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細微,卻如同驚雷炸響在所有人耳邊!
克清瑤猛地抬頭,沾滿血淚的臉龐上,那雙幾乎被絕望淹沒的眸子,瞬間爆發出金光更璀璨的光芒!
她感覺到,唇下那冰冷僵硬的觸感…正在消融!一絲微弱卻真實無比的暖意,正透過相貼的唇瓣,緩緩傳遞過來!
“夫君…沃瑪…”她顫抖著,破碎地呼喚,淚水決堤般湧出,卻是滾燙的、充滿生機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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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漸漸收斂,最終化作點點星輝,融入沃瑪新生的軀體。靜思堂內,死寂被粗重而真實的呼吸聲打破。
寒玉床上,沃瑪的胸膛開始起伏,雖然微弱,卻無比堅定。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曾經深邃如淵、蘊藏雷霆的紫色眼眸,此刻如同被忘川水洗過,澄澈得不含一絲雜質,倒映著克清瑤那張悲喜交加、淚痕斑駁的臉。
他的嘴唇動了動,乾裂的唇瓣上還沾著她的淚。一個沙啞到極致、卻仿佛用儘了新生所有力氣的字眼,如同歎息,又如同誓言,輕輕飄出:“…香…”
克清瑤一愣。
旁邊緊張注視的玄霄子、東溪夫人、烈九、巴相宇及君王等人也愣住了,尤其是克岸:“這小子,醒來了就和自己的女兒調情!”
沃瑪的視線艱難地移動,似乎想聚焦,最終落在他心口位置——那裡,被克清瑤淚水與仙泉浸潤過的地方,皮膚上赫然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由金色脈絡構成的印記,形狀…竟像半截燃燒的線香!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卻隻牽動一片虛弱。
“地府裡…冥君…的…香…過期了…”他的聲音微弱斷續,卻帶著劫後餘生的、一絲難以言喻的荒謬和釋然,“…但…你…渡我的…這口…真香…”
克清瑤先是茫然,隨即明白過來,想起他剛才那句沒頭沒腦的“香”,頓時破涕為笑,可這笑裡又帶著洶湧的後怕與狂喜,淚水流得更凶了。
她緊緊抓住他剛剛恢複一絲暖意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又哭又笑:“笨蛋!笨蛋!活著就好!誰管那破香過不過期!”
眾人懸著的心終於重重落下,隨即又被這劫後餘生的、帶著冥府荒誕氣息的“香”字弄得哭笑不得,悲喜交加的氣氛在靜思堂內彌漫。
玄霄子長舒一口氣,緩緩撤去法印,身形微微搖晃,被旁邊的沙風一把扶住。好男人疲憊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淡笑,這回去和白璃可有的故事吹啦!
克岸將軍看著女兒緊握沃瑪的手,看著她臉上那失而複得、璀璨奪目的光彩,又看了看沃瑪胸口那半截“金香”印記。
這位鐵血將軍緊抿的嘴唇終於鬆動,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抱著沃瑪本源的雙手,無意識地鬆了幾分力道。
沃瑪的目光艱難地掃過眾人,最終定格在克岸將軍懷中那個錦緞包裹上。
他凝聚起剛剛恢複的一絲力氣,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嶽父大人…那本源…勞煩…再替我保管些時日…”他頓了頓,回握住克清瑤的手,十指緊緊相扣,仿佛要嵌入彼此的生命裡。
然而,就在眾人心神稍鬆之際——
“哢嚓!”
一聲清脆的裂響,如冰麵崩碎!
懸浮於空的定魂珠,那顆承載著沃瑪惡魔魂魄的龍族至寶,竟在此時布滿蛛網般的裂紋!
“不好!”玄霄子瞳孔驟縮,猛然掐訣施法。
然而,為時已晚!
“轟——!”
定魂珠轟然炸裂,一道暗紫色的電光如毒蛇般竄出!珠內封印的惡魔魂魄竟在最後一刻睜開了猩紅豎瞳,嘴角咧開猙獰笑意!
“玄霄子!你抽的是我的惡魔之魂,卻忘了本座縱橫瑪法八千年的手段!”
魔魂狂笑震徹靜思堂,聲浪如雷,震得眾人耳膜生疼!它裹挾著定魂珠內殘留的龍族神力的餘韻,化作一道撕裂虛空的暗紫電芒,直衝雲霄!
