇:“睡吧,明日還要打狐族丫頭。”
房門關上,花令儀撲到床上把臉埋進枕頭。窗外,藍萼梅花瓣粘在窗欞上。
她滾進床榻裡側,掏出骨笛。笛身沾著麵攤的煙火氣——半個時辰前,她和明燈並排坐在木凳上,他的衣袖擦過她手背。
“在不在呀?”她對著骨笛說。
“到客棧了?”明燈的聲音傳來,帶著夜風的涼意。
花令儀把笛子貼得更近:“娘親在我房裡等著。”
對麵傳來嗆咳:“雲裳夫人生氣了?”
“她氣你沒拉我手。”話出口她就咬住舌尖,轉移話題,“月靈汐的雷電術你看過三場了,我該怎麼打?”
骨笛那端沉默片刻,傳來布料摩擦聲:“她第三招會向左偏半寸。”頓了頓,“你碗裡剩下的麵……其實是我吃的。”
花令儀耳根一熱,想起自己借口吃不下的半碗麵,明燈就著她用過的竹筷,把她挑出的香菜都吃乾淨。“你怎麼不早說……”
“說什麼?”明燈聲音近了,“說我喜歡吃你剩的?”
花令儀心臟猛跳。月光照在床頭的碧玉簪盒上。“你常帶女孩子去那家麵攤嗎?”
“第一次。”笛身發燙,“也是第一次有人把香菜挑給我。”
花令儀把臉埋進枕頭,沒敢問下一句。笛子那端傳來衣料摩挲聲。
“明天……”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
花令儀攥緊被角:“明天我若贏了,你要在星辰塔陪我兩個時辰。”
“若輸了呢?”
“那……你就來醫館背我回去。”她說完就後悔了,這像在撒嬌。
骨笛傳來低笑,震得她指尖發麻:“好。”
夜風拂過窗欞。花令儀數著明燈的呼吸聲,希望通話不要結束。
“令儀。”明燈突然喚她,聲音輕得像歎息,“睡吧。”
花令儀摩挲著笛身新出現的紋路:“嗯,明天見。”
她把骨笛貼在胸口,察覺到笛孔裡殘留的紫芒,像明燈眼中的星河。
九鳳芝采自《三十三重天·司命簿》補遺:啟源天尊曆劫時,曾將一縷神識藏於骨笛。每當那凡人女子貼身而眠,神識便化作護心結界,連天道都無從察覺。此乃後話。)
明燈這邊。
骨笛傳來母女輕笑,明燈身影掠過封魔穀外的亂石灘。他壓製神力,紫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這聲響驚動了崖下三個掘地的黑影。
“第七處汙染點。”明燈無聲落地。那三個身影正將猩紅晶體埋入土中,晶體表麵蠕動血管般的紋路。最矮的那個抬頭,羊頭麵具下傳出喘息。
“魔族?”中間的黑袍人嗓音嘶啞,“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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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燈側身避過黑芒,骨笛傳來花令儀的聲音:“……娘親在我房裡等著……”他嘴角微揚,右手凝出紫焰長刀。
“雲裳夫人生氣了?”他溫聲回應,同時斬落第二個襲來的利爪。刀鋒劃過黑袍人脖頸時,左手畫符,隔音結界籠罩戰場。
羊頭麵具怪叫著撲來。明燈騰空而起,紫焰刀劃出弧光,將第三個汙染者斬斷。黑血噴濺,被無形屏障彈開。
“……她氣你沒拉我手。”花令儀的話讓他刀勢微滯,差點被骨刺劃傷。明燈低笑,刀尖挑飛對方麵具——腐肉臉上睜著三隻黃瞳。
“月靈汐的雷電術……”他邊聊邊翻轉刀柄,紫焰暴漲,貫穿惡魔的三隻眼睛。怪物化作膿血,一縷黑煙竄向崖底。
明燈瞳孔驟縮。那黑煙是高等惡魔的分魂,正貼著岩縫逃竄。他剛要追擊,骨笛發燙——花令儀正說到共食的那碗麵。
“……你怎麼不早說……”少女含羞帶怯的嗓音讓他收住腳步。明燈閉目凝神,一縷神識剝離,追上黑煙。
“說我喜歡吃你剩的?”他聲音溫柔,神識卻“看”到黑煙鑽進軍營。某個帳篷裡,秦戰正摩挲右臂——那裡的惡魔符印在黑煙入體時亮起血光。
明燈握緊刀。此刻若展開神力,能淨化整個軍營,但會驚動隱藏的惡魔,花令儀明日的比武台可能變成戰場。
“……你常帶女孩子去那家麵攤嗎?”骨笛傳來問話。明燈劈開汙染晶體,紫焰將猩紅物質燒成青煙。
“第一次。”他回答,看著神識傳回的影像——秦戰用密文在掌心書寫。惡魔黑煙在他耳孔鑽進鑽出。
當花令儀說明日之約時,明燈站在染血的懸崖邊。他彈指焚儘惡魔殘骸,對著星空輕笑:“好。”
這個“好”字既是回應少女,也是對自己的血誓。夜風吹散焦臭味,他撫過骨笛,花令儀的呼吸聲漸漸均勻。
明燈最後望了眼軍營的方向,轉身時紫袍揚起藍萼梅花瓣。花瓣飄過戰場,落在明日比武場的旗杆上。
沃瑪寺廟廢墟下,猩紅血池翻湧,無數扭曲肢體沉浮。
這裡是沃瑪教主布置的結界。惡魔是它用二十年培育的“沃瑪血隱者”,骨骼血肉由被汙染的教眾及修士屍體複活而成,體內流淌著人族與惡魔的混合血液。
數十隻惡魔從地底傳送至冥火河畔——它們為何而來?刺殺戰神烈九。
沃瑪在鏡像中看到這個最大敵人的氣息突然衰弱。它不知道烈九將裝備借給了彆人,隻認為這是最佳機會。
深夜裡,冥火河畔的藍萼梅林靜謐。
幽藍火焰在河麵上浮動,映照著相依的兩人。香石踮腳拽住離歌的衣領,將他拉向自己。離歌呼吸微亂,低頭吻住她的唇。
香石的後背抵在樹乾上。離歌的手掌隔開粗糙樹皮,指節發白。
“唔~”她熱烈回應,雙手從他腰間滑進內衣,撫向肩膀。
就在香石的手指攀上離歌肩膀時,冥火河平靜被打破。
幽藍火焰劇烈翻湧,空氣中傳來撕裂聲——空間被撕開裂縫!
“離歌,快看!”香石睜大雙眼。
離歌本能地轉身護住她。河岸上空,數十道黑影從裂縫中墜落,砸在河灘上!
羊頭麵具、猩紅目光、滴落的腐蝕性黏液……
沃瑪教惡魔來了!
為首的惡魔身高近三丈,羊頭麵具下的黃瞳閃爍嗜血的光。它嘶吼著,巨斧在地上拖拽出刺耳聲響。
“香石,快跑!”離歌推開她,赤手空拳麵對蜂擁而至的惡魔。
陪著香石采藥,他沒有武器,沒有戰甲。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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