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玉珩僵住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肩頭那冰冷手掌傳來的力量,以及近在咫尺的、屬於狼族少女的獨特氣息——清冽如林間晨風,帶著草木的微澀,還有一絲難以形容的、仿佛月下孤狼般的野性味道。
這陌生的接觸讓他極其不適,渾身肌肉都繃緊了,屬於本能讓他想要掙脫,但對方那看似隨意一按的力量,竟讓他一時無法動彈!
更讓他心驚的是,心臟處那枚火焰符文,在對方手掌接觸的瞬間,竟然猛地一跳,一股灼熱感不受控製地沿著經脈湧向被按住的地方,仿佛在抗拒這冰冷的接觸!
銀爍·嵐影顯然也感受到了!她幽綠的瞳孔微微一縮,按住巴玉珩肩膀的手掌下意識地收緊了半分,指尖幾乎要嵌入他的皮肉!
她清晰地“感知”到了那股湧來的、源自對方血脈深處的灼熱力量!
那力量霸道而純粹,帶著一種古老生物的威壓,與她自身的妖力冰寒屬性截然相反,如同冰與火的碰撞,在她掌心下激蕩起細微的、隻有她能感覺到的能量漣漪!
她的目光瞬間變得更加銳利,如同探照燈般射向巴玉珩因劇痛和某種奇異悸動而微微扭曲的臉龐。
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巴玉珩甚至能看清她長而卷翹的銀色睫毛下,那幽綠瞳孔深處一閃而過的驚異與……更深沉的探究。
“汝體內……藏著什麼東西?”她幾乎是貼著他的耳廓,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和不容置疑的逼問。
那冰冷的氣息拂過他的耳際,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巴玉珩心頭巨震!
焚天斧的秘密,燼的存在,還有母親那諱莫如深的龍族血脈……
這些都是絕不能泄露的禁忌!
他猛地咬緊牙關,強壓下心臟處符文的躁動,眼神瞬間變得如同寒冰般冷冽,帶著他家族特有的意誌,毫不退縮地迎上銀爍·嵐影近在咫尺的、仿佛能看穿靈魂的幽綠眼眸。
“無可奉告!”他再次吐出這四個字,嘶啞的聲音裡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和一絲被逼到絕境的凶狠,仿佛一頭受傷的猛獸在守護最後的領地。
洞府內,熒光藤蔓無聲搖曳。士兵們都在專注療傷,無人注意到角落這無聲的激烈對峙。
一人一妖,一冷一熱,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
她冰冷的手掌按著他灼熱的肩膀。
他倔強的眼神刺入她幽深的綠瞳。
青木靈液的清涼氣息在兩人之間彌漫。
空氣中,冰與火的能量在無聲地角力、試探、交融。
時間仿佛凝固了。
銀爍·嵐影看著巴玉珩眼中那絕不妥協的狠厲光芒,感受著掌心下那股雖然被強行壓製卻依舊蠢蠢欲動的灼熱力量,以及對方身上那縷讓她血脈悸動的龍息……
她眼中的危險光芒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複雜難明的神色——有被頂撞的不悅,有對秘密的強烈好奇,還有一種……
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這種極致倔強和隱藏力量所吸引的異樣心緒。
她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巴玉珩一眼,仿佛要將這個滿身是傷、滿心戒備、卻又倔強得如同磐石般的人族將軍刻入腦海。
然後,她收回了按住他肩膀的手,也收回了那逼問的目光。
仿佛剛才的激烈對峙從未發生,她繼續低下頭,用蘸滿藥液的草莖,專注而利落地處理起他胸前的傷口。
隻是這一次,她的動作似乎……放緩了一絲?那冰冷的指尖偶爾劃過他滾燙的皮膚,帶來的觸感變得更加清晰而微妙。
巴玉珩緊繃的身體緩緩放鬆,但心臟依舊在胸腔裡狂跳不止,不知是因為劇痛,還是因為剛才那驚心動魄的近距離對峙,又或者……是因為肩頭殘留的冰冷觸感,和鼻尖縈繞不去的、屬於狼族少女的獨特冷香。
第一次的療傷,在無聲的冰火對峙與微妙的悸動中結束。
命運的絲線,在藥液的清涼與血脈的灼熱之間,悄然纏繞得更緊。洞府的熒光,默默見證著這段始於劍拔弩張、卻暗藏宿命牽引的初遇。
沃瑪森林青丘山深處,月華如銀綢般傾瀉在綴滿夜光苔蘚的洞府中。
空氣裡浮動著狐族特有的冷香與一絲尚未散儘的、令人麵紅耳赤的甜膩氣息。
風歌懶洋洋地陷在鋪滿柔軟雪狐皮的巨大石榻裡,指尖纏繞著月靈汐一縷散落在胸前的銀發,嘴角噙著饜足又傻氣的笑。他赤裸的上身肌肉線條流暢,肩頭還留著一圈新鮮的、小巧的牙印。
“汐兒……”他聲音沙啞,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情意,指尖不老實地滑過月靈汐光潔的脊背,試圖將那件薄如蟬翼、繡著流雲雷紋的紗衣再褪下些許,“這‘青丘朝露釀’的後勁兒……可比梅子露大多了……”
“啪!”
一聲清脆的拍打。月靈汐頭也不回,反手精準地拍開他作亂的手爪子,狐耳因羞惱而微微發顫,在月光下透出粉嫩的色澤。
她正對著洞壁上鑲嵌的冰晶鏡整理略顯淩亂的發髻,鏡中映出的容顏嬌豔欲滴,眼波流轉間媚意天成,卻又因這十幾日的初承雨露而帶著一絲難言的羞怯與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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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點呀!”她嗔道,聲音卻軟糯得毫無威懾力,“昨夜……昨夜還不夠你胡鬨的?再鬨,今日休想讓我給你梳頭!”她作勢要去拿那柄雷光繚繞的玉梳。
“彆彆彆!”風歌立刻投降,嬉皮笑臉地蹭過去,下巴擱在她光滑的肩窩,貪婪地嗅著她發間的冷香,“我家娘子梳的頭,那可是瑪法一絕!誰敢不讓梳,我跟誰急!”
他環住她纖細卻充滿力量的腰肢,滿足地歎息,“汐兒,有你在,這青丘山就是我的九天仙境……”
月靈汐被他蹭得癢,又被他直白的情話撩得心尖發燙,忍不住側過臉,在他臉頰上飛快地啄了一下,柔聲道:“又油嘴滑舌……誰是你娘子……”
“天地為證,日月可鑒!”風歌立刻挺直腰板,指向洞府穹頂垂落的、散發著柔和月華的熒光藤蔓,“都十幾天夫妻了嘛,你親口答應的!想賴賬?沒門!”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腕,上麵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由細碎銀狐毛與紫色雷光晶石編織而成的手鏈——狐族締結婚契的信物,隨即翻身將月靈汐壓在身下......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愛人:“快說,讓不讓我鬨!說!”
月靈汐看著風歌憋著氣的表情,臉頰更紅,心中卻盈滿甜蜜。
兩百年的孤寂修行,竟真在這個人族少年這裡找到了歸宿,她嬌羞的細語:“不要啦,剛才鬨完,又來啊....”
就在她剛想說什麼鬨前的親昵語言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