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綺月的指尖還在發麻,那股寒意順著胸口蔓延至四肢,像冰水浸透了經脈。她靠著葉淩軒的手臂才沒有滑倒在地,呼吸淺而急促。
“彆運靈力。”葉淩軒低聲說,掌心貼上她後背,一股溫和的氣息緩緩注入,穩住她紊亂的脈息。
柳萱兒迅速從符袋裡翻出一張淡黃色的符紙,貼在雲綺月背上。符紙微亮,暖意漸漸滲入肌膚。她咬著唇,“這玉符怎麼突然變這麼冷?剛才還好好的。”
雲綺月閉著眼,睫毛輕顫。她努力集中神識,腦海中浮現出小時候在宮中禁書閣的畫麵——高高的木架,落滿灰塵的卷冊,她踮腳抽出一本泛黃的古籍,封皮上寫著《上清九曜星圖錄》。那時她隻是好奇,翻了幾頁便被母親發現,說是不祥之物,命人收走。
可那些字,卻一直留在記憶裡。
她忽然睜眼,聲音還有些虛,“我想起來了……書上說,‘星引三啟,血承其願;金紋入脈,通幽歸墟’。”
葉淩軒眉頭微皺,“你說的是那本殘卷?”
“是。”她點頭,“不是全憑印象。我記得清楚,因為那幾行字旁邊還畫了一枚金環,和我們現在看到的陣圖一模一樣。這不是普通的路徑標記,是守山者設下的試煉陣。”
柳萱兒蹲在地上,手指劃過石板邊緣,“試煉?什麼意思?難道剛才那道光路,不是讓我們上去的?”
“是路,但不是終點。”雲綺月緩了口氣,將手覆在玉符上。它依舊冰冷,卻不吸人靈氣了,像是完成了某種回應。“初啟見光,再啟驗心,三啟方通。這是書裡的原話。我們剛才激活的,隻是第一關。”
葉淩軒目光沉了下來,“所以玉符變冷,並不是反噬,而是……確認了你的身份?”
“應該是。”她看向遠處那條由光點連成的路徑,蜿蜒向上,沒入岩壁陰影之中。“它在標記我們。隻有真正有資格的人,才能看見下一步。”
柳萱兒站起身,拍了拍衣角,“那咱們豈不是已經過了第一關?接下來是不是隻要順著光路上去就行?”
“沒那麼簡單。”葉淩軒掃視四周,“如果真是試煉,每一步都可能設限。剛才靠的是她的血和信物,下一次呢?未必還能用同樣的方法。”
雲綺月沉默片刻,“書裡提到,第二關需要‘心念不移,願力為引’。可能不隻是靠外物,還得看……我們是否真的願意走下去。”
柳萱兒撇了撇嘴,“說得跟要發誓似的。可誰不知道咱們是為了查真相來的?難不成陣法還能讀心?”
“也許就能。”雲綺月低聲道,“夢裡的女子一次次出現,掌心的金紋與仙山共鳴,逆核碎片指引方向……這些都不是巧合。我懷疑,這座山一直在等一個人,而它現在確定了是誰。”
葉淩軒看著她,“那你打算怎麼辦?繼續用血去試?”
“不能貿然再試。”她搖頭,“第一次能成功,是因為陣法要確認血脈。第二次若再流血,說不定會觸發彆的機製。我們必須弄清楚規則。”
柳萱兒撓了撓頭,“可除了那本書,咱們也沒彆的線索啊。總不能在這乾等著吧?”
雲綺月正要說話,忽然聽見一聲輕微的“哢”響。
三人同時轉頭。
柳萱兒已經走到台地邊緣,正彎腰撥開一堆碎石。她抬起一塊青灰色的石頭,約莫巴掌大,表麵刻著一圈環形疊紋,中央有個小凹點,紋路走勢與星引陣相似,卻又完全不同。
“你們看這個。”她把石頭翻過來,“這邊還有一點刻痕,像是名字,但太淺了,看不清。”
葉淩軒接過石頭細看,“這不是陣圖的一部分。位置也不對,埋得這麼偏,像是特意藏起來的。”
“會不會是前人留下的?”柳萱兒問,“之前那些刻痕最早幾十年前就有了,說不定有人也來過,留下了什麼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