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萱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的嘴角帶著笑,但那笑容很假,讓人不舒服。雲綺月的手按在腰間的短刀上,手心出汗,刀柄有點濕。她盯著柳萱兒的眼睛,發現她的眼神空洞,沒有光。
空氣很悶,呼吸都變得困難。
莫沉舟站在門口,眉頭緊皺。他抬起手,掌心出現一道金光。金光在他手指間流動,最後變成一個古老的符號。他慢慢把這符號貼向柳萱兒的額頭,動作很小心。
就在碰到她皮膚的一瞬間,柳萱兒的身體猛地一抖,四肢抽動,喉嚨裡發出低吼。聲音很難聽,像是從地下傳來的。一股寒氣從她身體裡衝出來,撞向四周。但莫沉舟早就設了結界,寒氣被擋住,隻在空中留下一點波紋。
“果然是被人換了神識。”莫沉舟收回手,臉色變冷,“不是失聯,是意識被替了。執法堂的人,把她帶走。”
兩個弟子上前,手裡拿著鎖鏈。他們剛要抓人,柳萱兒突然抬手,速度快得看不清。她的手指劃過空氣,留下一道紅痕,直撲其中一個弟子的臉。
雲綺月立刻動手,十指快速掐訣。她的玉牌飛出,旋轉著灑下一層光。紅痕碰到光,立刻碎開,變成黑點落下。她大聲說:“彆碰她!她身上有符文殘留,碰到會引發陣法反噬。這具身體已經被改成陣法核心,周圍三丈內的靈力都會爆炸!”
莫沉舟看了她一眼,點頭:“你說得對。”
他拿出一塊青銅令牌,遞給旁邊一個弟子:“去禁地準備三層封印陣,用寒鐵鎖鏈綁住她。再叫醫修來檢查。記住,不能用火屬性靈力靠近,會激化她體內的血紋。”
那人接過令牌,馬上離開。另外兩個弟子改用靈力控製,在柳萱兒身邊布下六根銀絲,慢慢把她抬起來。她頭歪著,眼睛還睜著,但那股詭異的氣息已經壓住,不再外泄。
雲綺月鬆手,玉牌回到她手中,已經變得冰涼。她低頭一看,發現裂痕更深了,穿過中間的圖案。她心裡一沉——這塊玉牌是歸無塵的東西,現在多次受損,說明契約也在被破壞。
“你帶的東西呢?”莫沉舟問,聲音很緊。
雲綺月抬頭,舉起玉牌:“這是歸無塵留下的信物,也是打開盟約文書的鑰匙。”說完,她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玉牌上。血順著裂縫流,像是自己會動,鑽進每一條紋路。
玉牌開始震動,表麵亮起線條,一道微弱的光影升起,在空中展開幾行字——這是和玄淵遺族簽的盟約摘要。上麵寫著:如果紫霄仙門願意聯手抗魔,對方將在三天後的子時,在斷崖關外等答複。末尾有一個血契印記,形狀像蛇咬著月亮,隻有血脈繼承者才能激活。
莫沉舟走近,仔細看那些字和標記,臉色變了。他轉身對幾位長老低聲說話。一人馬上翻書,紙頁翻得很快;另一人拿出玉簡比對,指尖劃過表麵,放出記憶影像。
一會兒後,那人抬頭:“紋路和《上古契約錄》記載一樣,特彆是玄淵族獨有的血契印記,假不了。這契約要是作假,持契人當場就會死,沒人敢拿命開玩笑。”
“而且玉牌的靈波頻率隻有持契者能激發。”另一位長老補充,看了看雲綺月,“她沒撒謊。而且……這頻率裡有舊傷波動,說明她確實走過很多禁製區域。”
莫沉舟終於點頭,眼神堅定。“你說的時間是三天後?”
“斷崖關外,子時前。”雲綺月重複,語氣平靜但堅決。
“那就隻剩不到七十二個時辰。”莫沉舟走到大廳中央,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燭火亂晃,“現在開會,所有人表態。”
一位白胡子長老拄著拐杖站出來:“我覺得先查內鬼。魔族能在我們眼皮底下動手,還能控製弟子,說明宗門裡有問題。這時候引外人進來,太危險。萬一玄淵族早就投敵,這隻是騙我們出門的圈套?”
“等你查完,防線早就破了。”雲綺月開口,語速加快,“北境廢陣裡的幻影大軍是靠死人魂魄驅動的,不需要真人進攻。隻要符文啟動,一夜就能鋪滿整條戰線。我回來的路上見過——一個村子,三百具屍體被釘在樹上,胸口刻著逆轉伏魂陣,到了晚上全站起來,列隊走,穿過結界缺口。我們拖不起。”
“一個小輩也敢在這亂說話?”長老瞪她,“你知道私自調兵會動搖根基嗎?”
“她帶回的是唯一的活情報。”莫沉舟打斷,聲音不大,但壓住了所有人,“你們也都看到了石燈上的刻痕——和廢陣陣眼完全一致。這不是偶然,是計劃好的。他們在重建‘九獄引魂大陣’,一旦完成,整個東域都會變成死地。如果我們不聯合外力,等到他們內外夾擊,連報信的機會都沒有。”
大廳安靜下來。燭光照著每個人的麵孔,有人驚訝,有人思考。
過了一會兒,一位中年女長老開口:“我支持聯係玄淵族。哪怕隻是為了爭取時間,也值得試一次。而且我們快三個月沒聯係上西嶺七派了,如果魔潮真的來了,單獨抵抗隻會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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