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炎洞穴內。
氣氛瞬間從期盼的蘇醒跌入了冰點,隨即又被驚蟄那石破天驚的自我介紹引爆,變得無比尷尬和詭異!
夜無憂被那記本能的抗拒火環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撞到牆上,他齜牙咧嘴地揉著胸口,哭笑不得:“我……我去!老大,哦不,驚蟄兄弟,你這剛醒,下手……哦不,下環能不能輕點!”
因為他剛去攙扶驚蟄,被驚蟄一個抗拒火環推開,驚蟄看這個道士的笑,壞壞的。
此刻驚蟄則像一隻受驚的小獸,蜷縮在玉床的角落,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隻露出一雙充滿恐懼和警惕的紫色眼眸,帶著哭腔喊道:“你們到底是誰?我爸爸媽媽呢?!我要回家!!!”
璃月看著夫君這副全然陌生的模樣,心如刀絞,但她強忍著淚水,一手下意識地護住自己微隆的小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儘可能的溫柔安撫:
“驚蟄,你彆怕,你看,我們沒有惡意。你受傷了,剛剛才好一些。你告訴我們,你父母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我們幫你去找他們,好不好?”
她試圖用尋找父母來安撫他,讓他放下戒心。
“我父母?”
驚蟄眨了眨迷茫的眼睛,似乎被這個問題吸引了注意力,暫時忘記了害怕。
他歪著頭,努力在空白的記憶裡搜索,完全忘了父親沃瑪曾經千叮萬囑讓他千萬不能在外麵隨便說出自己名字的告誡。
他帶著一絲屬於少年的、試圖用家世壯膽的語氣,張口就道:“我父親叫沃瑪!他可厲害了,以前是……是當過教主的人!”
“我母親叫克清瑤!”
說到母親,他語氣裡帶上了驕傲,“我母親家更了不得!我姥爺可是比奇皇城的大將軍,克岸大將軍!”
他似乎覺得還不夠,又努力回想母親平時念叨的,補充了一句重磅炸彈:“克岸大將軍可是烈九戰神的五弟!是結拜的生死兄弟!你們……你們彆欺負我!!!”
他話音落下,仿佛按下了靜音鍵。
整個房間,連同門外偷聽的所有人,瞬間陷入了一種死寂般的沉默。
齊忠孝瞳孔地震,嘴巴微張,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事情,暗思:“沃…沃瑪?那個曾經的沃瑪教主?克清瑤?克岸的女兒?這……這小子是沃瑪和克清瑤的兒子?這個被雷神神格選中的轉世之身,居然是……是那個魔頭的血脈?”
少卿絕美的容顏上寫滿了震驚與錯愕,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她心亂了:“天啊……沃瑪教主……克岸將軍的女兒……這……這孩子的身世……”
她看向女兒璃月,眼中充滿了擔憂和詢問。
璃月臉色也是瞬間一白,她當然知道沃瑪和克清瑤的事,更知道這其中牽扯的恩怨情仇有多複雜。
她萬萬沒想到,驚蟄失憶後,第一個爆出的竟是如此驚人的身世!
她看著驚蟄那副“我爹我姥爺很厲害你們怕不怕”的幼稚模樣,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銀靈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心裡開始琢磨:“沃…沃瑪的兒子?還是和克岸將軍的女兒?我去!這……這關係……這輩分”
他感覺自己那梳理得清清楚楚的輩分關係再次麵臨崩潰的危險。
門外的夜無憂、周秋燕、幽影、紫綰等人也是麵麵相覷,一臉懵逼。
他們雖然對沃瑪教主和克岸將軍的往事知道得不甚詳細,但“沃瑪教主”這個名字,在瑪法大陸可是代表著一段黑暗與混亂的曆史!而“克岸將軍”則是如雷貫耳的比奇英雄!
“這兩位……是怎麼成為親家的?還生下了……雷神轉世?”
敖子諾、萬芳、恩琪、淩美幾位夫人也是神色各異,她們或知曉部分內情,或完全陌生,但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身世揭秘驚呆了。
驚蟄看著眼前這群“陌生人”臉上精彩紛呈、如同打翻了調色盤般的表情,更加害怕了,把自己往角落裡又縮了縮,帶著哭音小聲嘟囔:“你……你們怎麼了?我……我說錯什麼了嗎?我父親母親……他們很厲害的……”
璃月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努力維持著臉上的溫柔,柔聲道:“沒……沒說錯。驚蟄,你父親母親……我們都知道,他們……都很了不起。”
她頓了頓,看著驚蟄那純淨又無助的眼神,心中一片柔軟,“你先好好休息,彆怕,這裡沒有人會欺負你。我們……我們會幫你找到他們的,好嗎?”
她現在隻能先安撫住失憶的驚蟄,至於這背後牽扯出的巨大秘密和複雜關係,恐怕需要從長計議了。
雷炎洞穴,再次因為驚蟄,陷入了一種更加離奇和微妙的氛圍之中。
就在璃月柔聲安撫著受驚小獸般的驚蟄時,齊忠孝和少卿這對“年輕”的爹娘,已經悄無聲息地退到了房間角落。
兩人腦袋湊在一起,開始了急速且無聲的意念交流。
眼神和微表情足以表達一切!
齊忠孝眼神瘋狂示意,手指頭在袖子裡掐算:“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你捋捋這關係!烈九是我親妹妹的兒子,就是我親侄子!克岸那小子見了我要恭恭敬敬喊一聲舅舅的!那克清瑤是克岸的女兒,得叫我舅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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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冰雪聰明的腦子此刻也亂成了麻,眼神回應:“然後呢?驚蟄是克清瑤的兒子!那他本該是我們的重孫輩?”
齊忠孝一臉崩潰:“可現在!他娶了我們的女兒月兒!他跟克岸成了平輩吧?他是克清瑤……對吧?但克清瑤是驚蟄母親和我們……我們憑空成了平輩?那和我成了平輩和他父親克岸???這……這叫什麼事兒啊!”
少卿扶額,感覺有點暈悄聲道:“彆……彆算了夫君!我頭好痛!這關係比雪域最複雜的冰晶陣法還要亂上一萬倍!倫理的泥石流啊這是!”
齊忠孝當機立斷,眼神堅定:“少卿此地絕不宜久留!再看下去,我怕我的劍心都要被這亂七八糟的輩分給攪碎了!孩子人沒事就好,記憶……慢慢找吧!這渾水,咱們老兩口還是彆蹚了!”
少卿深以為然,連連點頭:“對對對!走!立刻就走!再看一眼我那“重孫女婿”兼“女婿”,我怕我會忍不住想拔劍清理門戶……哦不,是清理輩分!”
兩人達成共識,瞬間恢複了世外高人的淡定模樣。
齊忠孝輕咳一聲,走上前,儘量不去看床上那個還在懵懂狀態的“女婿兼重孫輩”,從袖中取出一個通體赤紅、仿佛有火焰在其中流動、散發著強大火係靈力波動的鐲子,遞給了璃月。
“月兒,”齊忠孝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這個逆火手鐲,是為父所得的一件小玩意兒,對火係、雷係修行者頗有裨益,留著給……給他當見麵禮物吧。”
他終究還是沒敢直接說“給我女婿”或者“給我重孫女婿”。
少卿也上前,慈愛地摸了摸女兒的頭發,又看了一眼驚蟄,眼神複雜,最終化作一聲輕歎:“月兒,好好照顧自己,也……照顧好他。凡事……順其自然,莫要強求。”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既是說傷勢,也暗指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