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魔女公主的前世剛和幽影的前世見麵。
銀白色的輕甲在峽穀特有的光線下流轉著淡淡輝光,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晶簇林立的小徑儘頭。
焰心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彈。
她低頭看著靜靜躺在手心裡的護符,冰藍色的晶片觸手生溫,那抹清冷的顏色,與他眼睛的顏色一模一樣。
她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誠地握緊護符,仿佛握著一件絕世珍寶,上麵似乎還殘留著他指尖的溫度。
心臟依舊在狂跳,卻不再是因為恐懼。
一種陌生而甜蜜的悸動,混合著巨大的感激、難以置信的驚喜,以及一絲絲難以言喻的羞澀,如同溫泉般汩汩湧出,瞬間淹沒了她。
她望著他消失的方向,臉頰紅得發燙,唇角卻忍不住微微向上翹起,形成一個羞澀而甜美的弧度。
風中似乎還隱約傳來他清冷的聲音,以及那令人安心的氣息。
這一次偶然的、驚險的初遇,如同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兩人心中都蕩開了層層疊疊的漣漪。
夜幕如天鵝絨般緩緩覆蓋了烈焰峽穀。
能量晶石自發亮起柔和的光芒,將精靈村落點綴得如同散落大地的星辰。
平民區的燈火相對稀疏,光芒溫暖卻略顯黯淡。
焰心坐在自家小屋窗邊的簡陋木凳上,指尖反複摩挲著那枚冰藍色的護符。
晶片內的雪花紋路在月光下緩緩流轉,觸感溫涼,卻仿佛帶著灼人的溫度,一直燙到她心裡去。
一下午了,她依舊無法完全平靜。
腦海中反複回放著白天的驚險一幕,以及那雙冰藍色的、清冷又似乎藏著一絲關切的眼眸。
“炎爍大人……”她無意識地低喃出聲,隨即像是被自己嚇到,慌忙捂住嘴,臉頰再次飛起紅霞。
她將護符緊緊貼在胸口,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因為那個名字而加速跳動。
一種混合著甜蜜、惶恐、自卑和巨大驚喜的複雜情緒在她心中翻湧。
他救了她,還給了她如此珍貴的護符……這代表了什麼?難道……
一個荒謬又令人怦然心動的念頭剛剛萌芽,就被現實的冷風吹散。
“心兒,聽說你今天在礦脈遇到了意外?”母親溫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她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菌湯走進來,身上還帶著織機上火焰絨線的淡淡焦香。
焰心猛地回過神,下意識地將握著護符的手藏到身後,有些慌亂地點頭:“嗯…嗯!不過沒事了,阿姆,有位大人剛好路過,救了我。”
母親將湯碗放在桌上,目光敏銳地落在女兒藏起來的手和緋紅的臉上。
她輕輕歎了口氣,坐在女兒身邊,溫柔卻堅定地拉過她的手,看到了那枚一看就絕非平民所能擁有的精致護符。
母親的眼神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這是……那位救你的大人給的?”她的聲音壓低了,帶著緊張。
焰心怯怯地點了點頭,試圖解釋:“他說……戴著這個,下次遇到危險可以求救……”
“心兒,”母親打斷她,語氣沉重起來,“救你是恩情,我們銘記於心。但這護符……尤其是貴族大人的貼身之物,不該我們收下。”
她頓了頓,眼中滿是擔憂,“你忘了三年前隔壁莉莉絲一家的事了嗎?”
焰心的臉色白了白。她怎麼會忘。活潑美麗的莉莉絲姐姐,隻是因為在她服務的貴族宴會上,給那位年輕英俊的少爺獻上了一支象征祝福的火焰花。
第二天,她全家就被以“企圖攀附貴族,行為不端”的罪名,剝奪了原有的工作,被遠遠打發到了環境最惡劣的邊境礦場,至今音訊全無。
曾經的歡聲笑語被恐懼和沉默取代,那件事給整個平民區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那位大人……他不一樣……”焰心試圖爭辯,聲音卻微弱下去。
她想起炎爍清冷的眼神,遞過護符時不容拒絕的語氣,還有那句“安全第一”……她潛意識裡覺得,他和那些高高在上、視平民如草芥的貴族不一樣。
“傻孩子,”母親心疼地撫摸著她的頭發,語氣悲涼,“在他們眼裡,我們和路邊的晶石、會發光的苔藆沒有什麼不同。喜歡時或許覺得新鮮有趣,但一旦覺得礙事或者逾矩,碾碎我們甚至不需要理由。”
她看著那枚護符,像是看著一個隨時會引爆的危險源,“貴族和平民之間,有著比峽穀最深裂隙還要深的鴻溝。這護符,是恩賜,也可能是災禍的開端。聽阿姆的話,找個機會,好好感謝大人,然後……把它還回去。”
焰心咬著下唇,沒有說話,隻是將護符握得更緊。
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微弱地反抗:不是的,他不是那樣的人……可是母親的話像冰冷的泉水,澆熄了她剛剛燃起的、不切實際的幻想火花。現實的重壓,讓她感到一陣窒息般的難過。
與此同時,貴族區。
與平民區的質樸截然不同,這裡的樹屋皆由巨大的溫暖岩石、發光木材和能量晶體巧妙構築而成,華美非凡,與自然環境完美融合,卻又處處彰顯著地位與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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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那株晶石樹上,一座視野極佳的華美樹屋內。
炎爍剛結束晚間的修煉,衝了個澡,換上了一身舒適的銀絲便袍。
他站在窗邊,望著峽穀下方平民區星星點點的燈火,手中無意識地摩挲著一塊溫熱的修煉晶石。
白天那個平民少女驚慌又清澈的眼神,總是不經意地闖入他的腦海。
她摔倒時的樣子很狼狽,但那雙眼睛……像是受驚的小鹿,純粹得驚人,裡麵盛滿了最直白的恐懼和感激,沒有絲毫他慣常見到的諂媚或敬畏。
還有她後來臉紅無措、絞著衣角的模樣……
他冰藍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微光。
給出護符的舉動,確實有些衝動,不符合他一貫冷靜克製的作風。
隻是當時看著她那副後怕又可憐兮兮的樣子,想到那片礦脈確實不安全,那句話便脫口而出了。
“隻是確保領地內子民的安全,減少不必要的傷亡,是職責所在。”
他對自己如是說,試圖將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從腦海裡揮去。
但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將護符塞進她手心時,那短暫觸碰到的、細膩而微顫的觸感。
就在這時,房門被不輕不重地敲響了。
不等他回應,門被推開,他的叔父,炎昊,大步走了進來。
炎昊同樣擁有一頭銀發,但眼神銳利如鷹,麵容嚴肅,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