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向窗外眺望,暮色中隱約可見城防軍的旗幟。老蘇啊,他聲音低沉,這些年科斯城能維持太平,全因王統領這根定海神針。指尖輕叩桌麵,你道那些兵痞為何不敢太過分?還不是忌憚這位鐵麵統領。茶湯在盞中微微晃動,映出二叔肅穆的麵容:去年寒冬,他變賣家傳寶劍,就為給陣亡士卒的遺孀置辦冬衣。那次魔獸來襲,王統領不是衝在最前麵,這樣的人...盞底與石桌相觸,發出清越的聲,若不得善報,這世道還有何公道可言,我想讓這世道,好人該有個好報。聽到這,蘇掌管一把推開錢袋:老友,這錢我不能收!在二叔詫異的目光中,他挺直了腰板,這門親事,我應了。至於聘禮...蘇掌櫃轉頭望向窗外,隻見王明遠正小心翼翼地為蘇姑娘拂去落在肩頭的花瓣,少女低頭淺笑,眼波流轉間儘是柔情。他不由得輕歎一聲:罷了,就讓明遠那孩子,用真心來抵這聘禮吧。二叔聞言,朝老友豎起大拇指,眼中閃過讚許之色:好!老蘇果然通透。說著又將那袋金幣往蘇掌櫃麵前推了推。蘇掌櫃麵露疑惑:老友,這是何意?這可不是聘禮,二叔撫須笑道,眼角堆起細紋,是給我未來侄女婿的紅包。到時候彆忘了給我發喜帖啊!你呀!你呀!蘇掌櫃哈哈大笑,重重拍著二叔的肩膀,眼眶卻有些發紅。
蘇掌櫃吩咐下人:去請小姐和王公子過來。不多時,回廊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一位身著淡青羅裙的少女款款而來,發間一支白玉簪映著晚霞,身材勻稱,五官精致的確是個美人。她身後跟著個挺拔的年輕人,劍眉入鬢,雖穿著半舊的靛藍長衫,卻掩不住一身英武之氣。蘇小姐輕移蓮步而來,身後跟著局促不安的王明遠。龍叔好,父親好。蘇小姐盈盈一禮,聲音如清泉叮咚,喚女兒有何事?王明遠緊張地行禮:伯、伯父好...聲音發虛,眼神飄忽,生怕被問起聘禮之事——他兜裡連一個金幣都掏不出來。蘇掌櫃捋須微笑:明遠啊,這位是龍記藥鋪的龍掌櫃。王明遠連忙又向二叔行禮。二叔含笑點頭,隻見這年輕人劍眉星目,雖衣衫簡樸卻自帶一股正氣。來,給龍掌櫃敬杯茶。蘇掌櫃突然說道。王明遠雖不明就裡,還是恭敬地斟茶奉上。二叔接過青瓷茶盞,慢飲兩口,茶香在唇齒間漫開。你要好好謝過龍掌櫃。蘇掌櫃突然拍案道,今日他是特地來給你保媒的!你們的婚事,我準了!說著將那一袋金幣倒在石桌上,龍掌櫃連紅包都備好了!叮的一聲,王明遠手中的茶壺跌落在地。蘇小姐掩唇輕呼,杏眼裡瞬間盈滿淚光。兩人呆立當場,仿佛被雷劈中一般。還不快謝過龍掌櫃!蘇掌櫃笑道。王明遠這才如夢初醒,顫抖著手重新斟茶:龍、龍叔...不,恩公!大恩大德...茶水灑了大半,他卻渾然不覺。蘇小姐也慌忙捧茶相敬,晶瑩的淚珠滾落茶盞:謝、謝謝龍叔...二叔接過兩盞搖搖晃晃的茶,看著這對年輕人語無倫次的模樣,不禁笑到,不用敬了,你們龍叔肚子裝不下了,兩人都笑了笑,大家的尷尬都緩解了許多。
待兩人情緒稍緩,王明遠雙手緊攥著衣角,無緣無故得到彆人天大幫助,不問個原因,心裡總是不安,遲疑地開口:龍掌櫃,恕晚輩冒昧...您為何要這般幫我?未等二叔回答,蘇掌櫃便輕拍王明遠的肩膀:孩子,我與龍掌櫃相交十餘載,他的為人我最清楚。轉頭看向二叔,眼中滿是敬重,方才我們還在說...蘇掌管把之前和二叔談話的內容告訴了,王明遠。二叔接過話茬,聲音低沉如鐘:這世道,像令尊這般的人物太少了,值得我們敬佩、相助。
院中一時寂靜,唯有晚風拂過梧桐的沙沙聲。王明遠忽然紅了眼眶,父親深夜伏案操勞軍事,變賣寶劍補貼陣亡將士遺孀,魔獸來襲總是站在最前端,身上十幾次傷痕觸目驚心,一樁樁往事湧上心頭。令尊是真正的英雄。二叔的聲音突然打破沉默,英雄不該既流血又流淚。他起身將茶盞重重擱在石桌上,這世道,總該有人為好人撐一把傘,好人應該有好報。王明遠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他想起父親常說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如今方知這世間終有公道。蘇小姐悄悄遞來絹帕,指尖相觸時,兩人都紅了臉頰。二叔望著這對小兒女,調笑到:瞧瞧,這喜酒是喝定了!明遠呀,你快回家挑選良辰吉日吧!”王明遠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為難的說到“恐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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