“天魔血遁——!”
整座靜思堂的穹頂轟然炸裂!磚石瓦礫竟詭異地懸浮於半空,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烈九屠龍揮出烈火劍法,刀氣如虹,卻隻劈中殘影!
田信君王指尖皇族血印封天,金色大網鋪展,卻困不住那道逆轉因果的遁光!
“糟了!”玄霄子麵色慘白,望著紫電消失的方向,聲音發顫,“它吞了定魂珠的龍元……這是要回沃瑪神廟……重燃祭壇!”
神廟驚夜,凶靈複蘇
暗紫電芒劃破長空,如流星墜地,轟然砸入沃瑪森林深處!
“轟——!”
千年神廟劇烈震顫,地底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
第三層的禁地——封印著“雷煞凶靈”的祭壇,此刻黑霧翻湧,魔氣滔天!
那才是一隻真正的惡魔之軀,羊頭人身,深綠色的皮膚布滿古老魔紋,背後一對殘破的惡魔之翼垂落,四肢纏繞著粗重的冥鐵鎖鏈。它曾是初代沃瑪教主的坐騎,因神魔大戰時沾染惡魔之血而變異,後被沃瑪封印於此,本是作為最後護教的底牌。
此刻,它的眼皮緩緩抬起,猩紅的瞳孔中倒映著那道疾馳而來的紫電!
“吾主……歸來了……”沙啞的低語在黑暗中回蕩。
“唰——!”
紫電如箭,瞬間沒入雷煞凶靈的眉心!
“吼——!!!”
凶靈仰天咆哮,鎖鏈寸寸崩斷!它的身軀開始扭曲、膨脹,肌肉虯結,魔紋燃燒,羊角生長出猙獰的倒刺,雙翼猛然展開,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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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人間情愛……可笑!”凶靈的聲音變了,不再是沙啞的低吼,而是沃瑪教主那冰冷而傲慢的語調。
它緩緩抬起利爪,掌心凝聚出一團暗紫色的雷霆,電弧跳躍,如毒蛇吐信。
“待本座恢複神力……便是血洗比奇之時!”
與此同時,靜思堂內玄霄子麵色凝重,指尖掐算天機,卻隻看到一片混沌。
“魔魂已歸廟,凶靈複蘇,若不阻止……又一個阿古達教主,不,那是真正的惡魔教主!”他深吸一口氣。
看向剛剛蘇醒的沃瑪,沉聲道,“沃瑪,你的惡魔之魂已占據雷煞凶靈之軀,它若完全恢複,必會來吞噬你的新生魂魄,以補全自身!”
沃瑪勉強撐起身子,紫眸中閃過一絲冷意:“那就……先下手為強!”
烈九元帥聲音低沉:“比奇大軍,隨時可戰!”
田信君王目光如炬,緩緩道:“這一戰,關乎人族存亡。”
玄霄子點頭,袖袍一揮,金光流轉:“對,我們好好籌劃下!”
靜思堂內氣氛凝重如鐵。玄霄子指尖星芒流轉,在虛空中勾勒出沃瑪森林深處魔氣翻湧的凶險圖景——羊頭人身的惡魔之軀盤踞神廟,暗紫雷霆在殘破的羽翼間嘶鳴。
“魔魂雖暫據凶靈之體,但雷煞之軀沉寂千年,經脈如凍土荒原,”東溪夫人清冷的聲音打破沉寂,指尖一縷月華點在沃瑪心口位置,“欲徹底融合,非三四月苦功不可成!此乃天賜之隙!”
她目光轉向寒玉床上氣息微弱的沃瑪少年,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當務之急,是助他重掌雷霆本源,恢複神力!唯有真正的雷霆之主,方能以血脈為鑰,破開神廟萬載封印,引大軍蕩魔!”
烈九元帥鐵拳砸在青石柱上,火星四濺:“克夫人所言極是!蕩魔大軍枕戈待旦,隻待封印一破!”
田信君王頷首,金眸掃過沃瑪蒼白卻堅毅的臉:“此役關乎國運,沃瑪…周將軍,人族倚仗於你。”話語中已悄然換了稱謂。
“倚仗?倚仗個剛剛醒來的人!”一聲帶著哭腔的嬌叱炸開,如同投入靜水的石子!
