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釣魚錦標賽綜合性)華東賽區的比賽,在千島湖如期舉行。作為國內規格最高、項目最全的賽事之一,這裡彙聚了來自全國的頂尖高手,也是“遇龍”和“掠食者”戰隊檢驗近期特訓成果的關鍵戰場。
賽前,老韓教練做了最後動員,聲音比平時更加沙啞,卻帶著一股狠勁:“都給我聽好了!外麵那些風言風語,說什麼咱們的路亞竿以後國際比賽要受限了,放他娘的狗屁!今天,就在這裡,用你們手裡的竿,用釣上來的魚,告訴所有人,‘旭遇’的裝備,行不行!”
“行!”隊員們齊聲怒吼,聲音在清晨的湖麵上傳出去老遠。
比賽過程異常激烈。“遇龍”戰隊主攻的台釣和混養項目,強手如林。李默依舊是他那副雷打不動的沉穩樣子,手持最新微調過的“遇龍”競技竿,穩坐釣箱,如同老僧入定。他對浮漂細微動作的捕捉、對餌料狀態的控製,達到了令人歎為觀止的程度。即使在魚口極慢的時段,他也能憑借超乎常人的耐心和精準判斷,一點點累積優勢。最終,他憑借極其穩定的發揮,在競爭最激烈的對象魚賽中,硬生生擠進了前三,拿下一個寶貴的季軍!
“好小子!默子!乾得漂亮!”老韓教練在場外接到消息,激動地一拍大腿,“這才是咱們‘遇龍’的定海神針!”
而“掠食者”戰隊在路亞項目上,則遭遇了開賽以來的最大挑戰。或許是受到了igfa消息的影響,或許是對手研究了他們撫仙湖的戰術,趙猛和劉星在開局階段都陷入了困境。選擇的標點魚情稀疏,擬餌的操控似乎也被對手預判,幾次有力的咬口都遺憾脫鉤。
“他娘的!邪了門了!”趙猛有些煩躁地收回擬餌,看著不遠處一條同樣參賽的、使用日利“雷霆”係列釣竿的艇上,對手剛剛輕鬆釣起一尾體型不錯的鱸魚。
劉星相對冷靜,他仔細觀察著水麵和水下結構圖,又看了看手中那支“掠食者·破浪·盾”,深吸一口氣,對趙猛說:“猛哥,彆急。他們可能針對我們的常規戰術做了準備。我們得變。”
他果斷放棄了之前計劃的激進搜索策略,轉而選用了一款趙強特製的、味道極其清淡自然的“清水微塵”軟餌,采用更慢、更細膩的抖動手法,專注於那些被大多數人忽略的、水底與岩石交界的微小縫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壓力越來越大。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掠食者”將要折戟沉沙時,劉星的竿尖傳來了一個極其輕微,卻異常堅定的咬口!他屏住呼吸,手腕微微一抖,感受到了那股實實在在的拉力!
“中了!”劉星低喝一聲,開始小心翼翼地控魚。這是一尾警惕性極高的“老滑魚”,力量不大,但掙紮技巧嫻熟,幾次試圖鑽入障礙區都被劉星憑借釣竿精準的調性和自己細膩的手法化解。最終,一尾品相極佳的金黃色大嘴鱸魚被成功請上岸!
這關鍵的一尾魚,不僅穩住了“掠食者”的積分,更極大地鼓舞了士氣!趙猛也受到啟發,改變了策略,後續連續釣獲目標魚。
最終,“掠食者”戰隊憑借後半程的穩定發揮,尤其是在團隊協作和逆境應對上的出色表現,成功躋身團體前五。雖然未能奪冠,但在這場強敵環伺、且背負外界壓力的比賽中,能取得如此成績,已屬不易。
“贏了!我們沒丟人!”趙猛上岸後,狠狠抱了劉星一下,眼眶有些發紅。他知道,這場比賽,他們贏的不是名次,是那一口憋著的氣!
消息傳回“旭遇”,園區內再次響起歡呼。雖然不如撫仙湖奪冠時那般狂喜,但這份在逆境中拚殺出來的成績,更顯珍貴,更加提振士氣!
