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麵向肅立一旁的數十名書吏，他們的青色長衫在燈火下顯得格外莊重。諸位，我聲音沉緩，新城初立，首要之務是讓百姓熟記規章。哪些事可為，哪些事不可為，必須人人銘記於心。手指輕叩案幾，若有觸犯條例者——嚴懲不貸！年長的書吏頭領立即躬身應道。我滿意地點頭：自今夜起，你們每晚要去各營區宣讀條例。不僅要念，還要抽查。每答對一題，賞二十銅錢；連對三題，賞一枚銀幣；若能大致背誦全文獎勵一個金幣。一枚金幣被我彈到半空，在燈火下劃出一道金光。書吏們頓時騷動起來，幾個年輕人已經忍不住踮腳張望。所有賞賜必須記錄在冊，我會讓管錢派人跟你們一起去。我將金幣重重按在案上，由受賞者簽字畫押。若有人膽敢貪墨殺無赦屬下不敢！書吏們齊聲應道，有幾個已經嚇得臉色發白。
趙大爺在一旁使勁咳嗽，頻頻使眼色。前麵我和鄉長裡長說獎勵的時候也是這樣，我瞥見他心疼的模樣，不由莞爾：這個月諸位辛苦，月錢翻倍。做得好的，另有重賞。書吏們喜出望外，紛紛作揖告退。待人走遠，我對趙大爺說，趙大爺你又什麼就說嘛，老使眼神乾什麼，趙大爺環顧四周，見新投降的四位山賊頭領還在，又欲言又止，我見趙大爺神色糾結，笑著給他斟了杯茶：趙爺爺，有什麼話您老就直說，這裡都是自己人。四位歸降的山賊頭領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感動，齊齊抱拳：謝少主信任！趙大爺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賬冊，地拍在案幾上：你小子花錢如流水，可知道現在新鎮每日開銷有多大？他粗糙的手指翻開賬頁，上麵密密麻麻記滿了數字：木料每日三萬金幣，磚石兩萬五，鐵器四萬，工匠工錢六萬...這都是我們采購和請人的工錢，我們穀民眾工錢的還沒有算呢！帳內頓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四位頭領麵麵相覷，顯然沒想到開銷如此驚人。
這才半個月，趙大爺的胡子氣得直翹，手指重重戳在賬冊上，一千萬金幣已經去了七八百萬！照這個花法，剩下的錢撐不過五天！我輕撫著賬冊上密密麻麻的數字，目光深沉。片刻後，抬頭露出一個從容的微笑：趙爺爺彆急，這事我正要與您細說。趙大爺氣呼呼地坐下，端起茶盞又重重放下：老頭子當然知道你的用意！可看著錢像流水一樣往外淌，我這心裡......我何嘗不想省錢？我歎了口氣，手指輕叩案幾，但眼下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寒冬將至，三萬多口人等著安身立命。帳內燭火搖曳，映照出眾人凝重的麵容。雙倍工錢是為了讓工匠們拚儘全力，自己燒磚伐木的同時還要外購，就是為了搶在入冬前把新城建起來。我站起身，走到懸掛的地圖前，這些錢不是花掉了，而是換來了時間，換來了人心。
看著趙大爺愁眉不展的模樣，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趙爺爺，錢的事您老不必憂心，我這就給您解決。我取出隨身攜帶的空間戒指，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解釋道：這次剿匪，玄天哥那邊也端了三處大匪窩，繳獲頗豐。龍玄天會意地點頭，趙大爺打開空間戒入口，我對著趙大爺枚空間戒指輕輕相觸，隨著一道金光流轉，沒入了趙大爺的空間戒指，頓時沉甸甸了幾分。這、這是......趙大爺意識一掃，頓時瞪大了眼睛。隻見空間戒指內，堆積如山的金幣在神識映照下熠熠生輝，粗略估算不下五千萬之數。更令人驚歎的是，旁邊還整齊碼放著各式珍稀材料、珠寶玉器。如何？夠用了吧？我打趣道。趙大爺的胡子翹得老高，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夠夠夠！
帳內燭火搖曳，我將統計冊攤開在案幾上：諸位，眼下戰俘已成燃眉之急。趙傑所部帶回兩千餘多，玄天哥處三千多，加上青狼山的八百多降兵，總計近七千之眾。手指輕叩案幾，發出沉悶的聲響：若長期羈押，徒耗糧草；輕易釋放，恐其重操舊業；儘數誅殺，又太過可惜。龍玄天沉吟道：不如打散編入苦役營？不妥。秦淩搖頭，七千人聚在一處，遲早生亂。趙大爺捋著胡須提議：要不賣給科斯城的奴隸販子？我正欲開口，歸降的頭領張武龍詩雨起身抱拳：可以繼續效仿落鷹穀的對方俘虜的辦法。這些俘虜中，大半都是被強征的貧苦百姓。若能施以恩威，可分三等處置。罪大惡極者，充作礦場苦役；被迫從賊者，編入建設新城的工隊；有一技之長者，可擇優錄用。好！玄天哥拍案叫絕，再設個考評，表現優異者可提前恢複自由身。我思索片刻，補充道：還可仿照授田之策，願務農者，分與荒地。五年為期，若能安分守己，便銷去奴籍。趙大爺快速撥動算盤：如此既解決了勞力，又安置了人口，還......還能為新城增添人口。我接過話頭，環視眾人，明日便著手甄彆。記住，恩威並施，既要給希望，也要立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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