鍍銀層雖有點氧化，邊緣還缺了個小口，卻能清晰照出人影，鏡麵上的淺痕像撒了把碎星。
“這鏡子放梳妝台上剛好！”她舉著鏡子，夕陽照在鏡麵上，映出兩人笑得燦爛的臉，林曉梅的梨渦裡像盛了蜜。
林曉梅這時又從舊書堆裡翻出個搪瓷杯，杯沿缺了個小角，杯身印著“勞動光榮”的紅字，雖有點褪色，卻比伍瑾家裡的粗瓷杯精致。
“這個給你裝算珠，比紙包方便多了！”林曉梅把杯子遞過來，杯沿的溫度蹭過伍瑾的指尖，暖乎乎的。
“姑娘們淘著好東西了？”廢品站的張大爺推著小車路過，車上堆著舊鬆木片。
他穿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褂，鬢角的白發被夕陽染成金，手裡的旱煙袋冒著青煙，煙味混著木料的香，飄得滿鼻子都是。
“這塊鬆木片你們拿去吧，打磨下能當算盤墊。”大爺把木片遞過來，伍瑾指尖一碰，細膩的木紋蹭得人心裡舒服。
比家裡的舊木板光滑多了，剛好能墊在賬本下麵，再也不怕算盤珠磨壞紙頁。
張大爺又從車兜裡掏出個舊鐵皮盒：“這裡麵有幾個舊紐扣，你們縫衣服能用。”
伍瑾打開盒子，裡麵的紐扣有圓的、方的，雖有點生鏽，卻比自己縫衣服用的布條結實。
伍瑾趕緊從布包裡掏出兩顆水果糖，遞給張大爺：“大爺，謝謝您，您嘗嘗這個。”
張大爺也沒客氣，接過糖，剝了糖紙放進嘴裡，甜得眼睛都眯了：“你們這些小姑娘，倒比那些來淘貨的老大娘還懂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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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剛好有個撿廢品的大娘路過，手裡拎著個布包，笑著說：“這倆姑娘眼尖，我來這麼多次，都沒找著這麼好的布和齒輪！”
從廢品站出來，巷口的糖炒栗子攤正冒著熱氣。
伍瑾買了兩袋，栗子殼的焦香混著果肉的糯，在舌尖上炸開。
她遞給林曉梅一袋：“曉梅，你嘗嘗，這個栗子炒得真甜！”
林曉梅咬了顆栗子，笑著點頭：“下次咱們還來廢品站，我聽說下周會有舊書運過來！”
回到家時，伍家的燈已經亮了。
伍瑾把粗布壇套遞給林漱玉，媽媽剛把布套在醃菜壇上，就笑得眼睛眯了：“這下壇子再也不怕磕了！”
家裡也有布料，可再多的東西也不是這樣浪費的。
還是廢品站找到的東西劃算。
伍嚴拿著塑料齒輪，三兩下就修好了台燈，暖黃的燈光照在賬本上，算盤珠在光裡泛著淺光。
伍瑾把碎鏡子放在梳妝台上，搪瓷杯擺在桌角，鬆木算盤墊鋪在賬本下，看著滿桌的小寶貝，心裡滿是歡喜。
這些東西雖不值錢，卻比末世裡的武器更讓她安心，比s市的加班夜更讓她覺得幸福。
夜裡，伍瑾趴在桌上，指尖捏著張大爺給的舊紐扣。
月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搪瓷杯上，杯身的“勞動光榮”紅字在月光裡泛著淺光。
她想起廢品站的夕陽、曉梅的齒輪、張大爺的鬆木片，還有糖炒栗子的甜香，心裡滿是期待。
明天去廠裡，一定要把這些小寶貝展示給同事看，還要跟曉梅約好，下次再去廢品站，再淘些小歡喜，把日子過得像栗子一樣暖、像糖一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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