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驚蟄從沉睡中醒來,尚未完全睜眼,便感覺到身邊不同以往的溫暖與馨香。
他微微側頭,隻見恩琪已穿戴整齊,正坐在床沿,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見他醒來,臉上立刻綻開一抹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的笑容。
“夫君,你醒了?”她的聲音比往常更加柔婉,帶著一絲初為人婦的嬌羞與滿足。
“嗯,什麼時辰了?”驚蟄揉了揉眼睛,剛想坐起身,卻被恩琪輕輕按住了肩膀。
“夫君彆動,再躺會兒。”
恩琪說著,轉身從旁邊的矮幾上端來一個溫熱的銀盆,裡麵盛著清水,旁邊搭著柔軟的棉巾。“妾身伺候夫君淨麵。”
驚蟄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恩琪已經擰乾了毛巾,動作輕柔地為他擦拭臉頰。
那小心翼翼、專注認真的模樣,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溫熱的毛巾拂過皮膚,帶來舒適的暖意,也帶來一種奇異的、被精心嗬護的感覺。驚蟄心中莫名一暖,這種待遇,他可是頭一遭享受,即便是璃月,也多是彼此照顧,未曾如此……呃,“無微不至”。
淨麵完畢,恩琪又端來一杯溫熱的漱口水,伺候他漱口。
接著,是一碟精致小巧、還冒著熱氣的點心和一碗熬得香糯的米粥。
驚蟄確實餓了,伸手就想拿點心,卻被恩琪輕輕拍開了手。
“夫君~”恩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卻滿是笑意,“讓妾身來。”
說罷,她拈起一塊小巧的點心,輕輕吹了吹,然後遞到驚蟄嘴邊,眼神期待地看著他。
驚蟄看著眼前這架勢,又是好笑又是感動。
他張口接過點心,咀嚼著,甜糯的味道在口中化開,卻遠不及心中那份被珍視的甜意。
他想起昨夜恩琪提到的“母親家教”,看來這位素未謀麵的嶽母,將女兒教導得真是……頗具古風,而且這執行力,在新婚第二日就展現得淋漓儘致。
他就這樣,在恩琪“不許動手”的溫柔命令下,被她一口點心、一勺粥地喂完了早餐。
整個過程,恩琪的眼睛幾乎沒離開過他,嘴角始終噙著滿足而幸福的微笑。
驚蟄心中感歎,這成了親的恩琪,果然與之前那個含蓄溫順的少女判若兩人,這份熱情和“寵夫”的勁頭,簡直比淩美還要直白外放。
用完早餐,恩琪細心地為他整理好衣袍,然後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緊緊挽住了他的胳膊,整個人幾乎要貼在他身上。
“夫君,我們出去吧?大家該等急了。”她仰起臉,笑靨如花。
驚蟄看著她這副全然依賴、恨不得變成掛件的模樣,心中一片柔軟,點了點頭:“好。”
當驚蟄和恩琪以這種“連體嬰”般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麵前時,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正在互相打趣的夜無憂和周秋燕張大了嘴巴;優雅品茶的璃月動作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為了然的笑意;正在努力跟一個肉包子“搏鬥”的敖子諾差點噎住;就連一向清冷的幽影和紫綰,都投來了詫異的目光。
而剛剛跑進來、正準備像往常一樣撲向驚蟄的淩美,看到這一幕,腳步猛地刹住,紫羅蘭色的眸子瞬間瞪圓了,小嘴撅得能掛上個油瓶,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和“那我呢”。
風天嘯更是直接怪叫起來:“哇!恩琪姐,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恩琪麵對眾人驚愕的目光,非但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反而將驚蟄的胳膊挽得更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理直氣壯地說:“怎麼了?我伺候自己夫君,有什麼不對嗎?”
那語氣,那姿態,活脫脫一個宣告主權、沉浸在甜蜜中的小妻子。
驚蟄被眾人看得有些尷尬,輕咳一聲,試圖緩解氣氛:“嗯……大家都起了?用過早膳了嗎?”
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顯然都不在早膳上。
淩美終於忍不住,沒有說話,但是那眼神分明是:“你!你放手!驚蟄昨天答應今天陪我的!”
