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斯城的天空驟然暗了下來。街上的行人紛紛駐足抬頭,隻見百餘道銀白流光劃破天際——那是生著月光羽翼的六階天翼獨角獸,每一隻的螺旋獨角都纏繞著刺目雷光。它們如一片雷雲般壓向城主府,羽翼掀起的罡風卷得街邊招牌作響。守衛剛想喝斥,卻在看清來人的瞬間膝蓋發軟。那些端坐在獨角獸背上的身影,每一個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他兩股戰戰,幾乎要跪倒在地:各、各位大人......有、有何吩......叫你們城主滾出來。為首的銀甲騎士甚至沒有正眼看他,聲音冷得像冰原上的寒風。守衛連滾帶爬地衝進府內。不多時,肥胖的莫迪城主踉蹌著跑出來,錦袍的腰帶都沒係好。他抬頭望著遮天蔽日的天翼獨角獸群,喉結劇烈滾動——在天宇大陸,能出動如此陣容的,唯有那個淩駕於皇權之上的龐然大物。
大、大人......莫迪的胖臉上擠出諂笑,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不知有何事...是小人能效勞的。銀甲騎士先是掏出一張畫卷丟給莫迪,“上麵的人你見過嗎!莫迪城主肥胖的手指顫抖著展開畫卷,當看清畫中金發少年的麵容時,瞳孔驟然收縮——這不正是四個月前在城主府的那位囂張少爺嗎?見、見過...他喉結滾動,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這位公子四月前曾駕臨寒舍...銀甲騎士的指節在佩劍上敲出危險的節奏:說詳細。莫迪慌忙用袖子擦了擦汗,將黃毛少年如何帶著大隊人馬離去的經過詳細說出。說到最後,他偷瞄著騎士的臉色,諂媚地補充道:小人當時可是以最高規格接待的公子...他在城中可曾與人結怨?騎士突然打斷。莫迪一愣,心中暗想:你們教廷的人不欺負彆人就謝天謝地了,誰敢招惹?臉上卻堆滿笑容:沒有沒有。公子人很好相處,不跟任何人起仇怨。騎士冷笑一聲,突然豎起三根裹著鐵甲的手指,每一根都像判官的令簽:
第一,即刻封鎖全城,連隻老鼠都不準放出去!第二,徹查四個月內所有新入城者,寧可錯抓,不可放過一個!第三...他俯身在莫迪耳邊低語,聲音讓胖城主瞬間麵無血色,準備一百人,我要獻祭用,立刻去辦,明天一早我要人。莫迪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銀甲騎士又補充一句,立刻按最高規格接待我們。
幽暗的密室中,燭火將幾道人影扭曲地投在石牆上。莫迪城主肥胖的身軀深陷在太師椅中,臉上的橫肉在跳動火光下顯得格外陰沉。大人,首席謀士林淵將茶盞重重一放,青瓷底在檀木桌上磕出清脆的響聲,教廷此番行事,簡直欺人太甚!他們有何權力在我黑岩國境內發號施令?他瘦削的手指捏得發白,這幾日頓頓珍饈美饌供著,他們連正眼都不瞧我們一眼,像狗一樣的指揮我們,太可氣了!幾位謀士紛紛附和,年邁的財政官更是氣得胡須直顫:今晚他們竟要求提供百年雪參熬湯沐浴!這、這簡直是......夠了!莫迪突然拍案,案上茶盞裡的水紋劇烈晃動,你們當本官不惱?他掏出手帕擦拭著油光滿麵的臉,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教廷勢力龐大,我們實在得罪不起。曆來如此,他們殺我們就像殺雞一樣簡單。國王那裡最多也隻是嘴上形式上抗議幾句,然後就不了了之。教廷都在各國富裕的大城市建教堂收稅,各大帝國,國家一樣不是忍氣吞聲,敢怒不敢言。何況我們這些螻蟻,這些事就不要再提了。我找你們來,主要是看看怎麼把三件事辦好。”首席謀士林淵再次開口道:“其實前三件事,我們上敷衍一下就行。不能認真去辦,否則被國王知道,我們可就麻煩了。國王也是有底線的。無論我們怎麼招待教廷的人,國王都不會說什麼。但如果用國家的力量為教廷辦事,國王收拾不了教廷,可收拾我們卻易如反掌。”莫迪哀歎道:“這世道混得太憋屈了。”林淵也感歎道:“沒辦法呀,明麵上國家不敢反抗教廷,暗地裡各國都在聯盟抵抗教廷。神權和皇權的較量由來已久,不死不休。”莫迪說道:“說說你的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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