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遇”戰隊內部交流賽的成功,如同一劑強心針,不僅讓隊員們信心倍增,更在廣大釣友和行業內樹立了朝氣蓬勃、技術過硬的專業形象。周凱精心剪輯的比賽集錦和隊員專訪視頻,在各大平台持續發酵,“旭遇三叉戟”的名號不脛而走。訓練基地裡,少年們走路都帶著風,往日艱苦的訓練似乎都因這份認可而變得甘之如飴。
然而,程老爺子和秦老爺子這兩位見過大風浪的老江湖,卻適時地給這群年輕人降了降溫。
“一個個尾巴翹到天上去了?”程老爺子背著手,站在集訓隊列前,聲音不高,卻自帶威嚴,“一場內部交流賽,贏了幾個民間高手,就覺得自己是人物了?井底之蛙!外麵的世界大得很,強手如林!彆說國際賽場,就是國內的‘釣王杯’巡回賽,那水有多深,你們蹚過嗎?”
秦老爺子在一旁慢悠悠地補充,手裡還盤著他那對油光鋥亮的核桃:“老程話說得重,但理是這麼個理。釣魚這行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咱們老祖宗講究‘勝不驕,敗不餒’。尤其是你們這些娃娃,路還長,心氣可以高,但心態一定要穩。彆忘了,你們代表的是‘旭遇’的門麵,是陳總、林總,還有我們這兩個老家夥的心血。”
老爺子們的話像一盆冷水,讓有些浮躁的隊伍瞬間冷靜下來。李默深深吸了口氣,將目光投向訓練池更遠的地方。趙猛收起了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眼神變得更加專注。連最跳脫的周小波,也默默收起了準備發到社交平台的“嘚瑟”文案。
就在這時,周凱拿著一份傳真,興衝衝地跑進了陳遇的辦公室。
“遇哥!機會來了!”周凱將傳真件拍在桌上,語氣興奮,“‘全國青年釣手精英挑戰賽’華東分站賽的邀請函!這是國內含金量最高的青年賽事之一,主辦方直接給我們三支戰隊都發了外卡邀請!說是看了我們內部賽的報道,對咱們的隊員很感興趣!”
陳遇拿起邀請函仔細看了看,地點在杭州,時間在一個月後。他抬眼看向周凱:“你怎麼看?”
“必須去啊!”周凱毫不猶豫,“這可是正規軍級彆的全國性賽事!正是檢驗咱們戰隊成色的絕佳舞台!贏了,咱們‘旭遇戰隊’這塊牌子就算徹底立住了!就算成績不理想,也能讓小子們見識見識真正的職業賽場,找出差距!”
陳遇點了點頭,目光深邃:“是個好機會。但就像程老、秦老說的,不能打無準備之仗。通知下去,戰隊訓練計劃全麵調整,針對華東地區的水情、魚情,進行針對性強化訓練。所有教練,包括趙強,都要拿出詳細的備戰方案。”
“明白!”周凱摩拳擦掌,“我這就去安排宣傳預熱,這可是咱們戰隊走向全國的第一步!”
戰隊備戰全國賽的消息一經公布,基地內的氣氛再次緊繃起來,但這一次,少了幾分浮躁,多了幾分沉凝的鬥誌。
針對性訓練隨即展開。孫宇和李文博調取了杭州賽場所在地——西湖區某標準競技魚塘的曆年水質報告和主要魚種數據。程老爺子和老韓教練根據這些數據,設計了模擬魚情,甚至特意調整了訓練池的水質參數,力求貼近實戰環境。
趙強的餌料實驗室更是進入了“戰備狀態”。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幾大桶杭州本地的水源和基礎泥土,嚷嚷著要“原湯化原食”。
“都給我精神點!”趙強係著那條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圍裙,在操作台前指揮若定,“杭州那地界,水偏軟,魚吃口可能跟咱們這兒不一樣!咱們的‘秘製腥魂’到了那兒,味道得稍微收著點,多加一點穀物香和本地特色的甜酒釀風味試試!小磊,你去把咱們那批發酵的老玉米拿出來,我看看怎麼跟新思路結合!”