眾人愕然轉頭。隻見克清瑤如同一隻被激怒的護崽母獅,張開雙臂擋在寒玉床前,淚水還掛在腮邊,眼中卻燒著熊熊怒火,直直瞪向滿堂重臣:“你們看看他!看看!”
她顫抖的手指指向沃瑪胸口——那裡新生的肌膚薄如蟬翼,淡金色的血管在皮下微弱搏動,仿佛一觸即碎。
“剛熬過四十九刀剮魂!剛闖過鬼門關撿回半條命!連喘氣都帶著血沫子!你們這些…這些…”
她氣得語無倫次,小臉漲得通紅,“這些當元帥的、當君王的、當天尊的…好意思在這裡拍桌子瞪眼,嚷嚷著讓他去拚命?!他是我夫君!不是你們打仗的刀!”
她越說越氣,猛地彎腰撿起地上那柄八荒劍,也不管劍鋒還沾著沃瑪和自己的血,“哐當”一聲橫在身前,劍尖對著地麵,姿態卻決絕:“要催命,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讓他歇口氣!就現在!立刻!馬上!”
滿堂死寂。烈九元帥張了張嘴,硬是把衝到嘴邊的軍令咽了回去,古銅色的臉皮難得泛起一絲尷尬的紅。
田信君王威嚴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玄霄子輕咳一聲,默默收起了虛空中的星圖。
沙風將軍和巴相宇對視一眼,默契地往後挪了半步。
“咳…”田信君王清了清嗓子,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他緩緩起身,明黃龍袍拂過染血的青磚,走到克清瑤麵前,竟微微俯身,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和:“星琪…不,清瑤姑娘。”
這一聲呼喚,帶著對五百年前皇家血脈的追認,更帶著長輩的包容。
“你說得對。”君王的目光掃過沃瑪虛弱卻清亮的眼,“是朕…是我們心急了。”
他直起身,環視眾人,聲音恢複帝王的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定調:“傳旨!著玄霄天尊、東溪夫人,不惜一切代價,助沃瑪調養恢複!烈九元帥統籌軍備,沙風、巴相宇整肅三軍,待封印破時,務求雷霆一擊!其餘人等…”
他目光落在克清瑤緊握的劍柄上,唇角微揚:“…即刻隨朕退出靜思堂!非召不得入內!讓這對…曆經劫波的小夫妻,好好說說話。”
“陛下聖明!”眾人如蒙大赦,齊齊躬身。烈九第一個大步流星往外走,沙風和巴相宇緊隨其後。玄霄子對東溪夫人點點頭,兩人也悄然退至外間,隻留下精純的守護結界無聲流轉。
偌大的靜思堂,瞬間隻剩下寒玉床上的兩人,以及…角落陰影裡,抱著錦緞包裹,如同石雕般沉默良久的克岸將軍。
腳步聲遠去,結界光華溫柔籠罩。克清瑤緊繃的身體這才鬆懈下來,八荒劍“當啷”掉在地上。她腿一軟,跪坐在床邊,伏在沃瑪胸口,聽著那微弱卻真實的心跳,後怕的淚水無聲滾落,洇濕了他單薄的衣襟。
“傻子…逞什麼強…剛醒才....”她哽咽著埋怨,手指卻小心翼翼避開他胸口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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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瑪費力地抬起手,指尖顫抖著拂過她淩亂的鬢發,聲音沙啞如礫石摩擦:“…總不能…真讓你…守寡…”
“呸呸呸!”克清瑤猛地抬頭,淚眼婆娑地捂住他的嘴,“再胡說八道,我…我咬你!”
陰影裡,一聲沉重的歎息響起。
克岸將軍一步步從角落走出,腳步踏在染血的磚石上,發出沉悶的回響。他走到寒玉床邊,高大的身軀投下陰影,目光複雜地落在沃瑪臉上。那目光裡,有審視,有掙紮,最終歸於一片沉沉的釋然。
他沉默著,解開了懷中緊抱的錦緞。層層包裹褪去,一團溫順卻又蘊含著毀滅性力量的紫色雷球顯露出來!正是沃瑪的雷霆本源!此刻它似乎感應到主人的氣息,發出低沉的嗡鳴,絲絲縷縷的電弧雀躍地跳躍著。
克岸將軍粗糙的大手托著那團足以毀滅城池的力量,如同托著一件易碎的瓷器。他看著沃瑪,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碾過:
“小子…這勞什子…還給你。”
他將那團紫色雷球,輕輕放到了沃瑪攤開的手掌上方寸許。
“轟——!!!”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聲沉悶的、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雷鳴在沃瑪體內炸響!靜思堂內陡然亮起刺目的紫光!無數細密的電弧從沃瑪新生的肌膚下迸射而出,瞬間爬滿全身!他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尊雷霆鑄就的神像!
