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鎮剛踏出慈寧宮的門檻,心裡還在琢磨孝莊那老太婆最後那意味深長的一瞥。
“這老狐狸,比那小狐狸難纏多了。”他撇了撇嘴,正準備溜達回自己那小院,琢磨下一步棋該怎麼走。
冷不防,斜刺裡竄出個身影,跑得比兔子還快,差點撞上朱鎮的玉花驄——如果他此刻騎著馬的話。
“哎喲喂!桂……桂總管!”來人是溫有方,腦門上全是汗,喘得跟個破風箱似的,“可……可算找著您了!”
朱鎮挑了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怎麼,你有錢了?”
溫有方抹了把汗,急聲道:“總管大人,您就彆拿奴才開涮了!皇上急召!您快隨奴才去養心殿吧!”
朱鎮心裡“嘿”了一聲,果然不出所料。
這小皇帝,屁股上長釘子了不成,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
他也不多話,跟著溫有方便往養心殿去了。
玄燁端坐在禦案後,臉色鐵青,手裡那支朱筆被他捏得“咯吱”作響,仿佛下一刻就要當場報廢。
地上,幾份奏折被揉得不成樣子,顯然是剛經曆過一場“浩劫”。
見朱鎮進來,康熙連眼皮都未抬一下,隻是從鼻孔裡重重哼了一聲。
朱鎮眼珠子一轉,立刻換上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奴才小桂子,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這套動作行雲流水,熟練得讓人心疼。
康熙沒說話,殿內靜得落針可聞,隻有那朱筆被蹂躪的“咯吱”聲,一下一下,敲在人心尖上。
朱鎮跪在冰涼的金磚上,心裡卻在暗自吐槽:這小皇帝,火氣不小啊,莫不是昨晚龍體欠安,欲求不滿?
“小桂子。”
半晌,康熙才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聲音冷得像臘月裡的冰碴子。
“奴才在!”朱鎮連忙應道,頭垂得更低。
康熙將手中的朱筆往禦案上重重一頓,發出一聲悶響。
“太皇太後召你,所為何事啊?”
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子興師問罪的意味,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要將朱鎮從裡到外刮下一層皮來。
朱鎮心中暗笑:來了!來了!正戲開場了!
他臉上卻立刻露出一副“受寵若驚”又帶著幾分“茫然無措”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康熙。
“太皇太後她老人家……跟奴才提了那麼一嘴……關於……關於那三藩的事兒……”
他說到“三藩”二字時,聲音壓得極低,仿佛生怕被隔牆有耳聽了去一般。
康熙冷哼一聲,眼神卻微微一凝:“說!”
朱鎮咽了口唾沫,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開始了他的“表演”。
“太皇太後說啊,那吳三桂,尚可喜,耿精忠,畢竟都是跟著太宗爺、世祖爺打江山的老臣子,在地方上也是盤根錯節,勢力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