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瞬間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那片葉子上，又緩緩移向僵住的雞爺。
雞爺：“……呃，如果我說是它自己跑進來的，你們信嗎？”
淩塵以手扶額。
蘇瑤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
空氣仿佛凝固了。
那片翠綠欲滴、靈氣盎然的九轉還魂草葉子，靜靜地躺在冰冷的虛空浮石上，像是對雞爺無聲而響亮的控訴。
雞爺僵在淩塵肩頭，一雙賊眼瞪得溜圓，翅膀還保持著挺胸的姿勢，整隻鳥仿佛被施了定身術。
它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完犢子了！賊贓當麵掉包，雞爺我一世英名……呃，雖然沒啥英名，但這也太丟鳥了！
那鼻青臉腫的修士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我的九轉還魂草！！！果然是你這賊鳥！賠我的靈草！老子跟你拚了！”他狀若瘋狂，就要撲上來。
周圍看熱鬨的修士們也嘩然起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看向淩塵和雞爺的目光充滿了鄙夷和戲謔。
“嘖嘖，真是鳥不可貌相啊，長得醜還手腳不乾淨！”“那小子是這賊鳥的主人吧？怎麼教的靈寵？”“快看，巡天衛過來了！”
幾名身著銀甲的天風皇朝巡天衛聞聲趕來，麵色嚴肅地隔開了那名激動的修士，目光掃過地上的靈草葉子和淩塵肩頭僵硬的雞爺。
“怎麼回事？”為首的巡天衛隊長沉聲問道。
“軍爺！軍爺您要為我做主啊！”那修士如同見到了青天，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這禿毛賊鳥在秘境裡偷了我辛苦采到的九轉還魂草！那可是我用來救命的啊！證據確鑿！就是它！”
巡天衛隊長的目光看向淩塵，帶著審視：“這位道友，這靈寵是你的？此事你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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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塵心中無奈歎氣，麵上卻依舊平靜。他先是冷冷地瞥了肩上的雞爺一眼，眼神中的意味讓後者猛地一哆嗦，差點從肩膀上滑下去。
然後，他看向那巡天衛隊長，不卑不亢道：“在下淩塵，此鳥確是在下靈寵，疏於管教，鬨出此事，見笑了。”
他承認得乾脆，反而讓那巡天衛隊長和周圍修士一愣。
淩塵繼續道：“雞爺，拿出來。”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雞爺哭喪著臉，磨磨蹭蹭地從它那不知藏在哪裡的儲物空間或許是某種天賦神通）裡，掏出了那株完整的、隻是少了一片葉子的九轉還魂草。靈草光華流轉，香氣撲鼻，一看就非凡品。
“哇！”周圍響起一片驚呼，那修士眼睛都直了。
淩塵手一伸，隔空取過那株靈草，檢查了一下，確認無恙，然後直接遞還給那目瞪口呆的修士：“物歸原主。缺失的一片葉子，可按市價賠償於你。”
那修士接過失而複得的靈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時間竟忘了說話。
淩塵又看向巡天衛隊長：“在下願按規矩繳納罰金，以示懲戒。不知可否通融？”
他處理得滴水不漏，態度坦然，既承認錯誤，又願意賠償受罰，讓人挑不出毛病。那巡天衛隊長臉色緩和了不少，正要開口。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插了進來：“罷了，區區一株靈草，既然已歸還，便不必追究了。”
眾人望去，隻見巡天使蕭烈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對著那巡天衛隊長揮了揮手。隊長立刻躬身行禮，退到一旁。
蕭烈目光複雜地看向淩塵，又掃了一眼他肩上那隻把頭幾乎埋進翅膀裡的禿毛鳥，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
他剛才遠遠看到了全過程，對這隻奇葩靈寵也是無語。
不過淩塵處理此事的方式，倒是讓他高看了一眼，至少不是個胡攪蠻纏之人。
更重要的是，他記得淩塵闖入深藍囚籠的“壯舉”，還能活著出來，本身就說明了問題。再加上之前並肩作戰的情分，這點小事，他樂意賣個人情。
“蕭巡天使。”淩塵微微頷首致意。
“嗯。”蕭烈點了點頭，對那還在發愣的修士道，“靈草既已歸還，還不快走？莫非真想訛詐不成？”
那修士一個激靈，連忙對蕭烈和淩塵千恩萬謝，緊緊抱著靈草，一溜煙鑽入人群跑了。他可不敢得罪巡天使。
周圍看熱鬨的修士見巡天使都發話了，也紛紛散去，隻是臨走前不免又多看了幾眼那隻奇葩的禿毛賊鳥。
“多謝蕭巡天使解圍。”淩塵拱手道。
“小事。”蕭烈擺擺手，目光掃過淩塵，發現他氣息比在秘境時更加沉凝深厚，心中暗驚，表麵卻不動聲色，“秘境異動，深藍囚籠暴亂，你能安然出來，實屬不易。此地不宜久留，儘快離開吧。”
他又看了一眼淩塵肩膀上的雞爺，忍不住提醒道：“你這靈寵……嗯，頗為獨特，以後還需嚴加管教，免得再惹麻煩。”
雞爺把腦袋埋得更低了，假裝自己是個禿毛球。
淩塵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謹記巡天使之言。”
“後會有期。”蕭烈不再多言，轉身繼續去處理事務。秘境即將關閉，後續還有很多麻煩事。
待蕭烈走後，淩塵冷冷地看向肩上的禿毛球。
雞爺小心翼翼地抬起一點腦袋，露出諂媚的笑容：“嘿嘿……尊上……那個……雞爺我……我就是看那草長得好看，借來玩玩……真的沒想……”
“閉嘴。”淩塵打斷它，“回去再跟你算賬。”
雞爺立刻噤聲，乖乖站好，一副“我知道錯了”的慫樣。
蘇瑤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覺得這隻禿毛鳥雖然又賤又愛惹禍，但實在是……太有趣了。
淩塵無奈地搖搖頭，帶著這一人一鳥，租借了一艘小型的虛空鰩，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向著青淵城的方向飛去。
虛空鰩背上，淩塵盤膝坐下，開始清點此次秘境之行的收獲。
修為提升至元罡境中期，《不滅經》第二重趨於圓滿，不滅道種初凝雛形。
自創武技《碎星指》推演至大成，威力驚人。
獲得古碑部分傳承，眼界大開得到兩顆極藍冰髓寒溪贈予收獲神秘灰色石子能與古碑、龍角感應）。得到冰夷龍女寒溪的友誼和逆鱗信物。
以及……一隻來曆神秘、能力詭異、能偷寶能破陣但也極度能惹麻煩的禿毛賤鳥——雞爺。
收獲可謂巨大！雖然過程險象環生，但一切都值得。
他看著遠方逐漸縮小的幽玄秘境入口，心中明白，這次的經曆隻是開始。幽玄府、血骷髏、乃至可能暗中關注的紫薇閣……後續的風波恐怕不會少。
而且，天機閣的三條線索，雖然都已應驗，但似乎也引出了更多的謎團。
“接下來，先回青淵城稍作休整，消化收獲，提升實力。然後……”淩塵的目光變得深邃，“或許該去天風皇城看看了。”
他摸了摸懷中蕭烈給的那枚傳訊玉符。
肩頭上，雞爺似乎察覺到他心情好轉，又賊兮兮地湊過來：“尊上……那兩顆冰髓……您看……”
淩塵閉上眼，懶得理它。
雞爺訕訕地縮回頭，又開始琢磨著下次去哪家寶庫“觀光”比較安全。
虛空鰩劃過亂流海，載著心思各異的兩人一鳥，消失在茫茫虛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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