然而,凱旋的喜悅還未持續多久,孫宇和李文博就從研發中心帶來了一個不那麼樂觀的消息。
新型生物質碳纖維的小批量試產,遇到了麻煩。
“遇哥,中試成功的工藝,放大到小批量試產線後,出現了問題。”孫宇拿著最新的檢測報告,眉頭緊鎖,“纖維的力學性能出現了波動,尤其是韌性和模量的穩定性,批次間差異超出了允許範圍。”
李文博補充道:“我們初步分析,問題可能出在生物質前驅體在放大生產時,其成分的均一性控製,以及紡絲過程中的溫場、張力場的穩定性上。實驗室條件可以精確控製,但到了試產線,變量多了,控製精度就下來了。”
吳教授看著那些數據,花白的頭發似乎更亂了,他喃喃道:“果然……從實驗室到工廠,這道坎沒那麼容易邁過去……還需要優化,大量的優化……”
陳遇看著報告上起伏不定的數據曲線,心也跟著沉了一下。他知道,任何新技術從誕生到成熟,必然伴隨著無數的坎坷。但這道坎,卡在了最關鍵的時刻。
“需要多久?”他問。
“很難說。”孫宇實話實說,“可能需要調整前驅體的合成工藝,可能需要改造部分設備,可能需要重新摸索工藝參數……快則一兩個月,慢則……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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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對手不會給他們慢慢優化的機會。
屋漏偏逢連夜雨。張偉那邊也監控到了新的動向。
“日利和‘巨物獵手’似乎調整了策略。”張偉彙報,“他們不再大規模雇傭水軍進行低級的抹黑,而是轉向了更隱蔽、更‘高級’的手段。”
“他們通過參股或控製的幾家看似獨立的谘詢公司和行業分析機構,發布了一係列‘深度報告’。”張偉調出幾份文件,“這些報告‘客觀’地分析了全球釣具材料技術發展趨勢,表麵上承認我們生物質技術的‘創新性’,但話裡話外都在強調其‘不成熟’、‘高成本’、‘產業化風險巨大’,並極力推崇等離子體技術的‘穩健’和‘可預期’。同時,他們開始接觸我們的一些二級供應商,以長期大額訂單為誘餌,試圖動搖我們的供應鏈體係。”
“更麻煩的是,”張偉頓了頓,語氣凝重,“我們監測到,有背景複雜的國際知識產權律師,開始頻繁查閱我們在國內外申請的相關專利,似乎在尋找漏洞,為可能的專利訴訟做準備。”
輿論引導、供應鏈滲透、專利圍剿……對手的攻勢,如同暗夜中襲來的冷箭,更加精準,也更加致命。
壓力,如同實質般籠罩在“旭遇”上空。技術突破遇阻,外部環境愈發惡劣。就連一向樂觀的毛蛋,從青海傳回的消息也變成了“省裡很重視,但流程漫長,需要時間……”
晚上,陳遇一個人留在辦公室,對著電腦屏幕上那些波動的數據曲線和充滿陷阱的行業報告,久久沉默。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重壓。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園區裡大部分燈光已經熄滅,隻有研發中心和生產車間還亮著零星的燈火,那是孫宇、李文博和吳教授他們還在挑燈夜戰,試圖攻克技術難題。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林莉發來的視頻請求。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表情,接通了視頻。
屏幕上出現了林莉溫柔的臉龐,背景是家裡溫暖的燈光。希希和安安的小腦袋也擠了進來。
“爸爸!你還在公司打怪獸嗎?”希希大聲問。
“爸爸,安安想你了。”安安奶聲奶氣地說,小嘴嘟著。
林莉看著陳遇掩飾不住的疲憊,柔聲道:“還沒忙完嗎?孩子們非要等你回來講故事。”
看著屏幕裡妻子和孩子們關切的眼神,陳遇心中一酸,那股硬撐著的勁兒忽然就泄了。他揉了揉眉心,聲音有些沙啞:“遇到點麻煩,新材料……不太順利。”
林莉沒有追問具體細節,隻是輕聲說:“那就先回來吧。天大的事,明天再說。家裡給你留著燈,留著湯。”
希希似乎察覺到爸爸情緒不高,忽然大聲說:“爸爸!程爺爺說,釣魚就像熬湯,火候到了,魚湯才鮮!你的新材料肯定也是!火候還沒到呢!”
安安也學著說:“火候!到了!”
童言稚語,仿佛一道微光,瞬間穿透了陳遇心中的陰霾。是啊,火候還沒到而已。急什麼?他們有那麼多人在一起努力,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他看著屏幕,臉上終於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好,爸爸知道了。爸爸這就回去,喝湯,給你們講故事。”
掛斷視頻,陳遇關掉電腦,拿起外套。走出辦公室時,他的腳步重新變得堅定。
暗夜雖深,但總有微光指引方向。這微光,來自研發中心不滅的燈火,來自團隊成員咬牙的堅持,更來自家中那盞永遠為他亮著的溫暖燈光。
淬火的過程必然痛苦,但唯有經曆千錘百煉,新刃方能無堅不摧。“旭遇”的這把新刃,正在經曆最關鍵的鍛造。而握錘的人,信念從未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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