錢小磊應聲而去,動作麻利。李默則在一旁,仔細記錄著趙強對各種基礎餌料在“軟水”中狀態變化的分析。
“默小子,”趙強忙裡偷閒,招呼李默,“你心思細,過來聞聞這個。”他遞過一個剛開好的餌團,“俺加了點桂花香精,你看看這個味道層次對不對?能不能模擬出西湖邊上那種……嗯……‘山外青山樓外樓’的意境?”
李默接過,認真嗅了嗅,遲疑道:“強叔,桂花香是有了,但感覺有點‘浮’,不夠沉穩。是不是可以再加一點點炒熟的黃豆粉,用那種焦香把花香壓一壓,讓味道沉入水底?”
趙強眼睛一亮,用力拍了一下李默的後背:“嘿!你小子!開竅了!對味兒!就是這麼個理兒!餌料也要講究個‘底蘊’!光有表麵香氣不行,得讓魚覺得這東西是從水底長出來的!就按你說的辦!”
看著一老一少在餌料的世界裡探索,旁邊正在幫忙稱量原料的孫小海忍不住嘀咕:“默哥都快成強叔的‘關門鼻子’了,這以後找女朋友,不得先讓人家姑娘聞聞餌料配方合不合適?”聲音不大,卻剛好被趙強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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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強眼睛一瞪,笑罵道:“小海崽子!就你話多!俺看你是訓練量不夠閒的!去!把那邊那袋五十斤的麩皮給俺扛到倉庫去!不扛完不許吃飯!”
孫小海頓時苦了臉,哀嚎一聲,在眾人幸災樂禍的笑聲中,灰溜溜地去扛麩皮了。訓練基地裡,再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但這笑聲背後,是目標明確的緊張備戰。
就在戰隊全力備戰時,“軒轅”項目組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瓶頸。
實驗室裡,氣氛凝重。孫宇和李文博盯著最新一批“石墨烯改性碳纖維”竿坯的測試數據,眉頭緊鎖。屏幕上,代表竿體韌性和抗疲勞強度的曲線,在達到某個臨界點後陡然下跌,未能達到理論預期。
“問題還是出在樹脂基體與石墨烯的界麵結合上。”孫宇的聲音帶著疲憊,“在模擬極端反複應力下,微觀裂隙還是會擴展。我們嘗試了七種不同的表麵處理劑和固化促進劑,效果都不理想。”
李文博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傳統的高溫高壓固化工藝,對這種新型複合材料的內部結構破壞性太大。但中低溫固化,又無法實現理想的交聯密度。我們似乎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王小虎也守在實驗室外的車間裡,他帶著幾個老師傅,按照孫宇他們調整後的參數,小心翼翼地操作著那台經過特殊改造的卷製設備,但出來的竿坯總是差強人意。這個平日裡車間裡說一不二的硬漢,此刻也顯得有些氣餒,對著出來透氣的孫宇嘟囔:“孫工,這‘軒轅’咋比俺當年追俺家蘇婷還難呢?俺那會兒好歹還能看到點盼頭,這玩意兒……感覺像個無底洞啊!”
孫宇無奈地推了推眼鏡:“王廠長,科學探索就是這樣,失敗是常態。我們需要找到那個關鍵的技術鑰匙。”
陳遇得知情況後,親自來到了實驗室。他沒有催促,也沒有指責,隻是靜靜地聽完了孫宇和李文博的彙報,又看了看那些不儘人意的樣品。
“遇到瓶頸是好事。”陳遇開口,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這說明我們正在觸碰技術的邊界。如果那麼容易就成功,‘軒轅’也就失去了它的價值。”
他拿起一支存在瑕疵的竿坯,在手裡掂了掂,目光銳利:“既然現有的路徑走不通,那就換個思路。有沒有可能,不是去‘強化’界麵,而是去‘引導’應力?比如,在鋪層設計中,intentionay故意)設置一些微觀的、可控的應力釋放結構,讓應力沿著我們設計的路徑消散,而不是硬碰硬地衝擊最薄弱的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