恩琪卻毫不示弱,雖然語氣依舊溫柔,但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淩美公主,夫君自然是大家的夫君,但此刻,他是我的夫君。今日,還請公主見諒。”
兩個少女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仿佛有無形的火花劈啪作響。
璃月見狀,連忙微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爭這一時半刻。驚蟄,既然大家都到齊了,不如商議一下今日的行程?太子殿下或許稍後會來。”
驚蟄感激地看了璃月一眼,順勢道:“月兒說的是。我們先商議正事。”他試圖不動聲色地將胳膊從恩琪的懷抱中抽出來一點,卻被恩琪更緊地抱住,還收到了一個“你敢鬆開試試”的嬌嗔眼神。
驚蟄:“……”得,這位新晉的四夫人按實質順序),看來是要將“寵夫狂妻”和“黏人精”的人設進行到底了。
眾人看著驚蟄那副既享受又無奈、被恩琪牢牢“挾持”的模樣,想笑又不敢大笑,氣氛一時間變得十分微妙而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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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詳細規劃——途經哪些繁華城鎮、需要穿越哪些險惡的魔族領地、又會欣賞到何等壯麗的自然風光——對於此刻的驚蟄和恩琪來說,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恩琪仿佛一夜之間被換了魂,從那個溫婉順從、說話都細聲細氣的少女,徹底變成了一個領地意識極強的“護夫惡霸”,活像一隻生怕主人被搶走的二哈犬,緊緊黏在驚蟄身邊。
就連敖子諾想湊近和驚蟄說句話,商量一下蓮月劍法的事,都被恩琪一個“凶巴巴”的白眼瞪了回去。敖子諾哭笑不得,隻好摸摸鼻子退開,嘴裡嘀咕:“好好好,你的你的,都是你的……”
太子看著這情形,也是無奈地直撓頭,原本設想中的團隊討論根本無法進行。最終,大家隻好帶著一種“行吧行吧,隨她去吧”的寬容心態,踏上了前往龍源峽穀的旅程。
出發時,恩琪堅決要求與驚蟄共乘一騎,或者至少並馬而行,且不允許任何人尤其是雌性生物)靠近驚蟄三丈之內,否則她就……嗯,雖然不會真的放神獸,但那幽怨又警惕的眼神足以讓人退避三舍。
眾人相視苦笑,最終還是璃月發話:“罷了,恩琪妹妹昨日才與夫君真正成禮,心情激動些也是常情。這一路,大家就多擔待些,隨她心意吧。”
有了大夫人定調,大家自然無話可說。敖子諾更是主動拉走了氣得鼓鼓囊囊、隨時想衝過去“理論”的淩美,低聲哄著:“走走走,子諾姐姐帶你騎快馬,咱們去前麵探路!”
太子曆古峰見狀,眼睛一亮,這可是個絕佳的機會!他立刻驅馬湊到有些拘謹的雷瑩身邊,開始了他持之以恒的獻殷勤大業,一路上指著山河景色,講述人族傳說,努力打動少女的芳心。
另一邊,風天嘯和敖子諾並轡而行,兩人嘀嘀咕咕。風天嘯一臉得意:“子諾姐姐,你想學我的蓮月劍法?這可是我風家不傳之秘!除非……你拿屠龍刀法來換!”
敖子諾琥珀色的龍眸一瞪:“小屁孩,想得美!屠龍刀法乃龍族絕學!不過……我可以教你幾招實用的龍族發力技巧,換你的蓮月劍法開篇幾式怎麼樣?”
“成交!”風天嘯眼睛放光。
而隊伍中段,夜無憂的表現更是反常。他幾乎寸步不離地圍著周秋燕轉悠,端茶遞水,噓寒問暖,那殷勤勁兒比熱戀時還過分。周秋燕則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時而嬌嗔地推開他,時而又忍不住抿嘴偷笑。
這異常終於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在眾人主要是璃月)的追問下,夜無憂才撓著頭,嘿嘿傻笑著宣布:“那個……好像……秋燕她……可能有喜了!”
“什麼?!”
眾人頓時炸開了鍋,紛紛圍上來道喜。但喜悅之餘,又有些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