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回到莊園，簡單用過晚餐，便徑直走進書房。他從雪茄盒裡抽出一支，打火機“哢噠”一聲燃起幽藍火苗，煙草的醇厚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指尖夾著雪茄，他靠在椅背上，眉頭微蹙——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今日在會所裡那無處不在的窺視感。
他不信自己的直覺會出錯，那種帶著若有若無的審視，如影隨形，從踏入會所大門起就沒消失過。他調動意識反複回溯，瞳孔數次收縮如針，試圖捕捉那隱藏的源頭，卻始終一無所獲。
“高科技產物……”陳默低聲自語。自從昨天在槍房贏了比賽，得了“槍神”的名頭，麻煩似乎就悄然而至。能在會所裡隨時隨地窺視他，且有這份權利的，唯有會所的主人。那個三十來歲、眉眼間滿是魅惑的女人李欣，身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難道是她？看來自己已然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這段時間，會所是得少去了。
還有今日尾隨他的車。陳默指尖摩挲著雪茄，眼底閃過一絲思索。昨天贏了王少，他懷恨在心派人跟蹤，並非沒有可能。可那車上的人，氣息裡並無敵意，倒更像單純的監視。是飛哥提起過的千年世家？還是其他暗藏的勢力？種種猜測攪得他頭大。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陳默呼出一口煙圈，將雜亂思緒拋開。他拿起內線電話，吩咐劉管家加強莊園巡邏——這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幌子。真正的安保，從不是人力，而是小黑、黑羽，以及莊園裡無數受他號令的鳥類。那些潛藏在暗處的眼睛，永遠不會知道，守護他的，是這些遍布角落的動物。
接下來一連幾日，陳默都沒再踏足會所，隻在莊園裡靜居。閒時便到庭院喂鳥，指尖一抬，成群的麻雀、斑鳩便圍攏過來，嘰嘰喳喳的鳥鳴在他耳中化作清晰的意念交流；或是和小黑、黑羽嬉戲打鬨，更多時候，他泡在書房裡，案頭堆滿了野外求生、刑偵推理、古籍方誌類書籍，指尖劃過書頁，沉浸其中便忘了時間。
今日一大早，陳默在餐廳用過簡單的早餐，一杯熱咖啡下肚，暖意漫遍全身。他回到書房，從雪茄盒裡抽出一支點燃，醇厚的煙氣繚繞上升。隨手拿起一本翻舊的國外，指尖摩挲著泛黃的紙頁，正讀到精彩處，桌麵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打破了書房的靜謐。
屏幕上跳動的不是熟悉的號碼，而是一串以“000”開頭的神秘數字，透著幾分官方特有的嚴肅。陳默挑了挑眉，指尖劃過屏幕接起，聽筒裡立刻傳來一道清甜柔和的女聲，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你好，請問是陳默顧問嗎？”
“我是。”陳默的聲音低沉平靜。
“您好陳默顧問，我是公安部特彆行動組的林溪。”女聲語速平穩，帶著急切卻不失條理，“京城朝陽區孫河縵合公寓發生一起墜樓案，分局勘查後初步定性為醉酒失足，但現場存在諸多不合理之處，懇請您前往協助。”
陳默略一猶豫。畢竟享受了特彆顧問的福利，總該儘到相應的義務。幾秒後，他沉聲應道：“行。我現在開車過去。”
“好的陳顧問！我們已經安排專人在現場跟您對接。”聽筒裡的聲音立刻傳來回應。
四十分鐘後，陳默的車穩穩停在縵合公寓樓下。這棟依山而建的高端公寓樓在秋日陽光下顯得格外靜謐，警戒線外站著幾位身著警服的警員，為首的是一位乾練的女警，正是打電話的林溪。她約莫二十五六歲，一身警服襯得身姿挺拔，看到陳默下車，立刻快步迎了上來，臉上帶著幾分期待和敬佩：“陳顧問，您可算來了！我是林溪，負責對接您。”
陳默點點頭，目光掃過警戒線內的公寓樓，瞳孔驟然收縮。瞬間鎖定23樓的陽台。
“現場情況怎麼樣？”陳默收回目光，語氣平靜。
林溪一邊領著他往電梯走，一邊快速介紹：“死者江哲，42歲，星瀚資本合夥人，今早七點被保潔發現墜樓身亡。初步勘查顯示，他昨晚和朋友聚會飲酒，淩晨一點獨自回家，之後未再出門。現場門窗完好，無打鬥痕跡，血液酒精含量128g100，分局初步定性為醉酒失足，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尤其是臥室的布置，透著股說不出的違和感。”
電梯上升過程中，陳默的聽覺始終保持高度敏銳。除了電梯運行的機械聲，他能清晰捕捉到林溪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以及她腰間對講機偶爾傳來的微弱電流聲。他的瞳孔在燈光下微微變化，將電梯內壁的劃痕、按鍵上的指紋殘留都一一記錄在腦海中——這些看似無關的細節，或許都是破案的關鍵。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混合著消毒水、酒精和香薰的氣味撲麵而來，比樓下更為濃烈。陳默深吸一口氣，敏感的嗅覺讓他瞬間分辨出氣味層次：消毒水來自警方的現場處理，酒精味集中在臥室方向，雪鬆香薰的氣味均勻分布在室內，而那絲鬆木味與甲醛味，卻在臥室西北角異常濃烈。
“陳顧問，這邊請。”林溪領著他走進江哲的家，客廳寬敞明亮，現代輕奢風格的裝修精致大氣。但陳默的目光並未停留在表麵，他的瞳孔如同掃描儀般快速掃過每一個角落，捕捉著常人忽略的細節：地板上比發絲還細的極淺拖拽痕跡，沙發縫隙裡殘留的一根白色纖維，電視牆裝飾畫掛架上的微小劃痕。
“死者就是從這裡掉下去的。”林溪指著陽台，“護欄高1.1米，符合安全標準，上麵沒有掙紮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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