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造謠_汴京生活日常_线上阅读小说网 

7 造謠(1 / 2)

盧閏閏忽然想起自己娘白日在小轎裡和自己說過要改嫁的事,壞了,不是這時候她娘把這事告訴給陳媽媽了吧。

可彆鬨起來。

雖說陳媽媽拿了工錢在盧家做事,但她可沒簽什麼十年八年的契書,甚至盧閏閏的親婆婆在世的時候,特意給陳媽媽尋了門親,嫁的也是汴京人士,家裡是靠捶石蓮子加工為生的,在家門前做了作坊,雇附近街巷的人一塊捶石蓮子。

彆看陳媽媽嫁的夫婿死了,兒子也死了,但那個在舊曹門的宅子還在,她不曾改嫁,婆家沒剩人了,連個搶財產的族親都沒有,宅子仍穩穩當當地在她的名下。

這些年過去,舊曹門一帶加工石蓮子的人家愈發多了,幾乎都靠此為生,雇工一日裡能得百文。陳媽媽也就順勢把空著的小宅子租賃出去,每月能有些進項,體己比盧閏閏要多得多。

她的腰杆硬不止如此,想當初盧家長輩和男丁都故去,盧家最艱難的時候,出喪的錢都欠著,譚賢娘回娘家借錢,哪知道盧閏閏的外翁外婆都來勸譚賢娘把這宅院賣了,置換個偏點小點的,多出來的錢好賴能撐一撐,直到盧閏閏長大成人。

反而是陳媽媽站出來,說沒有她家娘子,她當初活不下來,不能看著娘子唯一的孫女連這安身的宅院都被賣掉,主動提出來要把她舊曹門的宅子賣了,來還錢,剩的錢一樣能撐一段時日。至於往後如何過,她就是出去當浣衣婆,去捶石蓮子,哪怕是去乞討,也不會餓到娘子的孫女。

盧家的族親想上門分一杯羹,也是她陪著譚賢娘,一個撒潑吵架,一個沉著應對,熬過最難的時候。

後來,譚家大哥,也就是盧閏閏的大舅父從邊關趕回來,給妹妹做主,把出喪的錢還了,又去震懾了盧家的族親,這事情才安穩下來。

不僅如此,他還和妹妹商量往後的營生,一則是讓妹妹帶著女兒跟他去邊關,趁著年輕,有他作保,尋個武官再嫁,也算終身有托。

二則,若是不肯賣了這大宅,不如就租出去,先有個能顧溫飽的進項,再細細做打算。

夫婿新喪,正堂前白布未撤,譚賢娘哪肯再醮,選了第二條路。譚家大哥就趁著還未離開京師,幫著找了工匠重修了宅子的門,好租出去收掠房錢。

陳媽媽則一直留在盧家,還是執意照著下人身份照顧母女倆。

但她的存在從那時起,在二人心目中卻是不同,更似親人,似長輩。

如今譚賢娘要再嫁,陳媽媽若是不肯,怕是要鬨一頓的。盧閏閏最清楚陳媽媽有多在意她,多怕外人染指她的家財。

直到這麼多年過去,她都能聽見陳媽媽夜裡咒罵那些族親,去燒香拜佛的時候,除了保佑她平安,給故去的盧閏閏的婆婆和爹爹點燈,還不忘讓佛祖開眼,叫那幾個曾經上門搶家產的族親不得好死。

盧閏閏一想到這就擔憂得不行,站在門前不敢走,真要是吵起來了,她往那一站,陳媽媽怕誤傷她,也就不會鬨得太厲害。

然而她預想中的爭吵並沒有出現,屋裡似乎在說話,很快,門就被打開了,陳媽媽拿著空掉的木盆出來,地上全是水漬,泡得發皺的草藥散落滿地,看著像是蠕動的黑蟲子。

“你怎麼還沒進屋?”陳媽媽先聲奪人,推著盧閏閏的手趕她走,“快快,回屋裡躺著,累了一整日,趕緊歇歇。哦,這兒沒事,我不小心把水灑了,唉喲,我的心肝呐,你收拾什麼,這不是添亂嗎?滑倒了可怎麼好?我來我來,哪能輪到你乾這些活,再不濟還有喚兒呢……”

陳媽媽死活不肯讓盧閏閏幫忙,還硬是把她趕回了屋。

最後,搗衣的喚兒聽見動靜,把那一地的狼藉給收拾了。

盧閏閏等了一會兒,才在屋裡等來了陳媽媽,卻見陳媽媽還是端著一個木盆,放到了盧閏閏跟前。

盧閏閏把綁著白綾襪的係帶解了,挽起寬大的褲管,把腳放進去,草藥水是剛從鍋裡舀出來的,雖說倒了兩勺冷水,還是燙得她腳底發麻,人一激靈抖哆嗦。

她以為今日是安生了,隨口閒聊問陳媽媽,“好端端地,方才水盆怎麼撒了?”

陳媽媽卻難得沒有認真回答盧閏閏的話,而是湊近盧閏閏,一臉緊張,還側頭看了眼屋門,跟做賊似的,但又滿臉嚴肅鄭重,“你娘要再嫁了!”

見盧閏閏沒有露出震驚的神色,陳媽媽就猜到怎麼回事了,嗔怪道:“你早知道了,也不和婆婆我說一聲。

“好了好了,你娘已經同我說了這事,我做下人的不好多問。你告訴婆婆,那人是什麼人?做什麼營生?家住哪裡?有沒有自己的宅子?你娘可會搬出去住?那人品行如何?”

這一連串問的,盧閏閏都沒聽清楚說了什麼。

她撓了撓頭,仔細思考,“我就知道他是官身,我娘說他好吃,彆的就沒有了。”

盧閏閏攏共就能說出這兩點來,這也是她對繼爹的初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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