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巴克的夜晚,終於迎來了久違的寧靜。
魔劫之後的星空顯得格外澄澈,月光如水銀般灑落在修複中的城牆上,也透過雕花木窗,灑進城主府溫暖的內室。
離歌卸下了一日的疲憊與沉痛,輕輕擁著星澈,坐在窗邊的軟榻上。
鼻尖縈繞著星澈發間淡淡的清香,混合著她身上特有的、令人心安的清新。
“澈兒,我好想你。”他低下頭,吻了吻星澈光潔的額頭,隨即尋到了那兩片柔軟溫潤的唇瓣。
“夫君,澈兒也想你,抱緊我。”星澈溫柔地回應著,纖細的手臂環住離歌堅實的腰背,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
唇分時,兩人氣息都有些微亂。
離歌眼眸中燃著欲火,他手指輕輕摩挲著星澈細膩的臉頰,聲音低沉而沙啞:“澈兒,這幾日……苦了你了。”
星澈臉頰緋紅,琥珀色的眼眸中漾著水光,輕輕搖頭:“能守在夫君身邊,能幫上忙,澈兒不苦。我要你...”
她說著,開始替離歌解開內衫的係帶。
“嗯!”離歌喉結滾動,俯身欲再次吻下,手也探向星澈腰間的衣帶……
就在這溫情繾綣、一觸即發的時刻——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清晰的、帶著急切的叩門聲,伴隨著家將壓低的稟報:“城主!諾瑪教主派了心腹使者前來,說有萬分緊急的密事,必須立刻麵見城主!”
離歌動作猛地一僵,眼中閃過一絲被打斷的懊惱和不耐。
但“諾瑪教主”和“萬分緊急的密事”這幾個字讓他迅速冷靜下來:“諾瑪?他此刻派人來……”
他眉頭蹙起,意識到定然是出了大事。
星澈臉上的紅暈未退,眼中也閃過一絲失落,但她立刻恢複了理智,輕輕推了推離歌,柔聲道:“夫君,正事要緊。諾瑪教主此刻派人,定有緣由。”
離歌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體內的躁動,歉意地看了星澈一眼,在她唇上又輕啄了一下:“等我回來繼續。”
他迅速整理好剛剛被解開的衣襟,大步流星地走向門外。
星澈看著夫君離去的背影,輕輕拉好自己被解鬆的衣帶,臉上露出一抹混合著羞澀與擔憂的複雜神情。
城主府大殿,燈火通明。
一名風塵仆仆、身著諾瑪教派特有暗紋服飾的使者正焦急地等候著。
見到離歌到來,他立刻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封用特殊魔法封印的密信。
“城主!教主命屬下務必親手將此信交予您!事關重大,這是他查明的真相!”
離歌心中一震,接過密信,破除了上麵的封印。
展開信紙,上麵由諾瑪教主親筆書寫的、簡潔卻如同驚雷般的文字。
越是往下看,離歌的臉色就越是陰沉,周身那壓抑的殺氣不受控製地彌漫開來,讓整個大殿的溫度都仿佛驟降了幾分!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卻足以顛覆整個比奇皇朝的格局:
已查明,先帝田信,二月前並非病逝,實乃遇刺!凶手極其狡猾狠毒,連續刺殺兩次,致使先帝無法憑借婚姻複活之規則生還!
而策劃並主導此次弑君之舉的,不是彆人,正是……當今已登基的新任君王,田信之子——田達康!
“轟——!”
離歌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石柱上!
田信!那個勵精圖治、愛民如子、對他離歌有知遇之恩、將魔龍城、沙巴克甚至新建的綠洲城兵權都放心交予他手的仁德君王!
竟然是死於非命!而且還是被他自己的親生兒子,為了那至尊皇位,以如此卑劣殘忍的手段弑殺!
一股無法形容的憤怒、悲痛與冰冷的殺意,在離歌胸中翻騰洶湧!
他想起田信陛下昔日對他的信任與關懷,想起陛下為瑪法百姓殫精竭慮的身影,再想到那個如今坐在龍椅上、道貌岸然的弑父之徒……
“田、達、康!”離歌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瞳孔中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怒火。
他一直以為君王是積勞成疾,正常更替,雖然悲痛,卻也接受了現實。
萬萬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不堪!這不僅僅是皇室的醜聞,更是對忠臣信念的踐踏,是對整個瑪法世界秩序的公然挑釁!
“我,離歌,作為手握重兵、深受先帝厚恩的盟重兵馬大都督,沙巴克城主,此事……絕不能就此罷休!”
那封密信被他緊緊攥在手中,仿佛有千鈞之重。
諾瑪教主的使者早已悄然退下,空曠的大殿內隻剩下離歌一人,被巨大的憤怒與沉重的責任感所包裹。
時間一點點過去,離歌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
“該如何做?直接起兵清君側?證據是否充分?是否會引發更大的動蕩,讓剛剛經曆魔劫的百姓再陷戰火?”
就在他心緒紛亂如麻之際,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傳來。
身著月白寢衣的星澈,端著一碗溫熱的安神茶,悄然走了進來。她看到離歌那副前所未有的凝重模樣,心中便是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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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她將茶盞輕輕放在案幾上,走到離歌身邊,柔聲問道,“可是諾瑪教主那邊……出了什麼大事?”
離歌抬起頭,看著星澈那雙充滿擔憂的清澈眼眸,沉重地歎了口氣。
他沒有隱瞞,將密信的內容,低聲告知了星澈。
出乎離歌意料的是,星澈在聽聞這石破天驚的弑父秘聞後,最初的震驚過後,絕美的臉上非但沒有更加憂慮,反而……緩緩露出了一絲了然的、甚至帶著點冷意的微笑。
“原來如此呀……夫君彆愁,澈兒在呢!”
星澈輕聲自語,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我一直在疑惑,新君登基後,為何看似勤政,卻總在一些關鍵政令上顯得優柔寡斷,甚至暗中掣肘對魔劫受損地區的援助……若他心中無鬼,何至於此?”
她看向離歌,語氣變得冷靜而清晰:“夫君,此事雖驚天動地,但對我們而言,或許……並非完全是壞事,看似我們成了眾矢之的,其實不然。”
離歌一怔:“澈兒,此言何意?”
星澈分析道:“第一,我們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敵在明,我在暗。新君不知我們已經知曉他的秘密,這便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第二,弑父篡位,天地不容。此事一旦公之於眾,無需我們動手,朝野上下忠於先帝的舊臣、天下有識之士,乃至天道規則,都會站在我們這一邊。我們並非造反,而是……撥亂反正,清君側,正朝綱!”
“第三,”星澈目光灼灼,“夫君你手握重兵,深得軍心民心,更是先帝欽點的托孤重臣意指兵權委任)。於公於私,你都有責任,也有能力,去揭開這個真相,還先帝一個公道!”
聽著星澈條理清晰的分析,離歌心中的迷茫與躁動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靜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