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沙風府內亂作一團,玄霄子剛罵完街,巴相宇和克岸焦頭爛額之際——
“轟隆隆——!!!”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浩瀚磅礴到極致的恐怖威壓,如同沉睡的太古巨神蘇醒,驟然自比奇城外升騰而起,瞬間籠罩了整個天地!
天空在刹那間黯淡無光,並非烏雲遮蔽,而是所有的光線仿佛都被那無形的威壓所吞噬、扭曲!
比奇城數百萬民眾在同一時刻感到心臟猛地一縮,仿佛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攥住,呼吸困難,靈魂戰栗!
緊接著,是風!並非尋常之風,而是如同來自九幽深處的咆哮!
狂風卷起漫天沙石,房屋搖動,樹木彎折,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風中更夾雜著億萬細碎的紫色電蛇,劈啪作響,將整個天地映照得一片紫蒙蒙,充滿了毀滅與神聖交織的詭異氣息!
恐怖的雷霆法則之力充斥每一寸空間,空氣變得粘稠沉重,所有人體內的能量運轉都變得滯澀無比!
“嗯??怎麼還有神怒?”玄霄子抬頭望去,掐起指頭開始演算天機。
這是淩駕於眾生之上的、純粹的神明之怒!
一個時辰前,驚蟄剛剛通過傳送陣抵達比奇城的那一刻。
他甚至來不及細細感受這座千年皇城的雄偉,所有的心神都係於一點——找到璃月!
強大的神識如同無形的潮水般瞬間鋪開,掠過繁華的街道、森嚴的府邸,焦急地搜尋著那個熟悉的氣息。
然而,他首先“看”到的,卻不是璃月本人,而是彌漫在整個城市的一種扭曲的興奮和惡意的騷動。無數嘈雜的意念湧入他的感知:
“快去看!將軍夫人遊街了!”
“嘖嘖,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扔她!這種不守婦道的賤人!”
驚蟄的心臟猛地一沉!循著那惡意最集中的方向,他的神識瞬間鎖定了城市的主乾道!
下一刻,他“看”到的景象,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刺穿了他的靈魂!
隻見一輛破舊的囚車,在無數亢奮民眾的簇擁或者說圍攻)下,正緩緩駛過比奇皇城那巍峨的城門,朝著無妄海的方向而去。
囚車中,那個他視若性命、刻入骨髓的身影,正無力地蜷縮著!
她黑色的勁裝破碎不堪,露出下麵交錯縱橫的、皮開肉綻的鞭痕!
原本絕美的容顏蒼白如紙,沾滿了汙穢的爛菜葉和腥臭的蛋液,發髻散亂,幾縷黑發被汗水與汙物黏在臉頰上!
最刺目的是她那雙手——十指紅腫變形,指尖還在微微滴著血,顯然是受了極重的拶指之刑!
無數人朝著她扔擲汙物,吐著口水,發出最惡毒的詛咒和嘲笑!
而她,隻是微微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劇烈顫抖著,仿佛已經麻木,又像是在用最後一絲尊嚴抵抗著這滅頂的羞辱。
“不——!!!”
驚蟄在內心發出無聲的咆哮!一股焚儘五臟六腑的暴怒和撕心裂肺的心疼瞬間將他吞沒!
他幾乎要不顧一切地衝過去,將那些螻蟻全都碾碎!將他的月兒緊緊護在懷裡!
但就在他即將失控的邊緣,他強大的戰鬥本能和殘存的理智強行拉住了他!
他看到了囚車周圍那些身穿精良鎧甲、殺氣騰騰的押送士兵,數量眾多,且顯然都是好手!
更遠處,比奇皇城高聳的城牆之上,符文閃爍,那傳承千年的護城大陣雖然未完全開啟,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而更重要的是——在他的神識範圍邊緣,他感知到了一股極其龐大、正在快速接近的能量波動!
一支規模驚人的軍隊,至少數萬人,正朝著比奇城方向而來,旌旗招展,殺氣衝天!
他並不知道這是沙巴克來救人的軍隊,下意識以為是比奇皇城調來維持秩序或加強守衛的軍隊)
以他目前尚未完全覺醒、隻是依靠裝備和部分本源力量的狀態,貿然衝上去,或許能殺光那些士兵,但絕對無法在皇城大陣和可能到來的大軍圍攻下,確保毫發無傷地救出月兒!
甚至可能激怒對方,導致月兒立刻被處死!
這個冷靜到殘酷的判斷,像一盆冰水澆熄了他立刻行動的衝動,卻點燃了更深的絕望和憤怒!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身影如同鬼魅般幾個起落,悄無聲息地潛行到通往無妄海必經之路旁的一棵參天古樹之巔,借助茂密的枝葉隱藏起來。
距離刑場還有一段距離,但他能清晰地看到下方發生的一切。
他死死盯著那輛緩慢移動的囚車,看著璃月受辱的模樣,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鮮血滲出卻渾然不覺。怒火、悲慟、愛意、以及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如同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心臟!他恨不得代她承受所有痛苦!
終於,囚車來到了無妄海邊。他看著她被粗暴地拖下囚車,塞進那個冰冷的、象征著最終恥辱的豬籠裡。
聽著行刑官冰冷的宣判,聽著周圍看客瘋狂的起哄,看著沙風那幾個妾室惡毒得意的嘴臉……驚蟄的理智正在一寸寸崩塌!體內的雷霆之力因為極致的情緒而開始不受控製地沸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