劇痛讓他猛地弓起身,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嘶吼!克清瑤驚呼一聲,想撲上去卻被狂暴的電流彈開。
克岸將軍卻如山嶽般屹立不動,任由逸散的電流灼燒著他的護手鎧甲,發出滋滋聲響。
他死死盯著沃瑪,看著那少年在雷霆貫體的痛苦中掙紮,看著他新生的骨骼在電光中發出玉質的清鳴,看著他渙散的紫眸重新凝聚起深邃如淵、掌控萬雷的神光!
光芒漸斂。沃瑪劇烈喘息著,攤開的掌心上方,那團紫色雷球已消失不見,徹底融入他的身體。一股磅礴而內斂的威壓,開始從他周身緩緩彌漫開來。雖然依舊虛弱,但那本質,已截然不同!
克岸將軍緊繃的下頜線終於鬆動,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他伸出手,那布滿老繭、曾斬殺無數沃瑪寺廟惡魔的手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重重地拍了拍沃瑪的肩膀——沒有用罡氣,隻是純粹的、屬於父親的力道。
“好…好小子!”將軍的聲音有些發哽,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欣慰與認可,“這身板…扛揍!配得上我的女兒!”
他不再看兩人,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背影依舊挺拔如鬆,隻是那腳步,似乎輕快了許多。厚重的石門在他身後無聲合攏,隔絕了外間所有的喧囂與風雨。
靜思堂徹底安靜下來。隻有沃瑪略顯粗重的喘息,和克清瑤壓抑的抽泣聲。
沃瑪緩緩側過頭,看向跪坐在床邊、哭得像個花臉貓的少女。他費力地抬起手,指尖還跳躍著細小的電弧,輕輕擦去她臉頰的淚痕。電流帶來微麻的觸感,卻異常溫暖。
“彆哭…”他聲音依舊沙啞,卻多了一絲柔情,“你看…嶽父大人…都認我了…”
“誰…誰哭了!”克清瑤嘴硬,卻抓住他擦拭的手,緊緊貼在自己臉上,感受著那微弱電流帶來的奇異酥麻和真實溫度。她破涕為笑,帶著濃重的鼻音:“我那是…沙子迷眼了!”
她俯下身,像隻歸巢的倦鳥,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胸口的傷,將臉頰貼在他肩窩。那裡,新生肌膚下,隱隱有雷霆的脈動傳來,沉穩而有力。
沃瑪的手臂艱難卻堅定地環過她的腰肢,將她輕輕攏在懷裡。下巴抵著她柔軟的發頂,嗅著她發間淡淡的、屬於陽光和生命的氣息。
窗外,夕陽熔金,將最後的光輝潑灑在靜思堂染血的窗欞上。室內一片靜謐,唯有兩人交錯的呼吸聲,以及沃瑪體內那蟄伏的、等待重燃的浩瀚雷霆,在血脈深處發出低沉而充滿生機的共鳴。
風暴將至,但此刻,是屬於劫後餘生者的寧靜港灣。
沃瑪神廟深處,雷煞凶靈——不,現在應該稱之為“惡魔沃瑪”——正立於祭壇中央,腳下跪伏著四十九名黑袍祭司,他們的手腕鮮血淋漓,彙入祭壇魔紋。
“恭迎吾主——!”大祭司枯爪高舉,聲音狂熱。
祭壇之下,萬千信徒匍匐,他們的眼珠泛起詭紫,脖頸浮現噬魂引印記,與克清瑤的一模一樣!
惡魔沃瑪緩緩抬起利爪,暗紫雷霆在指尖躍動,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比奇……準備好迎接真正的末日了嗎?”
風雨欲來的比奇皇城究竟又會演繹出如何的傳奇,沃瑪這個傳說中的傳奇人物,又會在接下來的故事裡,有怎樣的精彩呢?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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