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盒在艾文的咖啡桌上靜置了整整兩天。它看起來普通得令人不安——深色木材,簡單的幾何雕刻,尺寸剛好能捧在掌心。每當艾文經過時,都感覺它在無聲地召喚,一種幾乎聽不見的嗡鳴在空氣中振動。
規則驗證器持續顯示極低的可信度讀數,但同時也檢測到“高信息潛力”的信號。這種矛盾讓艾文猶豫不決。周澤沒有再聯係,那些匿名短信也奇怪地停止了,仿佛所有勢力都在等待他的決定。
第三天早晨,艾文發現音樂盒的位置發生了變化。它從咖啡桌中央移動到了邊緣,朝向他的臥室方向。檢查公寓監控他安裝了幾個隱蔽攝像頭後),發現淩晨3點17分時,音樂盒確實在自己移動——沒有外力作用,隻是平滑地滑過了桌麵。
當天下午,艾文決定采取行動。他準備了一個法拉第籠、一套電磁屏蔽服從那個異常現象論壇購買),以及一係列測試設備。無論音樂盒是什麼,他要在儘可能安全的條件下探索它的秘密。
晚上8點整,艾文穿戴整齊,將音樂盒放入法拉第籠中,通過遙控機械臂操作。他設置了多個記錄設備,然後深吸一口氣,使用機械臂給音樂盒上發條。
一次。機械發條發出清脆的齒輪聲。兩次。音樂盒微微振動,木材表麵泛起奇異的光澤。三次。音樂盒蓋子彈開了一小道縫隙。
沒有音樂響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低語,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又清晰地在房間中回蕩:
“尋找者,你終於來了。”
艾文嚇了一跳,差點打翻控製設備。低語似乎直接傳入他的腦海,而非通過空氣傳播。
“你是誰?”艾文問,不確定是否能得到回答。
“通道,信使,鏡子——隨你怎麼稱呼。”低語帶著某種旋律感,“你想知道真相,不是嗎?關於醫院,關於規則,關於你自己。”
艾文謹慎地調整記錄設備:“告訴我。”
“一切都有代價,”低語幾乎像是在唱歌,“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公平交易。”
艾文思考片刻:“醫院到底是什麼?”
低語輕笑:“好問題。醫院是錨點,是縫線,是傷口。它穩定著現實織物上的一個撕裂處,同時也阻止它愈合。下一個:你為什麼停止服藥?”
艾文怔住了。他確實最近停止了胃藥,因為發現它們似乎增加了他對異常的敏感度。沒人應該知道這個。
“該你回答了。”低語提醒。
“藥物讓我...看不清真相。”艾文謹慎地說。
“部分正確,”低語說,“但它們也保護你不過早看到太多。現在我的問題:誰給你的規則驗證器?”
艾文感到一陣寒意。低語知道周澤給的這個設備。“一個想要幫助的人。”
“啊,周澤。”低語幾乎帶著憐惜,“他以為自己是在抵抗,實際上是被利用。現在,最後一個問題:你想看到音樂盒裡的鏡子嗎?”
艾文心跳加速。所有傳說都警告不要看音樂盒裡的鏡子。但誘惑巨大——直接看到真相的機會。
在他回答前,低語突然變得急切:“他們來了。隱藏我。快!”
幾乎同時,規則驗證器發出刺耳警報:“入侵警告立即撤離”
艾文迅速關閉音樂盒,將其從法拉第籠中取出。他環顧四周,尋找藏匿處。最後,他將音樂塞進一盒早餐麥片中,重新封好包裝盒放回食品櫃。
門鈴響起。艾文脫掉屏蔽服,儘量顯得正常地去開門。
兩名穿著正式西裝的男女站在門外,出示某個政府部門的證件:“艾文先生?我們是衛生部的例行調查。可以進來談談嗎?”
規則驗證器在口袋裡劇烈振動。艾文注意到這兩人腳下沒有影子。
“有什麼事情嗎?”艾文擋在門口問。
“關於您最近的醫院就診記錄,”女性微笑,牙齒過於整齊,“有些異常需要核實。您最近是否經曆過不尋常的醫療事件?”
艾文想起規則:不要與沒有影子的人交流。
“我不感興趣,謝謝。”艾文開始關門。
男性伸手擋住門:“這不是可選項,艾文先生。配合調查是公民義務。”
就在這時,樓梯間傳來腳步聲和周澤的聲音:“艾文?準備好了嗎?我們快遲到了。”
周澤出現在走廊,穿著休閒服,提著一個小冷藏箱:“哦,有客人?我們得趕緊了,樣本不能等。”
兩名官員對視一眼,女性問:“什麼樣本?”
周澤自然地笑著:“社區健康普查的血液樣本。我是區域協調員,艾文是誌願者。你們是來接應的嗎?我以為要晚些才來。”
這種突然的轉變讓官員困惑。周澤趁機對艾文使眼色:“去拿冷藏箱,艾文。”
艾文會意,轉身假裝去拿東西。周澤繼續與官員交談:“那麼你們是哪個辦公室的?我沒接到通知換人接應。”
當艾文返回時,官員已經離開。周澤迅速把他拉進屋內,鎖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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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巡查者的外勤特工,”周澤嚴肅地說,“音樂盒吸引了太多注意。你必須處理掉它。”
“但它可能有答案!”艾文爭辯。
周澤搖頭:“音樂盒不給出答案,隻給出更多問題。它是誘餌,艾文。設計來吸引像你這樣的尋找者。”
艾文從麥片盒中取出音樂盒:“它提到你,說你在被利用。”
周澤的表情變得複雜:“部分真實。守秘人內部有分歧,有些人認為應該徹底封印醫院,有些人認為應該利用它的力量。我試圖走中間道路。”
音樂盒突然自動打開,低語再次響起:“他沒說最有趣的部分:他知道你的胃病是什麼造成的。”
周澤臉色驟變:“閉嘴,欺騙者!”
低語輕笑:“問他,艾文。問他三年前你在醫院的那次‘小手術’到底是什麼。”
艾文轉向周澤:“什麼手術?”
周澤深吸一口氣:“那是必要的。你的...敏感性正在危險地覺醒。我們不得不抑製它。”
“我們?”艾文感到背叛的刺痛。
“守秘人,”周澤承認,“我參與其中。但我們沒想到抑製會失效,反而讓你的敏感性反彈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